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达成。”

战海霆理所当然的说着，单手落在叶伊的肩膀上。

温柔的感觉让叶伊的心情非常舒服，连线条诡异的青铜宫殿的壁画都不再像过去那么刺眼睛了。

她看着两旁的明显是描绘修士之间的战斗的画面，对战海霆说：“其实，修真的崩溃是在所难免的，他们只顾着发展个人的能力，却忘记了整个世界都是需要同步发展的。”

“什么意思？”

战海霆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好奇更有些兴奋。

叶伊说：“修真世界的秩序崩溃源自于时代本身，修士们占有了大部分的社会资源，却不考虑用这些修真手段改善普通人的生活节奏，这就造成了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对立。”

“说下去。”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对立是修士一面倒的胜利，这一点在古代的祭祀和神话中都有所表现，最早的人类神话基本都是有超人的存在，我说的超人是指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的人，不是那个衣服上写着S还内裤外穿的家伙。”

突如其来的幽默让战海霆也跟着笑出了声。

幸运的是，带他们游走此处的是纯粹用机关做成的侍女，他们听不懂人话，也不能理解人的思考方式，自然不可能对叶伊和战海霆的言辞有任何的评价。

叶伊继续和战海霆说下去：“但是人类世界是不可能一直维持在极低的水平的，而且那些占有了世界大部分的资源的修士们也不可能完全隔绝修士和普通人的世界。就像法老自称为神以后需要大量的神仆为他服务，古代的神仙经常选择凡人做她的侍女和奴隶，修士和普通人的世界就这样保持着绝对不均衡但也微妙的交流。”

“然后呢？”

战海霆听得兴致勃勃。

“然后就出现了类似普罗米修斯盗火的事情。”

叶伊看着青铜宫殿的深处，说：“普罗米修斯的故事或许是虚构的，但我相信，在漫长的修士统治人类的时代，必定有不止一个如普罗米修斯这样的人，虽是修士，虽然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却对卑微的蝼蚁产生感情，不惜背叛自己的阶级，将火种递给蝼蚁。火，在这个故事中其实是文明的象征，或者说是科技的化身，他们背叛自己的阶级，将文明和技术带给蝼蚁，改善蝼蚁的生活，这些故事在全世界都有普遍流传，他们是英雄，也是叛徒，他们的结局或许会不错，但是大部分人都和普罗米修斯一样，遭遇修真界的统治者的惩罚，钉在高加索山上。”

“想不到一个简单的神话经过你的解读，居然变成了人类历史的另一种解读。”

战海霆饶有兴致地评价着。

叶伊却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修真，那神话就只是神话，但我既然解除了修真世界，为什么不能用修真再次解读人类的历史？”

“这倒也是。”

战海霆摸了摸下巴，赞同叶伊的观念。

叶伊又说：“何况，我觉得我并没有说错，人类历史上有太多超过当时科技的庞大建筑物和发明创造，这些东西如果没有超过他们的科技文明水平的力量的介入，是绝对不能形成的，那么，这些外来者是谁？是外星人，还是超能力？”

“你觉得他们是修士？”

“对，我觉得他们是修士。”

叶伊看着周围的青铜，认真说：“别忘了，人类在学会使用铁以前，已经学会了合成青铜。铁的莫氏硬度在青铜之上，是取代青铜的重要金属，但是青铜却是人类学会的第一种合金。是谁教会人类使用青铜？”

“谁都可能，毕竟它只是青铜。”

战海霆玩笑的说着。

叶伊却说：“可是青铜不只是青铜啊！青铜也是东西方修真都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而且，青铜是同时出现在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人类仿佛一夜之间就抛弃了石头，投向青铜的怀抱，并且青铜的配比也是——”

“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普通人类历史也还是没有修士存在的历史。”

战海霆冰冷的说着，叶伊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修士的存在对大部分人而言都必须是秘密，尤其是修炼古怪的手段变成狼人吸血鬼之类的黑暗生物的暗系修士。

人类用了几千年的努力才埋藏了修士的存在，怎么可以因为她对真相的痴迷，再次暴露在阳光下。

“反正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永远不会传出去，”叶伊认真地说，“你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做我唯一的听众，好不好？”

“我要不是永远都容着你，你哪里可能是现在的你。”

战海霆无奈地说着，突然拉住叶伊：“小心！”

叶伊闻言，停下脚步，才发现他们一路说话一路前行，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一个悬崖边沿，那些侍女也消失不见了。

“人都去了哪里？”叶伊诧异地问战海霆。

战海霆说：“侍女一直都是不存在的。她们只是一群傀儡，一些远古的假象。”

闻言，叶伊看向前方，看到黑暗的悬崖上有一个接着一个人影正在晃动，那些东西看起来又美丽又恶心，正是之前给他们引路的侍女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女们都是真实的存在，但也都不是真实的存在，”战海霆解释说，“他们不过是一些幻影，通过青铜宫殿的特殊设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古老幻影，当我们以为跟着侍女能够进入宫殿内部于是对他们全心信赖的时候，自然也就离死不远了。”

“那你刚才——”

叶伊嘟着嘴，刚才明明是这男人让她跟着青铜宫殿的侍女往前走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假象，自然不会继续犯傻了。”

战海霆捏了捏女人的鼻子。

叶伊不开心地说：“别捏了，再捏下去，鼻子都被你捏没有了！”

“那我就可以独占你的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