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的事放下,程河清闲了不少。
可总是闲着,也不是个好事。
程河清在村里晃悠,看到郑大狗家的猪生了。
五头圆滚滚的小猪在猪圈里哼哼,让程河清心下生了个好主意。
村里的牲口少的可怜,总统加起来不超过三五十头猪两三头牛。
以前穷,谁家能养的起猪羊牛。
买个小崽子,都得动不动搁千。
再加上没经验,谁知道能不能养的活,万一死了,那钱岂不就是打了水票。
但程河清觉得,养猪是最能发家致富的方法。
下务村水好草肥,要是家家户户都能养猪,那岂不是多了一比巨大的收入。
念头一上来,程河清撒腿就往大力家跑。
大力听了程河清的话,有些犹豫。
吃过猪肉的倒不少,可整个村养过猪的就只有郑大狗家。
大力说:“虽然俺觉得主意行,可现在的猪崽子那么贵,村里人能出的起这个钱吗?”
别的不敢保证,这个程河清倒是挺有信心。
前些日子采药,只要是去的,少的分了四五百,多的分了一两千。
再加上这一年村里的收成,一家买头猪是不成问题。
现在程河清担心的问题不是钱,而是能不能把村里人组织起来。
主意是他想的,可这件事要村里人一起投资才行的通,否则他也不会拉着大力一起商量。
大力也拿不准主意,这可是大事,他就算是村长也没法做主。
大力说:“要不然这样,晚上俺叫着大家伙在村口开个小会,你来主持。就是俺没法拿主意,主要听大家的意思,到时俺支持你,只要一半的人同意,俺就让你干。”
程河清答应。
五六月已经透热,太阳到了六点多还挂在半山腰。
下务村的老爷们老娘们搬着小马扎,坐在树底下唠着嗑等着大力跟程河清一起过来。
这个点是下务村最清闲的时候,几乎每家人都到齐了。
六点多一点,程河清过来。
不只是程河清来了,他还拉着郑大狗一块来的。
在郑大狗家里,程河清就已经说了他的意思。
村里人养猪,郑大狗是最有经验。
程河清想让郑大狗当大队长,指导村民养猪,而他则去联系购买猪仔的源头和研究猪的疾病,以备出了啥问题。
郑大狗有点紧张,他一辈子没多大出息,程河清突然给他安排了一个这么大的任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郑大狗说:“俺养猪也没几年,俺怕俺胜任不了这个,干不来,河清,你是组织人,要不然这个队长还是你当吧。”
程河清拍了拍郑大狗的肩,他的事太多了,如果全堆在一起,完全是一团糟,到时候啥啥都干不来,反而耽误了事儿。
程河清说:“俺相信你,其实你也没多少事,就是处理一些村民在养猪中遇到的小问题。如果有大事,你就来找俺,放心,俺绝对不会让你受大的麻烦。”
在程河清的再三保证下,郑大狗才答应跟他一起过来。
程河清一来,树下的老少爷们噪杂的声音就歇停了。
嗑瓜子的也不磕了,扇扇子的也不扇了,一个个全竖着耳朵听程河清要说啥事。
程河清是村里的金元宝,大力是村里的顶梁柱。
这两个人一凑齐开大会,那肯定是啥大事。
程河清没废话,站在台子上拿着大喇叭说:“俺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有啥事就直接说了。大家也知道俺本来想在村里建药厂,可是后续资金出了问题,俺程河清没本事,对不起大家,这个药厂暂时是建不起来。”
说完,程河清冲着村里人鞠个了恭。
村里人善,没那么多计较。
程河清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这个药厂,也不是说几万就能建完的。
他们是受益的人,哪好意思说出力人的坏话。
“说啥对不起呀,俺们都知道你不容易。”
“你是喇嘛沟的好壮年,下务村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倍,俺们感谢你还来不及。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感动了程河清。
本身他就没求回报,倒是能被村里人理解,他做的这些努力就没有白费。
大男人鼻子一红,心里热乎的很。
程河清说:“谢谢乡亲们理解,今天俺是想跟你们大家商量件事。”
程河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药厂虽然没建好,但咱下务村的好山好水不能浪费,俺想组织大家伙一起养猪。”
程河清说完,台下就炸开了锅。
猪这个东西他们都没有接触过,那么大个玩意,好养吗。
最先提出疑问的是二愣子,他以前干过屠夫,知道猪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放在以前的下务村,过年吃个猪肉都是奢侈,更别提养一头猪。
二愣子说:“猪那么贵,万一死了咋办。不成,俺不同意!”
大风险才有高回报,而这种事也只有程河清这样的人才敢尝试。
程河清说:“俺早就想到这个事情,所以俺想让郑大狗带着咱们一起。现在的下务村虽然看着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但上外面瞅瞅,人家比咱们好的村子实在太多了,俺觉得,现在的下务村离俺的目标还远远不够。俺是为了大家好,能赚钱的事,肯定不能一个人独贪。”
程河清这句话说的有理,村里人一个个陷入沉思。
虽然下务村看着比以前好太多,可是整个村还是以种地为主,甚至交通工具也只有运输队那才有。
那些出去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淘汰了老牛拉地,驴车拉人。
但对整个喇嘛沟来说,这是他们最常用的工具。
程河清说:“俺现在的钱基本全放在了药厂,要不然,俺就自己建个养猪场,让大家过来帮忙。大家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俺当个头,把前两天上山采药的钱拿出来,买三四头小猪。你们大家看着办,如果想跟着俺干的,举个手,登个记,建完厂子,俺就出去买小猪仔。”
台下静的出奇,没人吭声,连针掉地上都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