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内灵气充沛,睡上一个饱饱的午觉,果然觉得舒服了不少。
乖巧的猴子们为她送来新摘的水蜜桃,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甜的汁水,更难的是的饱含灵力,一入肚,连腹中这个小饕餮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秋天,可真是个好季节。
她曾在小世界内栽植了无数果树,经过这些年的优化和灵气滋润,早已是堪比灵果,自然了,比起银杏仙树所结的果子,还是逊色的不少。但胜在数量多呀,完全可以敞开肚皮,咔擦咔擦吃到撑。
而这些水果中,尤其以桃子内所含灵气最盛,是因为有那群猴子精心打理?还是……与上古灵根蟠桃有些关系?
反正这些不重要啦。
吃饱的盈玥又装一大篮子桃子,带出了小世界,本打算给永瑆尝尝鲜的。
没想到却叫香儿拔得头筹,先尝到的嘴里。
香儿是福康安的侍妾,又是她幼时伴读,因此倒也时常来给她请安唠嗑。只不过有孕之后,倒是第一次来。
盈玥瞧着她竟清减了不少,不免有些心软,便叫人洗了一盘小世界的水蜜桃端上来。
粉彩花鸟高足盘中,四五个红艳若美人腮的蜜桃,水灵灵透着诱人的香甜,光闻着这个气味,原本食不知味的香儿竟一下子觉得肚腹空落落的,竟有些饿了。香儿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盈玥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这是山东巡抚刚刚进贡的贡桃,你不妨尝尝。”——反正外观上跟贡桃差不离啦。
香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多谢福晋。”于是飞快拿起一只水蜜桃,洁白如玉的贝齿咬在嫣红的蜜桃上,顿时汁水四溢,自香儿粉嫩的嘴角淌了下来——这幅吃相,瞧着也着实养眼。
盈玥这水蜜桃,硕大饱满,随便一只便几乎足斤,而香儿竟一口气吃了三个,盈玥看在眼里,都要怀疑,是不是福康安这几天没给她饭吃!
消灭了三只大桃子之后,香儿的肚子都鼓起来了,嗯,这下子,像个孕妇了。
香儿擦着嘴角的桃汁儿,脸红不已,她忙低声解释道:“最近几日总是胃口不佳,吃什么都如嚼蜡一般。”
盈玥打量着她那消瘦的小脸,“你这样食不甘味,怕是有些日子了吧?”
香儿点头,又忙笑着说:“福晋不必担心,我私底下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了,孕中之人口味改变、甚至胃口不好,也是常见之事,待到胎像稳固就会好转。”
这点盈玥当然知道,“可总是这样胃口不佳,你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香儿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福晋,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盈玥打量着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忽的问。
香儿忽的眼圈竟红了,“福晋,我不是狐媚子。”
“嗯?!”盈玥呆呆眨了眨眼,她最近少出门,倒也不晓得京中发生了什么,一般等闲小事儿,陶姑姑也不会禀报予她。
陶姑姑见状,忙近前附耳道:“不过是有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非议林姨娘。”
盈玥恍然大悟,福康安向来最宠爱香儿,如今香儿又在和静前头有了身孕,所以就被人说成是狐媚子了?
盈玥笑了笑,“不过就是些流言罢了,你不必上心。”
香儿面有不安之色,“可是连和恪公主都有了身孕了,和静公主却还……”香儿心口有些惴惴。
和恪公主便是九公主,魏氏的小女儿,其实早在乾隆三十七年的时候,乾隆陛下便精心为她选了乌雅家的嫡系公子札兰泰为额驸,这特札兰泰是孝恭仁皇后亲兄弟之后,也算是和恪公主的表兄了。
这乌雅家虽然也抬了旗,但毕竟不是著姓大族,和恪公主其实并不怎么满意,但总胜过抚蒙。因此魏氏和九公主便没有反对,乖乖嫁了。
婚后几年与额驸关系也颇为冷淡,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有喜了。
不过话说,和恪公主今年貌似也才只有十七岁啊。
香儿叹息连连:“和恪公主有了身孕,而不好好安胎,还三番五次去和静公主府。”
和静与和恪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然而姐妹俩的关系早已视若仇寇。和恪怀着身孕跑去和静那儿,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炫耀加添堵!
盈玥眉头皱得老深,她因怀着灵胎,两耳不闻窗外事,虽也担心和静心里会不舒坦,但香儿素来乖觉,又一直避居额驸府养胎,不至于去给和静添堵。却没想到添堵的人竟会是和恪!!
香儿低声道:“福晋,您能不能想想法子?”
盈玥笑了:“你这么关心和静?”她知道香儿有古代女人的贤惠品德,但那并非是出于本愿,香儿与和静并无身份情分,其实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准确点说是井水不敢犯河水,河水又懒得犯井水而已。
香儿忧愁地叹了口气:“我是害怕,和恪公主如此举动,万一和静公主心里生出不满,我……”
盈玥恍然大悟,香儿这是怕和静被挤兑得心里生了阴暗面,然后对她下手啊!
其实香儿完全是多虑了,和静又岂会中了和恪的计?
瞧着香儿这幅孕中多思的样子,盈玥便笑了笑,“得嘞,我省得了,这事儿交给我吧。”
香儿大喜,连连告了谢,这才起身告辞。
盈玥瞧着她那纤瘦的样子,便叫人把剩下的水蜜桃打包了,让她带走。
香儿脸一红,连忙屈膝谢了恩,囧红着笑脸匆匆离开了成亲王府。
盈玥怀着灵胎,难免浑身倦怠,所以才不愿出门,其实出去溜达溜达也无妨。
因此翌日一大早,便叫人套上了马车,往和静公主府去了。
亲王福晋级别的朱轮金顶大车,行驶在四九城平坦的大道上,端的是平稳舒坦。
车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因此盈玥直接在车内搁了一架嵌螺钿的紫檀木贵妃榻,榻上铺着月白蟒缎条褥,盈玥歪着身子侧躺着,身上盖着一整张的猞猁皮,眯着眼睛假寐着。
嘴里嚼着酸溜溜的梅子,正悠哉得紧,忽的马车骤然停了!
幸好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即使骤停,盈玥也不至于从贵妃榻上晃下来,但也多少有些疑惑。
“出什么事儿了?”盈玥扬声问。
外头的车夫尚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得一声尖锐娇厉的怒斥:“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本公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