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御前认罪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到了跟前,打千儿道:“福晋,贝子爷回来了!”
咏絮正品着梅花酒,一脸惬意轻松:“回来就回来呗,正好让他也过来喝一杯。”
盈玥却面露疑惑之色:“这会子时辰尚早……”年底衙门又素来忙碌……
小太监道:“皇上也来了!”
咏絮露出惊讶之色:“郭罗玛法驾到了?可告诉老侧福晋了?”
小太监飞快点头。
咏絮二话不说放下酒盅,拢了拢斗篷,飞快道:“赶紧前头引路!”
盈玥心下一喜,本来还打算等二哥消息呢,没想到今儿来看望咏絮,乾隆陛下便来了!
便赶忙跟着咏絮,一同接驾去。
不过没想到,人还没走出后花园,便见乾隆陛下与绵恩正朝这边走来,祖孙说笑惬意,伊尔根觉罗氏老侧福晋陪同在侧,甚少插话。
“咏絮给郭罗玛法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二人盈盈行礼。
乾隆陛下瞅了一眼眼前这个蹲跪下去的雪球状物,不由噗嗤笑了:“絮丫头穿得也太臃肿了些吧?”
咏絮郁闷地撅了撅鼻子,起身上前两步:“郭罗玛法,是月娘非要拉我出来赏梅,天这么冷,我自然多穿几件衣服了!”
乾隆陛下这才注意到一旁身着雪青色丹桂缠枝斗篷的盈玥,盈玥今儿穿的素净,雪青的颜色与雪色相差无几,斗篷的风毛是极北雪狐毛,白绒绒扑在鸭蛋圆的小脸上,分外显得温柔娇软。
乾隆仔细打量了她已经张开了的眉眼,“月娘也长大了啊。”
咏絮笑嘻嘻道:“可不是呢,月娘都十三了,汗阿玛明年可要给她指个好婚事才成。”
盈玥郁闷了:你丫的能不能不提这个?
绵恩笑看着自己表妹福晋,明明脱了衣裳,是那样腰身纤纤,居然能把自己裹成球状!绵恩忙握住咏絮的手,还好是温热的,他笑着道:“怎么身上有一股梅花酒的味道。”
咏絮低声啐了句“狗鼻子”,然后笑着道:“我跟月娘正在梅亭煮酒赏梅呢。”
绵恩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咏絮笑着道:“用梨花白煮绿蕊白梅,味道出奇得契合,郭罗玛法要不要也尝尝?”
乾隆陛下微微颔首:“难得你这丫头有这份雅兴,朕自是不该辜负。”
咏絮小脸微涨,今日赏梅,可是月娘的主意……
盈玥腹诽,咏絮就是个惫懒丫头,跟“雅”字绝对是不沾边的。
梅亭小巧,一下子多了乾隆陛下和绵恩两个大男人外加伊尔根觉罗氏老侧福晋,便多少有些拥挤,因此太监侍从只得侍立外头。
咏絮兴致勃勃亲自动手煮酒斟酒,圆滚滚辗转腾挪,那叫一个麻利勤快。
盈玥她怎么感觉,梅亭拥挤的主要责任在咏絮啊……O(∩_∩)O
咏絮便奉了热酒给乾隆陛下,眼睛里满是期待。
乾隆闻着那梅香,不由微微颔首,旋即一口饮尽,不由称赞:“的确别有一番味道!”
咏絮笑迷了眼,连忙再度添满了酒盅,笑吟吟递向了老侧福晋。
老侧福晋怔怔看着那温热的酒盅,恍惚了片刻,才赶忙伸手接了过来,儿子成婚的时候,她没那个福气喝上儿媳妇的敬茶,没想到今儿却得了一杯敬酒。
咏絮嫩声催促:“额娘快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盈玥看在眼里,心知肚明。老侧福晋出身再高贵,终究只是安定亲王的侧室,算不得正经婆婆。咏絮与绵恩成婚,接他过来主持内务,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
因此即使没有晨昏定省,老侧福晋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品着这杯酒,老侧福晋心里别提多熨帖了,她笑容灿烂称赞道:“这梅花酒煮得甚好,咏絮这孩子当真是心灵手巧。”
咏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通红了,“额娘过奖了。何况拿梨花白煮白梅其实是月娘的主意。”
老侧福晋笑着打量了娴静侍立一旁的盈玥一眼,道:“富察格格自然也是蕙质兰心,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回家。”
咏絮笑嘻嘻道:“这就要问郭罗玛法了!”咏絮好奇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乾隆陛下。
乾隆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倒是替人家心急了!”说着,乾隆摆手道:“这件事急也没用,朕还没考虑好呢!”
盈玥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乾隆陛下已经拿定主意,那她就不用折腾,等圣旨就是了。只要乾隆还没下定主意,她还有机会。
乾隆笑着看了盈玥一眼:“朕记得你从前像咏絮一般活泼,怎的年岁渐大,却愈发跟个闷葫芦似的了。”
盈玥扯了扯嘴角:“奴才只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伊尔根觉罗老侧福晋道:“小时候自然是活泼些的好,富察格格大了,的确是愈发娴静温婉了。”
听了这话,咏絮嘟嘴了:“额娘这是嫌弃我话多么?”
伊尔根觉罗老侧福晋笑呵呵道:“怎么会呢?自打咏絮嫁给绵恩,我就觉得像多个女儿,别提多美了。”
咏絮立刻咧嘴笑了,两排小白牙整整齐齐露了出来。
笑不露齿这种事情,跟咏絮素来没有一毛钱关系。
盈玥暗自打量着乾隆陛下似乎心情甚好,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便屈膝道:“其实,奴才是犯下大错,才不敢多言的。”
听了这话,乾隆搁下手里的玉钟,露出疑惑之色:“哦?你一个闺阁丫头,还能犯下什么大过错不成?”乾隆自然有些不信。
盈玥咬牙,便退出窄小的梅亭,端端正正跪在了外头的青石路上,道:“皇上想必也知道,日前十一阿哥坠马磕伤了额头。”
乾隆神色一凛,伊尔根觉罗侧福晋见状也不敢说笑了,忙起身立在一侧。
咏絮露出不安之色:“十一舅舅摔伤,关月娘什么事?!”
盈玥垂下头道:“皇上,其实十一阿哥并不是不小心摔伤的,是奴才用石头击中了马腿弯,十一阿哥才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撞伤了额头。”
咏絮大惊失色:“月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乾隆脸色一沉,“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打伤永瑆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