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金?”
宗守怔然,小金吞这东西作甚?
万象吞无相?
一个擅长的是拟形变化,可以拟化出任何神兽以及强者。
一个则是精通幻术,攻人魂识,无影无迹,难以防范——
慢着!
宗守目中,闪烁出一丝微光。这小家伙的野心,实在不小呢!
不过要做到那一地步,必定要吞噬更多更高等的无相神魔才可。
小金把那透明晶丸吞掉,就把身躯回缩,再无有动静。
宗守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理会,径自往那时空渊门处踏去。
一个虚空闪烁,就是十里之距。却也在这时,一股磅礴到不可思议的魂念威压,突兀至极的从渊门处向外波纹震荡,横扫虚空。
宗守先是只觉魂海一炸一震,感觉难受之极。
而后那意念,又再聚结。凝束为一,碾压而至。
仿佛是一个体积庞大,也沉重坚固之至的巨轮,撞入宁静的湖泊中。
掀起了漫天的浪花,把所有敢于抵抗的一切,都砸成了粉碎!
宗守唇角溢出了一丝血丝,魂念一溃再溃。
节节抵抗,直接元神核心时。那居于魂海之中的法相真形,突然睁目。
眉心中是一个‘道’字,那双瞳之中,则赫然是两个漩涡。
水火、阴阳、生死、因果、命运、宇宙——
互相对应,又相辅相成。
双手中的黑白二洞,则腾空而起,悬与身后。
那法相真形,再探手一招。居然纯以魂力,凝聚出一口于无名剑差相仿佛的四尺血剑。
那九层金塔。此时也从上空落下。到了他的左手中。
当那巨轮冲至之时,同样一剑挥出!
‘轰’的一声震响,宗守只觉这元神。似被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七窍溢血,形象凄厉之至。一时之间,便连那禁术与双目中的痛觉。也被压制了下去。
幸在那元魂核心,总算是撑住了冲击,未曾碎裂。
除了那震荡余波,有些难受之外,也无其他大碍。
宗守正头疼着该如何善后,那法相真形手心中的九层金塔,就自发的放出万千金色毫光。
使他心内虚空,魂海空间,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蕴魂中的裂痕。随着那金色毫光的照耀,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这是何异宝?”
宗守微微一惊。方才这金塔。他根本就不曾去御使。
这时才知,魏旭师兄当初对他。真不是一般的看重。
这拜师赠礼之重,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观这尊塔的位阶神通,只怕不在幻心境之下!
远非只是镇压王道气息之能!
似是一件至宝的分体——
一时也无瑕去细究,宗守第一时间,目望前方。而后果见一个紫袍青年,立在那渊门之中。
负手而立,唇含冷笑。有如神祗,俯望苍生。
“绝焰?”
宗守心中一层,随即就知。眼前这人,非是绝焰本体,当是一道分魂所化。
然则那气机,给他的感觉。依然是宛如幽不见底的深渊!不对,该说是黑洞或者白洞才是——
只觉见过的事物,唯有这二者,才能够准确的形容。
他见过的至境不少,龙影与林玄霜。
可这二者,都会尽量把气机收敛。不似此人,全不遮掩,霸道而凌厉。
“此是老夫精血化身!”
那绝焰目光微闪,上下审视着宗守。
“能当我魂念一击,还能维持住元魂不曾溃散,很是不错!虽只不到百分之一,可在你这年龄,同一境界,绝无仅有。”
宗守心中沉到了谷底,一片冰凉。右手只能是死死握着那无名剑,青筋暴起。
哪怕是在这至境面前,他也不至于失去拔剑的勇气。
然而这又有何用?眼前这人,虽然只是绝焰的一滴精血化身。却足以令他绝望,那只无相神魔,较之于眼前,无异于星火之于皓月!
哪怕是一位圣境,他此时也敢拼一拼,又敢拔剑斩之!
偏偏是眼前这位,让他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已不能,强行窒住。
然则要他放弃?绝不可能!
可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人阻拦在渊门之前?
又或者是等林玄霜,出手助他?
又心中自嘲,此时想这些事,未免多余。
虽不愿承认,对方也并未有显露出杀机,然则此刻他这条性命,确在这位至境圣尊,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人不爽之至!
那‘绝焰’对他的心情变化,却全不在意,依然淡淡道:“你是我陆家后辈,有这样的实力,可谓千万族人中无一!老夫见之甚慰,今日也愿你一次机会。十日之内,你若能仅凭己力,进入到这渊门之中。你母亲剩余之刑,老夫都可免去——”
宗守皱了皱眉,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感。
走到那渊门就可,听着是简单。然而这绝焰,必定还有下文。只怕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他如愿。
“自然老夫,也会极力阻拦!”
那绝焰说着,微一拂袖。瞬时赤红之火燃烧,使此间三万丈之地,有如火焰熔炉。
所有黑雾,都一触即溃。
“只限这具分身之力而已——”
那目光是兴致勃勃,又带着几分挑衅与蔑视。
也不知是否错觉,宗守不知怎的,总感觉此人,绝大多数时,都在看他那紧闭着的双眼。
眼神似好奇,也似在期待着什么。
宗守稍稍凝思,就已毅然前踏,不曾说一言片语。
知晓自己,根本就无有选择的余地。也必然要尝试一番,才肯甘心。
早在进入死狱之前,就已抱着必死之志。那么此时此刻,又何需惜命?
三步踏出,走入那赤炎之内,宗守眉心中,再次现出那金色印记。
七千丈雷翼张开,脚下竟是生出一朵朵黑色如莲华状的火焰。
护着宗守,不曾在那焚空之火中,身躯消散。
堪堪在三百丈之后,又是九条银尾现出。
周身上下,更有一些细碎的水蓝鳞片。
这是水麒麟的血脉,自发护体。
仅仅只是三百丈,这焚空之火,就已逼得宗守,动用起所有的血脉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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