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顶阳果然没骗我,风情吧内确实处处生香,连厕所门外站的都是打扮妖媚的美女。舞池人最多,男人的粗犷狂野,女人的性感曼妙,在激烈的音乐节奏中把自己的身体发挥的淋漓尽致,疯狂的交织,狂乱的舞步,竭斯底里的呐喊。一切的一切都如此诱惑,在这种环境里真的很容易放松,反正喝了几杯之后我逐渐恢复了笑容……
“喂,干什么缺德事去了?”叶冰上了厕所,林顶阳问我。
“老子玩女人去了!”
林顶阳笑的很古怪:“看你一脸郁闷,被女人玩了我才信,哈哈。”
“说我干嘛,说你。”我指了指厕所,“那个叶冰怎么回事?”
“她啊?你是不是看上了?”
我踢他:“滚,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光速有多快,你就滚多快。”
“哈,其实她是我的客户,我讨好她让她别给我工作添麻烦。说真的,这女人还挺纯,第一次上这种地方玩。”林顶阳笑的邪恶之极,“如果你看上了,我可以给你牵线。”
这王八蛋打什么鬼主意我心知肚明,说的好听,估计他自己搞不定,我才不中他奸计:“拿人的手短,不干。”
“你扯淡,拿人的真要手短的话,你早就高位截瘫了,你不想想来来回回你拿我的还少么?你当初破身用的套子还是拿老子的。”
“能不能别老提这个事?”
“行啊,帮我搞定那个女人,我不但不提,还送你一盒。”
我冷笑看着他,缓缓道:“哥们,和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不是人,比如你,禽兽中的禽兽,你至于吗?就一个订单就把自己卖了,然后你还无耻的准备卖我?”
林顶阳用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哥们,你不知道我们这行竞争的激烈程度,没订单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这鬼世道,赚钱比考状元还难,每天愁啊愁,愁工作,愁生活,愁房事,净是愁,男人愁私房,女人愁乳房,老人愁心房,大学生愁开房。”
“你们那不是有感而发,而是无病呻吟,无事找抽,反正老子不愁,每天愁来愁去还不得活着?怨个毛线?别人比你富足又不是天上掉的。”正说着,看见叶冰走回来了,我立刻转移话题道,“不说了,你的女客户回来了,你今晚宠了她吧,财色兼收,好事一桩。”
“得了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无福消受。”
叶冰走到了,看我和林顶阳相谈甚欢,她微笑问:“你们谈什么呢?”
林顶阳回答道:“我们是天天向上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当然是谈人生、事业、理想。”
叶冰笑了:“没谈美女?”
林顶阳说NO,我说YSE,我们几乎同时说的,林顶阳瞪我,叶冰则捂嘴偷笑。然后林顶阳操着超级郁闷的语调道:“好吧,我承认有谈,我这么个到了结婚年龄的男人了,谈女人怎么被你看成偷情似的?”
“你偷过情?”叶冰提问题无疑很刁钻。
“正想找对象偷一偷,你有空没空?要不我们偷一个。”
叶冰白眼一翻道:“我才不和你偷呢!”
林顶阳呵呵笑着,这王八蛋在某些事上面无疑很聪明,比如理论,比如对生活的参悟。而在某些事上面却无疑很白痴,比如爱情,以及对性事方面的理解。这都明显死了,一个你的女客户出来跟你约会、泡吧,不就是个很好的信号吗?这几乎就是打算跟你上床的前奏了!
而且,她刚刚那个回答,那个白眼,怎么看都像在窃喜,指不定心花怒放着呢。我甚至觉得她并非第一次上酒吧,一副淡然而然的气势绝不是第一次上酒吧的表现,第一次上酒吧应该左右观望,对环境以及各方面都十分感兴趣,总之我觉得这个女人在装嫩。
不行,我得帮林顶阳试而探之一下:“叶小姐,你结了婚没有?”
叶冰飞快摇头,很干脆,仿佛结婚是个多丢人的事情似的。
我哦了声,继续问:“有什么打算吗?”
叶冰更干脆了:“没打算,找结婚对象难于登天,有才华的长得丑,长得帅的挣钱少,挣钱多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会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窝囊。有才华挣钱多顾家浪漫,这种男人只有电视里才有,虚构的!”
林顶阳爆笑,插话道:“我赞同,看我就知道了,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标准,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没主见,有主见的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乱花钱,不乱花钱的不时尚,时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没法看,这都什么意思嘛?不让人活了。”
我分别鄙视了他们一眼:“干脆你俩结了得了,一个比一个要求高。”
林顶阳说:“哥们,有要求才有品质。”
叶冰附和道:“对,品质源于不断的追求。”
我想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干脆闭嘴,上厕所去。今儿遇到臭味相投的一对狗男女了,说话那么相似,观点那么统一,这不就是所谓的天生苟合么?
方便完从厕所出来,忽然听见一个貌似很熟识的吼声来自不远处的卡座,原本不想去看的,但我真想确认一下,所以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接着,我看见一个男人打女人,男的是丁白,女的则是我曾经的梦中女神林可可。丁白家里死了人似的,暴躁非常,一边打一边骂,掌掌生风,打的林可可东歪西斜……
这跟我有关系吗?显然没有,挨揍的又不是我。但我心里却冒起了一股莫名的邪火,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丁白想继续往林可可身上打下去的手,然后一记猛拳狠狠地朝他那张丑恶的脸孔揍了下去……
丁白哎呀的一声扑倒在沙发上面,我顺势又狠狠的揣了他两脚,然后才伸手拉起林可可:“你没事吧?”
林可可摇头,泪汪汪的,很可怜。
“陈熙,你敢凑我?”看清楚是我以后,丁白眼里冒着星火,摸着脸破口大骂起来,“吃了豹子胆了是不是?”丁白忽然从桌子上拿了只酒瓶子向我砸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瓶子速度则很快,不过林可可的反应更快,她在瓶子砸中我之前用身体挡在了我的前面。
怦一声,酒瓶砸中了林可可。
我那个火气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掐丁白的脖子,直掐的他脸色发紫才放开。随后,我挥起拳头往他身上一通猛打,直到他鼻孔流出了鲜血,直到有人喊我,继而拉我走。喊我的是林顶阳,拉走我的是酒吧保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把我拉出卡座,按倒在地板上。
我挣扎,对保安大吼:“你们按我干什么?神经病啊?按错了!”
林顶阳冲了过来,帮忙对保安说:“两位大哥,这位是我朋友,我跟你们经理很熟的,而且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是我朋友先动的手,放开他吧!”
保安犹豫了一番,最终放开了手。
我站起来四周看了看,发现音乐停了,大灯开了,许多客人围观我们,但其中唯独没有林可可。我拉着林顶阳问,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额头的她,鲜血不停从她指缝里冒出来。我有点被吓傻了,我不知道那么严重的,就知道酒瓶砸中了她,我很愤怒,第一时间冲过去痛扁丁白,没管她。
“请让一让、让一让。”叶冰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回头看见叶冰,以及她手里拿的一条白色毛巾,我立刻抢了过来用来捂住林可可的伤口。刚捂住,林顶阳拉了我一下道:“你按个屁啊,赶紧送医院去。”
我哦了声,准备抱起林可可,忽然听见丁白的吼声:“去医院?她欠老子一万块,陈熙你听好了,要么你帮她还了,马上还,要么老子搞死你。”
“欠八千。”林可可说,说完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叶冰,帮忙扶住一下。”我说。
叶冰哦了声飞快扶住林可可,林顶阳亦帮忙扶。
我擦干净手里的血迹,从口袋里掏出凌微还我的一万块,数出两千放回口袋,捏着另外的八千走向丁白,走近了,递钱,丁白伸手接,我出其不意揣了他一脚,接着再一脚:“明明是八千,你加两千老子就加两脚,还要不要?”
丁白恶毒的瞪着我,想出言反驳,又害怕我继续攻击,憋的满脸通红,恨恨的。我懒得跟他磨蹭,啐了一口,把八千块砸到他脚下,转回去抱起林可可往酒吧外面走。到了外面,刚想拦出租车,叶冰说已经呼了救护车,让我耐心等一等。
几分钟后,救护车果然到了,我把林可可抱上去,医护人员立刻开始忙碌起来。而由于救护车只允许一个人跟车,林顶阳与叶冰没有一起来。林顶阳倒是跟我说送完叶冰回家以后到医院汇合我,我拒绝了,不想太麻烦他……
救护车开动了,往医院开。
看着躺在车床上的林可可,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内疚、自责,各种各样的感觉都有。同时我觉得惋惜,林可可大美人一个啊,如果因为这次意外额头留下个大疤,美丽就大打折扣了,对一个美女来说这种打击无疑沉重非常。
令我恼火和郁闷的是,丁白明显是个人渣,林可可为何非得靠近他?等她醒了,我无论如何得跟她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牵涉到我,我有资格和她谈。当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等她醒了以后,她说的话会解开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