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探子无声无息地靠近那名打盹的县兵守卫。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一手狠狠捂住对方的嘴巴,另只手握着匕首,一刀刺入对方的心口窝。
守卫猛的瞪大眼睛,想要叫喊,但一个字也喊不出来,身子只剧烈地抽搐了两下,而后便没了动静。
等到对方死透了,瘦小探子才把捂住对方嘴巴的手慢慢放下,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很快,铫期、龙渊等人顺着绳索,纷纷爬到城头上。铫期指了指龙渊、龙准、龙孛三人,示意他们跟上自己,接着,他慢慢向城门楼接近过去。
在城门楼里,还有十数名县兵,无一例外,全部坐在里面打盹。铫期探头观察了一番,向左右的龙渊三人点了下头。
他们四人纷纷蹿入城门楼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将这十几名正在睡觉的县兵全部割了喉。
而后,铫期又带着众人,清理城门楼另一侧城墙上的守卫。
龙渊、龙准、龙孛身手高强,精通潜行、暗杀,铫期手下的那些精锐探子,也是这方面的老手。
这几十号人,在城头上如果鬼影子似的,时而在明,时而在暗,身形时隐时现,每一次的现身,都有一名守卫被他们悄无声息的干掉,最后尸体被拖入阴影当中。
感觉城门楼左右的守卫被清除得差不多了,铫期这才带领着众人,从城墙上小心翼翼地下来,进入城内。
城门洞的门口,只有两名守卫在看守。这两人倒是没有打盹,正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
猛然间,就听嗖的一声,一名正在说话的兵卒,话音戛然而止,身子依靠着城墙,慢慢滑坐到地上。
另一边的同伴一怔,扭头一瞧,脸色顿变。只见同伴的口中,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支弩箭,大半的箭身都没入进去,只留下一小点的箭尾露在外面。
他张大嘴巴,刚要呼叫,嗖,又是一支弩箭飞射过来,正中他的太阳穴。叮!弩箭击穿头盔,深深钉进他的脑袋里,这名兵卒直挺挺地仰面而倒。
他的身子依靠着城墙,和同伴一样,慢慢滑坐到地上。
静!城门洞附近,一片安静,足足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一条条的黑影才从暗处闪现出来,到了两名被射杀的兵卒近前,将他二人的尸体拖离城门洞。
铫期走进城门洞内,看了看横在城门上的大门闩,他向左右示意了一下。数名黑衣人走上前来,人们合力搬动城门栓,一点点的将其搬下来,放到一旁。
接着,众黑衣人又卯足了力气,将两扇城门缓缓拉开。
咯吱吱——
他们拉开城门的速度很慢,城门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到城门开了一条缝隙,有一名黑衣人率先侧身钻了出去。他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站在城门前,大幅度的摇晃火把。
身在一里外的刘秀等人,看不清楚昆阳的城墙,更看不清楚昆阳的城门是否已打开,不过他们可能看清楚,在黑夜之中来回摇晃的那个小光点。
成了!看到那个小光点,半跪在地的刘秀立刻起身,说道:“传令全军,突进昆阳!”
将令一下,牵着战马,半跪在地的三千骑兵,齐刷刷地起身,人们纷纷翻身上马,端起长矛,跟随着一马当先的刘秀,向昆阳城突进。
正常情况下,三千骑兵的突进,动静可不小,不过因为战马的脚掌被事先包裹住,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但若有人在附近的话,能明显感觉到地面在震颤。
此时,铫期等人已经把城门完全打开,纷纷站于城门洞两侧的阴影当中,等着本方大军进城。就在这时,一支十人的巡逻队从城内走了过来。
这些巡逻兵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阴影里的铫期等人,而是先看到了打开的城门。
巡逻兵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边好奇地往城门那边走,边疑惑不解地嘟囔道:“这么晚了,谁还会出城?”
他们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嗖、嗖、嗖,城门洞两侧的阴影当中,突然飞射出来二十余支弩箭。
走在前面的七八名兵卒,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相继被弩箭射翻在地。
后面的两名兵卒大惊失色,意识到不好,转身就跑,同时大喊道:“敌人!有敌人潜入城内了——”
喊叫之间,又有一名兵卒扑倒在地,他的后背上,钉着三支弩箭。
余下的那名兵卒,边跑边死命的哀嚎,他比同伴只多跑出两三步,尖叫之声突然戛然而止,一头抢在地上。
深夜中,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东城这边的守军。
东城守军的人数并不多,还不到三百人,听到外面的喊叫,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有些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人意识到不好,慌忙从床铺上爬起,拿着武器,急匆匆地跑出营房。
看到距离城门洞不远的地方,倒下十名左右的兵卒,身上都插着弩箭,人们无不大惊失色,有人尖声叫道:“不好,有敌军来袭,速关城门!”
说话之间,人们一窝蜂似的向城门洞跑去,进入城门洞里,正准备合力把打开的城门关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匹战马从城门外冲了进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名兵卒的身子。
那人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都被撞飞出去。其它的兵卒还没回过神来,一匹匹的战马已接二连三的冲进城门洞。
被撞翻的兵卒倒下一片,不等人们从地上爬起,战马已经从他们的身上无情的践踏过去。
后面的兵卒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转身向城内跑。可是他们的两条腿,哪能快的过战马的四条腿。
噗、噗、噗——
长矛贯穿人体的闷响声连成一片,向城内逃窜的县兵,接二连三的被长矛刺穿身体,钉死在地上。
被杀的兵卒还只是少数,大多数县兵,都是被战马活生生踩死的。
按照刘秀事先布置好的任务,马武、冯异、盖延三人,率领各部兵马,兵分三路,直扑昆阳的西城、南城和北城。
刘秀则带着四百骑兵,先是将东城这边的县兵残部剿灭干净,然后直奔昆阳中心的县府。
等刘秀带人冲到县府这里的时候,整个昆阳城已经乱成一锅粥。西城、南城、北城都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人声鼎沸,喊杀之声四起。
县府这里的守卫数量不少,既有县兵,也有县衙,合到一起,差不多有六、七百号人。
这六、七百人的守卫,业已全部龟缩进县府内,不少弓箭手爬上院墙,向外不停的房间,一时间,刘秀麾下的骑兵还真就冲上不去。
还没等刘秀想办法破敌,贾复说了一声:“主公,我去!”说话之间,他跳下战马,拖着画杆方天戟,直奔县府的正门冲了过去。
看到有一名敌军跑来,墙头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放箭。贾复抡起长戟,就听叮叮当当数声,射向他的几支箭矢纷纷被打落在地。
而贾复速度不减,继续向前急冲。
他挡下对方的两轮箭射,人已然冲至县府的大门前,贾复断喝一声,抡起画杆方天戟,卯足了力气,一戟猛砸下去。
画杆方天戟砸在府门上,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长戟把门缝劈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豁口,里面的门栓也应声而短。
就听门内,惊呼之声四起。
贾复单手持戟,侧身一脚,狠狠踹在门板上。咚!又是一声巨响,一扇府门被贾复硬生生地踹开,门内哗啦一声,倒下一片顶门的县兵。
随着府内打开,贾复端着长戟冲杀进去,与此同时,长戟向前刺出,正中一名兵卒的胸膛。
贾复臂膀用力,向旁一挑,那名兵卒竟被他挑飞起来,撞到一旁的人群里,呼啦一声,倒下一片。
杀入县府的贾复,真好似虎入羊群,周围的县兵、衙役,不是一个个的倒地,而是一群群的被长戟砍倒。
站于院墙上的箭手们还想调转回头,向贾复继续放箭,可此时从外面飞射过来的弩箭,已先将他们接二连三的射了下去。
没有弓箭手的威胁,贾复更可放开手脚,心无旁骛,他一个人,一杆长戟,直接就突进县府的前庭,闯入县府的大堂。
在县府的大堂里,有县令李津,还有几名掾吏和侍卫。看到从外面冲进来一名浑身是血的人,几名侍卫纷纷大吼一声,持剑冲了上来。
贾复抡起长戟,横向一扫,两名侍卫险险躲开,另两名侍卫被长戟的锋芒扫了个正着。
只见他二人的下半身还站在原地,腰身以上的部位,横着飞了出去,同时在空中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此情此景,把县令李津吓得浑身汗毛竖立起来,头皮都快炸了。一名掾吏壮着胆子,挡在李津前方,冲着贾复大叫道:“恶徒……”
他话才说出口,长戟已由他的前胸刺了进去。那名掾吏嘴巴张开好大,再叫喊不出一声,只有大口大口的血水从嗓子眼里返上来。
贾复握着戟杆,向旁一挑,挂在长戟上的尸体横着飞去,他向前迈步,走到李津近前,一把将他的衣领子抓住,向上一提,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李津吓得身子哆嗦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乃昆阳县令,李……李津!”
“找到就是你!”贾复揪着李津的衣领子,先是向上举起,接着又向下一轮,噗通,李津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散了架子似的。
另两名侍卫双双怒吼一声,再次冲杀上来,一左一右,两把长剑同是刺向贾复的脖颈。
贾复向是一戟横扫出去,将一名侍卫连人带剑的拍飞,紧接着,身子向旁一晃,让开另把长剑。不等对方收剑再攻,他一拳打在对方的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