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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的夜,委实寒冷。
帐殿外,寒风呼啸,殿中却架起了鎏金云纹的紫铜锅子,炙热的红箩炭在锅子底下炙烤着,很快锅子中的山菌汤底儿便咕嘟嘟滚了起来,菌香四溢,光着汤底便足够叫人食指大动的了,更遑论那满桌子的各色涮肉、涮菜,足足摆满了一整张长条大案,小羊羔肉、嫩牛肉、鹿肉、驴肉、獐子肉、狍子肉,光这些切得薄透的各色刷肉便有十几种,这个时令,反倒是涮菜少些,今儿叫的又是菌菇锅子,故而底下备上了本地特产的各色菌子十二品,俱切得厚薄均匀,透着鲜美。
寒夜里吃一顿锅子,的确是再享受不过了。
蘸着微辣的料汁儿,盈?大快朵颐,这顿饭吃得可比先前那顿蒙古藩王宴来得美味多了。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滚开的锅子里一烫即熟,趁热在料汁儿里轻轻一蘸,送入口中,那小羊羔肉的鲜与菌菇汤底的鲜美交汇在一起,轻轻一咬,满口鲜香,令人味蕾大动。
盈?原是不爱吃带膻腥味的肉食,但这锅底汤里头特意加了祛膻腥的调味料,再加上这是最鲜嫩的小羊羔的肉,再加上宫廷秘旨的特殊料汁儿,到了嘴里,竟一丝膻腥味儿也无,只剩下鲜美了。
当然了,最鲜美的还是自木兰围场松林中采摘的松茸,啧啧!拿松茸涮火锅,想想便觉得奢侈得紧!
还有新采摘的猴头菇、凤尾菇、松菇、滑子蘑、鸡油蘑、榛蘑、元蘑……
菌子就是鲜啊!
吃撑了的盈?如是感慨。
搁下象牙箸,绵悫小小声地道:“皇额娘,达尔罕亲王和巴林部的台吉硬是塞了儿子两个姬妾。”
盈?脸黑了,这些蒙古王公,还真是闲得蛋疼,塞不进永?后宫里,边给她儿子塞女人?!
绵懋见哥哥都坦言了,也急忙趁机说:“扎萨克郡王也送了个姬妾给儿子,说是她侄女。”
盈?老脸更黑漆漆的了,这个这萨克郡王更是大方,直接送亲侄女!啊不,应该不是亲的,多半是远房侄女吧?蒙古诸部落繁衍至今,绝对算得上是子孙昌盛了,而袭爵的只有一个,闲散的一大堆,别以为姓博尔济吉特氏就金贵了,实则也是这个姓氏值点钱,能够进阿哥的后院,还得多亏了这些蒙古王公的面子呢。
永?忙咳嗽了两声,“若是一个都不收,的确不合适。”
盈?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永?一个不收,总不能皇子也冷着脸不给面子吧?此次来木兰围场,是联络满蒙感情,而联姻向来是最好的方式。
“罢了罢了。”盈?虽默认了,但不得不叮咛小绵懋,“你还小,要注意身子。”
绵懋听懂了皇额娘的意思,脸蛋嗖地红了,“儿子知道了。”
永?简直,端着脸道:“明日便要启程回銮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吃饱了的绵悫、绵懋哥俩忙起身,跪了安,一并退出了帐殿。
儿子走了,永?终于不端着范儿了,他笑容氤氲打量着盈?的肚皮,“月娘瞧着像有四五个月了!”
盈?脸上黑云滚滚。
永?在人前有多正经,在人后就有多不正经!
“真不的不考虑再怀一个了吗?”永?在她耳边喃喃。
“得了吧,过几年就该抱孙子了!”盈?撇嘴。
永?笑着说:“悫儿和钮祜禄氏都还小,朕一时半会并不抱期望。”
不抱期望还指婚?!盈?白了永?这个繁殖癌一眼,“那你也不用对我抱期望!”丫的居然还没死心。
永?哀戚地叹着气,“趁着朕还不算老,你若想怀,朕总还能叫你怀上。否则等再过些年,月娘就算想生,朕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啊。”
盈?:她真盼着永?早点“力不足”!那样她的老腰也能轻松些了。但现在,请恕她并未看出半分苗头了,所以说,永?说这话,纯粹是卖可怜。
夫妻多年,盈?岂会不知永?的肠子简直是九曲十八弯?
“呵呵哒,洗洗睡吧。”盈?丝毫不为所动。
而永?也丝毫没有气馁,“月娘再好生考虑一下吧,明儿就要起驾了,今晚朕不闹你。”
盈?眼睛亮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翌日,御驾浩浩荡荡启程,蒙古各部跪送圣驾,这场浩大的围猎终于完美落下的帷幕。此行前来,永?赏赐了各部绫罗绸缎、金玉珠宝无数,蒙古王公们献上了牛羊马匹,还有……漂亮的蒙古女子。
绵悫被硬塞了两个侍妾,一个博尔济吉特氏,是科尔沁旁支庶出之女,据说美艳绝伦,丝毫不逊色萨仁,只不过是女奴所生,十分卑微。另一个是巴林部一个二等台吉的亲侄女乌梁罕氏,也是个美人儿。
十二岁的绵懋也终于有了第一个姬妾,也是姓博尔济吉特氏的,其父是科尔沁郡王的堂兄弟,可惜是个无爵无职的,除了有一个郡王伯父之外,与平头百姓并无半分区别。哦,对了这个博尔济吉特氏也是个美人,据说高挑艳丽、不可方物。
绵懋正是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禀了长辈之后,忍不住半路上就把这个美妾给吃掉了。
作为过来人的绵悫一眼就看出了弟弟眉眼间的那一抹食髓知味,忍不住呵呵笑了,“小小年纪,仔细别亏了肾!”
在哥哥打趣之下,绵懋登时紫涨了脸皮,“我就不信,你没碰那俩美妾!”一想到那些大哥收到的侍妾还比他多一个,绵懋心里很是不爽!在木兰的时候,那些蒙古人一个个那般恭维他,没想到孝敬大哥的东西,反而比他更多!不止是侍妾多一个,还有蒙古的特产,大哥也足足装了五大车,比他足足多了两车呢!
一想到这些,绵懋心里就咕噜咕噜冒酸泡。还是皇额娘最好,从来一碗水端平,不会叫他短了一筹。
回程之路漫漫,亲兄弟俩就这么生生斗了一路的嘴,回到京城都未见消停呢。
这俩兔崽子!盈?暗骂不已,真想像小时候一样,通通扒了裤子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