“两个扶桑的意思是说，扶桑也有属于自己的修炼体系，因此普通人把修炼者的世界称为高天原？”

叶伊瞬间领悟了。

在日本，一直有八百万天神庇护国家的说法，但就算是日本研究民俗的专家也无法详细说出所谓的八百万天神到底是哪些天神，他们的信仰被简单的归为万物有神论。一棵草一粒米一块石头都可能成为他们的神，只要它得到了世间的人的供奉。

“八百万人口，足以组成一个小国家了。”

叶伊从现代人的角度思考着这个问题。

战海霆笑了笑，说：“那些民俗神话研究学者要是听到你的观点，说不定会气得爆炸。”

“我不觉得我的观念很惊世骇俗，我只是以现状为基础，设计了一个假想。”

叶伊摸着下巴说：“几乎所有的国家或者民族最初的信仰都是众神论，他们把自然万物当成神，把部落里去世的英雄尊为神，并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解释这些神之间的关系。人类家认为，这是古人类无法解释自然现象以及对自然又害怕又渴望征服的心态。”

“但是你并不这样认为，对吗？”

萨拉丁的声音冷不防的出现，随后，一缕青烟中，他出现在两人的中间，抽着烟斗，看起来异常的逍遥自在。

战海霆的脸色却因为他的出现而阴冷。

“你坐错位置了。”

男人冰冷的提醒着。

萨拉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我就是这样的生物，你有意见的话可以向创造我的人抗议。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抗议，因为他是你——”

“闭嘴。”

战海霆打断了萨拉丁的罗里吧嗦。

叶伊顿时燃起兴趣，说：“你们原来还有另一层的关系？难道说你的创造者其实是我老公的前世的某个亲戚？而且还是必须尊重的那种？”

“呵呵，你猜得很有创意啊。”

萨拉丁干笑着，强行把这个敏感问题打磨过去，说：“你认为人类的神是怎么产生的？”

“人类的神就是远古时代的修仙大能。”

叶伊肯定地说着：“远古时代至今都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异常高科技。但是同时代的人又确实活在刀耕火种的原始时代，他们甚至连刀都是用石头磨出来的，却会用绳子把花岗岩磨成方方正正的长条形，累出巨大的金字塔和岩石宫殿。”

“嗯，这点确实很值得敬佩，为了他们的信仰，这些人绝对是用命去——”

“但是有一点让我很奇怪。”

叶伊说：“科学考古证明，人类早在炼铁以前就知道怎么使用青铜了。青铜是合金，是多种金属的结合，如果人类不是处于某种启蒙或者必须的阶段，为什么要先学会炼制合金然后才知道如何炼铁？”

“说下去——”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人们其实已经知道从天外陨石里面获取游离的铁矿，但是他们却舍近求远的使用青铜，并且，直到铁被广泛使用，青铜依旧是最重要的祭祀用品。顺便说一句，人类开始使用青铜作为贵族和神权的象征的时候，奴隶还在用石头打磨做成的工具，黑曜石磨成的刀片是那个时代最锋利的东西。”

“毕竟那个时代的生产力就是这么低下。”萨拉丁说，“奴隶的寿命也很短，基本上活过三十就算高寿了。”

“那为什么姜太公八十才出山？彭祖寿元八百？”

叶伊的冷不防提问让原本怡然自得的萨拉丁也露出意料外的笑容。

“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可是太好了，”他说，“也许姜太公是少年白头，看起来很老？也许彭祖是一个家族的公用名字，他们通过整个家族的男性用同一个名字来维持常寿的假象，由此制造出神权的特权？”

“但是你必须承认，姜太公的寿命在那个人均普遍只有三十几岁就会死去的时代是超乎想象的漫长。”

叶伊笑盈盈的说着：“何况，这种所有的人都很短寿唯独几个后来被升华为英雄的人的寿命很长的事情是广泛存在的，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类似的传说，也几乎每个国家的文明开端都伴随着青铜文化，对了，他们也都喜欢立碑，喜欢用活人作为祭祀品。”

“最后一条不能说明什么，原始时代的底层部落成员和奴隶时代的奴隶是不能算作人的，他们只是会说话的家畜。”

萨拉丁漫不经心地说着。

他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他非常清楚那个时代的奴隶并不是人，甚至连贵族的日常食用的牲畜肉都不如。

“最后一条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一条佐证——”

叶伊看着萨拉丁：“你就是我最后的论证物。如果高天原的居民不是和你一样因为某种契机才长生的人类的话，那你为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你已经活了——”

“我确实活得有点太长久了。”

萨拉丁干笑着，说：“但是万物存在都是有它的必然的，你相信高天原是独立在大陆系统以外的一套修炼体系构建的独立国家，那是你的猜测，也是你这次去日本必然有机会解答的谜题。”

“归根结底就是不能对我说实话，对吗？”

叶伊单刀直入，切中萨拉丁的要害。

萨拉丁笑得好像玩笑一般，说：“没办法，现实真的就是不能说。”

“我也不想请你一定告诉我。”

叶伊嘟囔着，要求萨拉丁和她换位置，不要再碍着她和老公亲昵。

萨拉丁知道自己不是战海霆的对手，纯粹是为了给他们增加一些矛盾才出现，结果现在发展成这样，倒也算是心满意足，并没有怎么坚持就和叶伊换了位置。

叶伊终于回到战海霆的身边，低声问：“我的猜测是不是很荒唐？关于高天原的秘密，关于远古人类的一些怀疑……”

“你的猜测并不荒唐，甚至是最接近真相的真相。”

战海霆温柔的说着，不否定但也不承认。

叶伊有些不开心，说：“你总是这样，不肯对我说实话，不过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