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步归来,时间已经悄悄过去一个上午。
当天下午,柳夏墨彤二人兴冲冲跑了过来。
特意来报喜的!
蝶湖房地产公司成立,第一期工程隆重开盘,销售火爆。
除了报喜,顺便也邀请他去蝶湖那边定居,因为伴随着第一期工程落成的,还有特意修建的蝶湖山庄。
他也没有拒绝。
原本就对宿舍没什么留恋,加上自从加入守护天团编外团,北野雄王鸣基本上都没什么时间回来了,是以他走得十分干脆。
而自从搬到蝶湖山庄,日子就真的太平了。
因为守护天团的强势崛起,原本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与仇恨早已悄悄转移,这样的情况下再深居简出,便仿佛没了他这个人一般,很快外界将他淡忘。
他也乐得如此。
手里有着充裕的积分,现在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进出藏书殿二层三层,里面的典籍也可以随意借阅。
这样一来,研究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闲暇时观观星,钓钓鱼,偶尔也有人过来骚扰以下,或柳夏墨彤,或曲欣张楠,或北野雄王鸣,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然凡事总有例外。
这天上午,雨落成帘,山庄一处凉亭中,他正在推演一门法诀,以验证这些日子的研究成果,忽然有请柬送来。
“故人相邀?”
“冬月楼?”
请柬上也没太多内容,简单看了两眼,也没多想,他便起身离开山庄。
半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位于学院中央广场的冬月楼。
冬月楼乃是冬月阁名下核心产业,这一点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
一开始他不知道,但是进门看见里面一个个身上有明显冷月标志的人,他便知道了。
也没想太多,他静静往里面走。
所谓的故人没看到,倒是有店小二彬彬有礼将他请上三楼。
三楼没有人,只有一张桌子,于重重纱幔细雨婆娑中摆满美酒佳肴。
“公子请——”
店小二早已在门外止步,此刻上前的是一宫装璧人,流苏浅笑,美目盼兮。
林昊点了点头,也不多话,顺势来到桌边落座。
此后不久,又一位客人被引领过来。
四目相对,林昊笑了:“好久不见。”
叶箐一脸错愕:“林昊?你怎么在这里,你请我来的?”
林昊摇头。
叶箐也很快明白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这里可是冬月阁最顶层,平日里根本不对外开放,林昊作为冬月阁的死对头之一,怎么可能请她来这种地方?
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知道那请柬上所谓的故人不可能是林昊,她才动身前来。
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对于林昊,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一开始是内疚,觉得自己连累了他;后来,后来她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重要。
事实证明,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帮忙,林昊就能过得很好。
这让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这也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便是因为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态,她一直不敢见林昊,哪怕曲欣一次次纠缠都不管用。
只是这个时候想这些都已经没用了。
看着对面泰然自若的男人,他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短暂的恍惚后,她苦笑道:“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笑?”
其实她想道歉的,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了。
林昊一脸悠然:“的确可笑,你现在的样子,呵呵,很狼狈。”
果然是个不讨喜的家伙。
原本很多话想说的,这时叶箐一句话不想说,光瞪眼,气都气饱了。
林昊视如不见,问道:“你退出神箭营了?”
叶箐眼神一黯,到底没忍住,叹道:“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神箭营都没了啊!”
想想也真是傻,人家那么大两座靠山,连冬月阁都惹不起,要她强行出什么头呢?
结果倒好,帮没帮上,反而搞得自己灰头土脸,没脸见人。
林昊也没去猜她心里的想法,给倒了杯酒,又道:“神箭营好像是解散了。
不过我听说云如风带着杨林风燕等人都加入了冬月阁麾下,专门与守护天团作对。”
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你怎么没去冬月阁?”
是啊,我怎么没去冬月阁?
叶箐一脸迷茫,回过神来立马怒了,恼道:“我为什么要去冬月阁啊?
林昊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气死我就高兴了,难道嘲笑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居然真哭了。
看着那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林昊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会不会……”
“你还说!”根本不等说完,叶箐已经怒了,抓了个果子就砸了过来。
林昊随手接住,咬了一口,道:“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是了,听曲欣讲,云如风把你给甩了,是不是真的?”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越不想被提起,他越是口没遮拦。
叶箐气不过,直接连果盘端了扔过来。
林昊摇摇头,随手接住果盘,“本来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话说完,果子也一个个稳稳落入盘中。
叶箐气苦:“是啊,我就是被甩了,你满意了?”
林昊摇头,满不在乎道:“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又不关我事。”
叶箐更气了,讥笑道:“是啊,不关您的事,您这天天左拥右抱多快活呢,哪里知道我们这种小人物的辛酸?”
是真酸。
放了几十年的老陈醋一般,这话一说,满屋子都是酸味。
林昊也没计较,左右看了看,笑道:“你接着酸,看,她们都笑了。”
的确,两个美貌婢女都笑了。
叶箐果断闭嘴,气鼓鼓瞪着,再不出声。
也没多久,到底还是没憋住,轻笑一声,叹道:“谢谢。
虽然恨不得拿刀砍死你,但不得不说,被你这么一弄,心里轻松多了。”
林昊没出声。
他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但是从叶箐眉宇间他看得出来,她最近心里压力很大,积郁颇深。
叶箐也没再说这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你说那请柬到底什么人送的?
同时邀你我二人过来,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的确是个问题。
虽然林昊从不思考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但问题本身天然存在。
所幸也没等多久,叶箐话音刚落,重重纱幔一层一层拉开,继而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越的笑声一同传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