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世子之争、兄弟阋墙(1 / 1)

大过年的,别人都在家陪老婆孩子,慧郡王绵悫却撇下了即将临盆的福晋与一干望穿秋水的姬妾,跑去豫亲王府彻查丑事儿。

绵悫与裕丰是自小一起长大,他深知裕丰虽好色风流了些,但也不至于在母亲去世后不久便作出这等不孝之事!

这一查,竟真的查出猫腻来了。

裕丰……是被下了药了,是暖情的香料。

彼时裕丰只以为是爱妾为了争宠,一时糊涂,所以便按下了此事,将爱妾发落去了庄子上。没成想,一夜之后,却珠胎暗结。那侍妾生恐被落了胎,所以一只死死瞒着,瞒到五个月肚子都大了起来,这才被人发现。

“在香炉中下了暖情香料的,不是别人,正是裕瑞。”正是刚刚改立的新世子。

一瞬间,永瑆和盈玥的脸色都相当难看,给亲哥哥房里下药,无耻算计到如此地步,很明显,图谋的便是豫王府的世子之位!

永瑆眼底的怒意喷薄而出:“养子不教谁之过!”

“豫亲王气得吐了血,因此不能前来请罪了。”绵悫难掩同情之色。

永瑆皱了皱眉头,“派个太医去照看。”对于昔年伴读,永瑆还是有不小的情分的。

说罢,又转脸吩咐刘昶:“传旨宗人府,革除裕瑞世子之位,叫宗人府羁押看管!”

裕瑞这世子之位还没坐热,便被革了,只怪他做事太过下作!

盈玥忍不住露出厌恶之色,“先前我只知裕瑞有些调皮任性,没想到……他为了一个世子之位,竟对亲哥哥做出这种事情!”

绵悫露出苦笑之色:“皇额娘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府世袭罔替之位!同时嫡出,谁也不比谁高贵,他会心生觊觎,不足为奇。”

听了这话,盈玥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为了权位,连兄弟骨肉之情都可以泯灭吗?那么……绵悫和绵懋也会如此吗?他们两个都是她亲生的,都是嫡出的皇子,绵悫一样不见的比绵懋更高贵……

想到此,盈玥心口更加堵得慌了。

绵悫又忙道:“汗阿玛,裕丰既然是被算计的,是否该恢复他的世子之位?”

永瑆哼了一声,脸上难掩厌恶之色:“就算他是被人算计的!那也的的确确是热孝失节!此事已经人尽皆知,如何还能复立?!”

绵悫脸上微微黯然,“汗阿玛所言甚是。”

永瑆略一思忖,便道:“反正修龄嫡子众多,既然如此,就立三子裕兴好了!”

盈玥幽幽苦笑:“嫡子多了,还真不见的是好事儿。”都是一样的嫡出、一般血统,谁会甘心屈居人下呢?做世子,便可世袭罔替****爵,而其余诸子,只能获得一个辅国公这样的低级爵位,而且还得通过考封,才能得到这个低级爵位,若是通不过,便只是个黄带子宗室而已,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太容易滋生野心了。

经此一役,豫王府简直成了京中笑话,修龄索性辞了宗人府的差事,以养病为由,闭门不见客。

想当年老豫亲王德昭之时,何尝不是诸子纷争,修龄唯独与同胞弟弟英龄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大约便觉得只要是一母所出,便能相亲相爱。却没成想,事实给他上了残酷的一课。

之前宝容在世的时候,有她这个慈母在,膝下五个孩子尚且收敛些,宝容不在了,矛盾立刻就暴露了出来。

唉……说到底,也是宝容太过偏爱裕瑞,自小便叫裕丰让着弟弟些,以至于裕瑞竟生出这等心思。

“悫儿,你和懋儿会不会也像裕丰、裕瑞那样?”看着窗外的斜阳,盈玥忍不住问绵悫。

椒房中没有外人,一片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母子俩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绵悫长长叹了口气,“那要看二弟如何选择。”

懋儿……这孩子也是自小任性些,素爱争强好胜,若他看上了太子的宝座,要与哥哥争抢……盈玥心口不由钝痛起来。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两个儿子会成为夺嫡的仇人。

绵悫急忙柔声安慰:“皇额娘请放心,就算二弟做出糊涂事儿,儿子这个作长兄的……终会原谅他的。”

“悫儿……”这话叫盈玥心头一暖,悫儿终究不愧是她和永瑆的长子,这张日益成熟的容颜,还真是像极了永瑆年轻的时候。

绵悫笑容暖煦,“何况,二弟不会和裕瑞那般下作,纵然他会与儿子相争,也会光明正大地争。”

是啊,懋儿性子素来磊落。

盈玥笑了笑,“他这性子,做个大将军还使得,做太子……”盈玥摇了摇头,为君者哪个不腹黑?

等等……绵悫如此“宽容大度”,莫不是哄她的腹黑手段吧?

盈玥脸色不由一黑。

正在这时,慧郡王府的太监如丧考妣般哭着冲将进来,“王爷,不好了!福晋遇刺了!!”

此话一出,椒房中鸦雀无声。

绵悫脸色刷地青了,他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太监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嚎哭道:“福晋又去了娘娘庙进香,就在回来的路上……没成想竟有人埋伏在山中,放了冷枪,福晋中枪了!!”

听得“中枪”二字,莫说是绵悫站不稳,就连盈玥都身子一颤,她急忙问:“哪里中枪了?!”

太监颤抖着道:“肚子上……”

哐啷一声,绵悫踉跄着摔倒在地。

盈玥不忍地合上了眸子,即将临盆的肚子上挨了一枪,那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福晋这会子大出血不止,王爷快回去看看吧!晚了只怕是……”太监不敢继续说下去。

“皇额娘——”绵悫踉跄着爬了起来,冲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盈玥明白他的意思,飞快从袖中取出一只羊脂白玉的小瓶子,“这灵药能够保住谷杭的名,但是……”但是腹中的孩子,是不能起死回生了。

绵悫眼中一片沉痛,他强行让眼中打转儿的泪不落下,“儿子……明白。”

这可是他盼了已久的嫡子啊!明明眼看着就要降生了,孩子降生后的衣裳都已经备了好了,但是现在,他却失去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