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下固然有错,但他现在毕竟是首脑,是十几亿人的领袖,若是他出事的话,后果不敢设想。
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搞清楚谁劫持了他,又是如何劫持的,然后尽快想办法,救他出来。”
萧莫华非常的焦急,尽管这两人在私人感情关系上很不好,但在工作关系上,他们却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正所谓公私分明,萧莫华不想因为慕婉迁怒于钟天下,他只知道,国家不能够群龙无首。
“你好像搞错了,营救钟天下,并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而是你个人的,他跟我有任何的关系么?”
叶秋不动如钟,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仍然记得,就在两个小时前,钟天下还自以为是的表示,不需要他插手这些事情。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呢?躺在家里睡睡懒觉,品一品美食,能不香吗?
别又自己抛头颅洒热血,几乎放弃了一切,最后又换来一句:这是你应该做的。
叶秋又不是傻瓜,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去管,钟天下不是自负么,让他自己去处理。
“现在国难当头,叶秋啊,你是否能够放下个人的成见,先把钟天下给解救出来?
至于你们俩之间的恩怨,等救出他之后,再慢慢的算,我绝对不会再干涉你们。”
关键时刻,萧莫华还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自叶秋的身上,说到底,他们虽然贵为领袖,但也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现在遇到突发状况,立刻就有些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我和钟天下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救他?你可别忘了,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才跟我撕破脸。”
叶秋从不是什么圣人,也不像宰相那般,肚里能撑船,他一向是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尽管俗语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这个法则对他并不适用。
他的字典里,则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他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但与此同时,谁要真心待他,人敬他一尺,他定还人一丈,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这就是地狱修罗,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思想,从来不会被别人左右选择。
“可不管怎么样,你是炎黄子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难道你不该为自己的国家奉献一份力量么?”
萧莫华那是一个苦口婆心,如今国内确实是风起云涌,无数的宵小之辈蠢蠢欲动,都想要分一杯羹。
可是,却少有不顾个人安危,以天下兴亡为己任,毅然决然站在第一线的勇士。
目前来看,泱泱大国,十几亿的热血男儿,只有江河,高泽,叶秋是这样的人物。
所以,或许是下意识,萧莫华用圣人的标准在要求叶秋,认为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去营救钟天下。
这是一种劣根性,说的好听一些,叫做自以为是,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厚颜无耻。
当初叶秋被无数人落井下石,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不见萧莫华出来说一句话。
现在钟天下危在旦夕,必须要有人去奉献,去牺牲,他反倒将叶秋推到了第一线。
这是什么道理?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叶秋清楚的记得,在叶家最落魄的时候,是陈海生四处的奔走,替叶家伸冤。
这份情,他永远放在心底,若是柳君和陈若凡有危险,就算是没了这条命,叶秋也会义无反顾。
可现在,陷入困境的是官威十足,极度自负的钟天下,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就得豁出去这条命救他?
“萧莫华,你说话之前麻烦先动动脑子,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我,搞得好像我欠你们的似的。
说句不好听的,你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表面上来看好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实际上真正又付出多少呢?
江山和社稷的安稳,是靠着战士在沙场拼杀换来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你随随便便的一个决策,战士们却得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是奉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我就想问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付出的恐怕是你的十倍,你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今天我还把话撂在这里,钟天下完全是咎由自取,他和慕婉的私人恩怨我绝对不会干涉,爱咋地就咋地。
你也别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我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你这点身份,根本压不住我。”
叶秋非常的气愤,回国这一年的时间,他付出了多少,为了国宝和玉玺,多次在刀尖上舔血。
结果呢,不被人念好也就罢了,还得背负着一身的骂名,一旦有所懈怠,唇枪舌剑,炮弹连珠。
一个坏人,坏了一辈子,最后临死前做了一件好事,所有人都忘记他的所作所为,感动的原谅他。
一个好人,好了一辈子,最后不过是有件事没有做,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谴责他,将他喷的一文不值。
叶秋就是这样的好人,他默默的为自己的国家付出这么多,几乎每个人都认为是应该的。
现在,他和钟天下撕破脸皮,不愿意去营救,萧莫华则立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疯狂的谴责他。
“钟离,送客!”
叶秋不想过多的废话,因为不管怎样,萧莫华总能让自己利于不败之地,找出各种理由。
你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在的萧莫华,装睡已经装出习惯出来了,没人能够改变他约定俗成的思想。
既然如此,眼不见为净,反正钟天下刚刚说的很清楚,以后国内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插手,何必自讨没趣?
“叶秋,我对你非常的失望,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这辈子注定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萧莫华恨恨的咬咬牙,转过身,径直离开了萧家别墅。
说实话,在此之前,萧莫华真的很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到叶秋的手中,因为他觉得叶秋非常有担当,有责任感。
但是经过钟天下被劫持之事后,他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这小子格局太小,成不了大器。
在他看来,叶秋就该跟无所不能的圣人一般,不计一切恩怨情仇,无怨无悔的为他人付出。
可他不曾想过,叶秋沙场秋点兵,已经付出了一切,而他自己,纸上谈兵,其实什么也没付出。
待萧莫华负气而走,大厅里的气氛再度变得很微妙,众人全部保持着沉默。
慕清冷和钟离自然以叶秋马首是瞻,她们作为冷血的左膀右臂,知道他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有两只胳膊两条腿,又没有三头六臂。
萧韵寒则一脸的淡定,她默认萧莫华留下来吃午饭,并不意味着就原谅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与她来说,若是萧莫华和叶秋最后只能二选一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男友。
因为,在她最需要肩膀,最需要避风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叶秋,而不是萧莫华。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发声。
最后,还是慕靳轩主动的打破了尴尬,第一个开口。
“叶秋,我了解你的性格,尽管你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内心已经开始琢磨营救计划了,是吧?”
别看慕靳轩之前一直在跟叶秋聊天唠嗑,丝毫没有提到妹妹慕婉的事情,其实他都了然于心。
他尊重叶秋的想法,并且很信任自己的“女婿”,他相信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慕老爷子驰骋江湖也有很多年了,想当初,也是跺一跺脚,就能够让整个国家颤三颤的大佬。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他真的一心求权的话,可能现在的当权者,不会是钟天下和萧莫华。
他的城府,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正所谓于无声处听惊雷,他从叶秋淡定自若的言语中,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他断定,叶秋不可能真的熟视无睹,见死不救,如果他真是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之前就不可能为国宝和玉玺付出一切。
这样的人,就算是脑袋掉了,第一时间永远想的都是自己的国家,这就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慕叔叔,为何你觉得我一定会救钟天下呢?”
叶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坦然的笑了笑,好似置身事外一般。
“因为你是叶家少爷,你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一向面露和蔼可亲笑容的慕靳轩,此刻忽然变得非常严肃,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从他退出江湖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见过。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年轻时候的他,和叶秋一样,有着宏伟的抱负。
可是后来,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让他渐渐的心灰意冷,加之与钟天下的个人恩怨,他退出了争权夺利的阵营。
这些年,他已经逐渐的习惯了世外桃源的生活,再也不会憧憬年少轻狂时的梦想。
直到他遇见了叶秋,他发现这叶家次子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熟悉的影子,甚至比他要更加的出色。
那是希望的重燃,也是梦想的寄托,正是如此,他才安心的将宝贝女儿慕清冷交到叶秋的手中。
现在,一号首脑被慕婉劫持,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刻,他料定,未凉热血的叶秋不可能袖手旁观。
“哈哈哈······”
听到慕靳轩回答的叶秋忽然仰天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
“慕叔叔,我觉得你与钟天下、萧莫华相比,更适合做十几亿人的领袖,因为你眼光毒辣,心系众生。”
叶秋算是间接默认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早就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刚刚萧莫华太过于强势,根本没给他机会开口罢了。
没想到,慕老爷子这老江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内心,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你也一样,你比叶天南更加的出色,未来,整个世界都将是你的主场!”
慕靳轩毫不吝啬自己对叶家次子的赞赏,这么多年,他见过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唯有叶秋能让他啧啧赞叹,自愧不如。
得此麒麟之才,风雨飘摇的江山和社稷再次有了希望,慕老爷子非常的欣慰。
如果不是叶秋异军突起的话,看到国内如今这个局势,他指不定要重出江湖,披挂上印。
好在,叶家次子在十五年前的血祸之中大难不死,回国后风头正盛,至少有他在,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地狱修罗的气场,他横刀立马往那边一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叶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非常的了解自己的妹妹,小婉这回可是动真格的,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钟天下的。”
慕靳轩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担忧,尽管他也非常的恨钟天下,但说到底,国终归要重于家。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必须得摒弃一切的杂念,保证一号首脑钟天下的安全。
“慕婉的手段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营救必须从长计议,切忌一腔孤勇,我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叶秋很理智,现如今无数宵小之辈蠢蠢欲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没有试错的机会。
既然是营救,就必须一击制胜,至于怎么发挥这一击的威力,还得定下心来,慢慢的布置计划。
“好,你大可放手去做,有我慕靳轩在,无论最后是什么样子的结果,都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如果你中途遇到什么困难,直接跟我提,但凡是我这个老家伙能够帮上忙的,绝对义不容辞。”
慕靳轩拳拳爱国之心,虽已经退出江湖,不问闲事,但关键时刻,他绝不会掉链子。
攘外必须安内,慕婉是他慕家的人,此举有悖天理,他自然得帮忙,控制住这个消失二十几年的妹妹。
······
另外一边,天海郊区的某个私人公寓,钟天下以及他的警卫员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
慕婉非常的聪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昨日的那个别墅已经暴露了,很快她便战略性转移,撤到了一个秘密的公寓。
相比于之前别墅的豪华和摧残,这公寓等级就略微的低一些,但也绝对够得上五星级酒店的档次。
“你们到底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被束缚住的钟天下依然官威十足,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久居高位的人就是这样,无论先前他多么的低调,在王座上坐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之中,也就变得不可一世。
古往今来,几乎每个当权者都是如此,在无上的权力面前,几乎没人能够恪守本心。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叶家次子的傀儡,不就是刚刚嘲讽了他几句么,犯得着动用武力吗?”
钟天下第一反应,觉得自己是因为和叶秋之间的矛盾,才被人劫持绑架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策划依旧的阴谋。
“我果然还是低估了叶家次子,原以为他狂妄自大,但不至于忘记自己是个炎黄子孙。
现在看来,终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拿出了他在黑暗世界那肮脏的手段。
你们帮我带句话,无论他怎么胡作非为,我个人都不可能向他道歉的,绝对不会!”
钟天下都被捆绑成麻瓜了,依然极其的自负,冲着一旁看押他的杀手嚷嚷着。
“闭嘴!”
那些杀手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从劫持钟天下的那一刻起,已经整整被他怒斥了两个小时。
“聒噪!你再说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杀手们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可钟天下偏偏在说个不停,直接让他们失去了耐心。
要不是主子慕婉先前交代,不允许对这老家伙动手,他们绝对要将钟天下狠狠的揍一顿。
“我要求见叶家次子,现在,立刻,马上!”
钟天下无所畏惧,还在不停的嚷嚷着,非得要见叶秋。
倒是他身边的警卫员,面露苦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首脑,我觉得劫持我们的并不是叶秋,他犯不着这么做。”
“不是他,还会是谁?”
钟天下一口咬定,非得说是叶秋为了报复,将他给绑架了。
“首脑,您仔细的想想,若是叶家次子真的想要对您不利的话,刚刚在萧家别墅就动手了,为什么还要放咱们离开?
您再琢磨琢磨,咱们从燕城来天海的时候,三辆军车,大张旗鼓的,实在是太高调了。
不妨有一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在得知您的行程之后,会挡在半路上,制造暴乱。
所以,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咱们此行太过于显眼,这才掉入了宵小之辈的陷阱。”
警卫员的智商还是在线的,想必,他能够成为钟天下身边的心腹,绝对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
只是,伴君如伴虎,很多时候,他必须看钟天下的脸色行事,不敢轻易的直言。
现在,他们被劫持再次,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平时不敢说的话,倒也可以讲出来。
“你是说,劫持我们的,另有其人?”
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后,钟天下渐渐的冷静下来,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刚刚,他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下意识的迁怒于叶秋,对他就是一阵批判。
可静下心来想想,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的行程确实太过于招摇,很有可能引起敌人的注意力。
这么一来的话,叶秋也就洗脱了嫌疑,证明此次别有用心的劫持,并不是他所为。
“首脑,暂时我也不清楚,但以我的推断,既然对方把我们绑到这里,肯定是有所求,咱们静静的等着就行了。”
警卫员也猜不出幕后黑手,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于是,钟天下一行几人一直被绑着,在傍晚六点钟左右的时候,忽然来了六个持枪的杀手。
他们直接松绑,解开了钟天下以及几个警卫员的束缚,推着他们向公寓的另一个方向走。
“你们想带我去哪里?要做什么?”
钟天下剧烈的挣扎着,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愿意跟着这群持枪的杀手离开。
“闭嘴,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站在最前面的头头儿瞪了一眼,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刀疤更加的明显了,一看就是无惧生死的硬骨头。
“我要见你们的主子,现在!”
钟天下仍然在挣扎,在泱泱炎国的地盘上,他是一号人物,有这个权力和资格。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对方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丝毫没有将他给放在眼里。
这群人,可都是死士,亡命之徒一般的存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管你什么狗屁身份。
他们的字典里,只有一条准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给的钱多谁就是主子。
“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丫的给我老实一点,再叽叽歪歪的,小心我抽你!”
领头的那刀疤脸是个狠角色,扬了扬手中的长枪,只要再废话,指不定就得让钟天下吃枪子,给他的膝盖来一枪。
“你······”
钟天下恨恨的咬咬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逞匹夫之勇的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在刀疤头子的带领下,钟天下和几个警卫员被带到了一个秘密的房间。
“晚饭时间。”
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听到“砰”的一声,房间的门直接就被关了起来。
“到底什么意思?”
钟天下看着餐桌上的满汉全席,一头的雾水,根本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照理说,被绑架劫持之后,不应该啃窝窝头么,可现在他们不仅被松绑了,还有如此丰盛的晚餐。
满汉全席,可是宫廷盛宴,钟天下虽然身居高位多年,但一直两袖清风,没有收过任何黑钱,又何曾如此的奢侈过?这餐桌上的佳肴,璀璨夺目,完全晃花了他的双眼,甚至给他一种错觉,自己不是被劫持而来的,而是被邀请参加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