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这风骚的操作(1 / 1)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资深票友们也皱了眉。

“你还别说,确实是有点不一样。”

“看动作应该是侯师傅的徒弟,动作稍微嫩了,唱腔倒还不错!”

“说好了是侯师傅过来,怎么会变成他的徒弟过来……”

……

台下,细小的议论声连串不止。

虽然资深票友们都对替师傅上台演《夜奔》的年轻人的身段和唱腔做了足够的肯定,但是在场大部分人都是不懂京剧的,他们只注意到本该请名家表演的一段戏,变成了徒弟代打。

“听说今天请了侯师傅来唱《夜奔》的时候,我还想,易董果然有本事,没想到居然……”

“徒弟代打也没啥不可以,侯大师上了年纪而且这个月还有和威尼斯歌剧院的文化交流活动,拨不出空也很正常,可是……”

“是啊是啊!节目单上写的是师傅,实际来的是徒弟……这不是骗人嘛!”

……

听着这些并无避讳的讨论声,易秋玲的脸色很尴尬。

她为老爷子准备的寿宴节目里面属《夜奔》最可能讨得老爷子喜欢,没想到这个最骄傲的安排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军胜低声问易秋玲。

易秋玲说:“我哪里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戏都已经在演了,总不能让他下来,然后我再打电话给侯大师……”

“是啊,节目已经在演出,只能……希望这个代班徒弟的唱腔和身段都能让老爷子满意吧!”

胡军胜也知道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易秋玲更是双手握拳,默默祈祷。

幸运的是,台上那代替侯师傅表演武戏的小徒弟颇有些功底,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有板有眼,唱腔也是情绪饱满,字正腔圆,唱到最后煞尾的时候,台下完全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怨恨和杀气!

老爷子激动地对身边人说:“好!唱得好!唱得正正好!武戏也是!好!好!精气神都出来了!”

易秋玲听到老爷子叫好,紧悬的心也掉了下来,说:“爷爷,等会让他卸了妆,过来给您打个招呼?”

“好。”

老爷子太喜欢台上的演出,连带对易秋玲的一声“爷爷”都不那么反感了。

易秋玲大喜过望,赶紧下去安排。

叶伊看她欢喜成这样,不觉有点同情。

她轻戳趁着大家看戏的时候不停地吃鸡肉的腾蛇,说:“真不知道等会她会难堪成啥样。”

“为什么会难堪?”

龙敬礼不懂他们在嘀咕什么。

战海霆闻言,露出难得的笑容:“确实很难堪。”

腾蛇继续埋头苦吃,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吃饭更加重要。

……

……

易秋玲请的是专业的宴会策划师,他们将四合院的一间偏房整理成化妆室和准备室,掀开厚厚的防风帘,里面是忙碌得一塌糊涂的演员们。

易秋玲为表重视,亲自来到准备室,点名要刚才表演《夜奔》的小伙子换好衣服就出来。

工作人员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易董,这恐怕有点……”

“怎么,他是身上有缺陷还是脸上有胎记?”

易秋玲一脸不解,普通人想见老爷子都没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怎么还有人想拒绝。

“这个……这个……”

工作人员的表情简直是欲哭无泪。

易秋玲见状,推开工作人员,直接朝挂着黑色武生衣裳的小隔间走去。

撕啦~

易秋玲拉开塑料帘子,对里面的人说:“你等会——”

“找我有事情?”

里面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衣,正对着镜子卸妆,他生得很瘦,但是身体比例却很均匀,甚至有些超过常规。

他卸妆的手法很特别,手上抹的是从白瓷罐里挖出来的半透明的液体,手法风骚,小手指微微翘起,颇有点妖娆的味道。

但真正让易秋玲愣住的还是他的声音!

竟然是——

朝香院月!

那个全校皆知的仗着家世背景横行无忌还热爱女装的交换生!

想到刚才是这个平日里不男不女的家伙在台上表演《夜奔》,而她还带头在台下叫好,易秋玲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可以?我是侯大师的入室弟子,替师傅出堂会啊。”

朝香院月转过头,卸妆到一半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你……”

易秋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香院月笑了笑,说:“抛开偏见地评价一下,我刚才的表演是不是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老爷子说他想见你。”

易秋玲的语调有点扭曲。

“那让他稍微等会,恭子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十五分钟后到。”

朝香院月的笑容让易秋玲惊掉了一身冷汗。

她连声音都扭曲了。

“……他们……你的意思是说——恭子的哥哥也要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荣幸!那可是你用一生的人脉也请不到的贵客!”

朝香院月开始用卸妆笔小心地给眼角部位卸油彩。

不幸的是,朝香院月觉得易秋玲捡了大便宜,易秋玲却不觉得这是荣幸。

“鹰司……鹰司熙通……你想害死我吗!”她压低声音说,“他可是……可是老爷子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他来老爷子的寿宴,是想气死老爷子还是想……”

“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和平年代。”

卸完最后一簇油彩的朝香院月从右手边取出一张面膜贴在脸上——京剧的油彩妆对脸部皮肤有一定的损伤。

“帮我计时一下!”

“想得美!”

易秋玲不理朝香院月。

她走出小隔间。

然而转身的功夫,就有三个人走进了隔间。

透过隔间的木板缝隙,她看到朝香院月坐在中间,理所应当地把保养精致得好像兰花一般的手平伸出,进入的三人中一人半跪着为他做指甲,一人站在后方给他整理头发,还有一个人打开桌上的化妆箱,拿出花花绿绿的瓶罐,只等面膜取下就给他化妆……

“娘娘腔!”

易秋玲骂了一句,随即为十五分钟后的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