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陆九桥见我紧张,不由得也变了脸。
“老徐带夏天出去玩儿,这都好半天了。”我说道。
陆九桥一愣,好像也刚想起夏天,阴着脸拨老徐的电话。
电话每响一声,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犹如惊弓之鸟。
响了五声后,电话被接通。
“喂,陆总!”老徐的声音响起,很是平静。
“你们在哪儿?”陆九桥直接问道。
“夏天要吃麦当劳,我们就在医院斜对过的商场,夏天吃完了,在游乐区玩儿。”老徐说道。
呼!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瘫坐在床沿上。
看来真的是我草木皆兵。
“那好,你们在那边等我,不要到处走,我马上到。”陆九桥说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老徐问道。
“没事,我马上到,到了再说。”陆九桥说道。
“那行!”老徐说道。
陆九桥收起电话,并没有调侃我,而是严肃地告诉我,“我现在去接人,你收拾一下,等下直接回家,现在,除了家里,哪都不安全,明白吗?”
“好,你去吧!”我说道。
陆九桥转身大步离开。
“夏小姐!”赵玉容坐在地上,怯怯地喊我,“你再帮我分析分析小恒会去哪里好不好?”
“好,你过来坐吧!”我说道,指指床边那把刚才用来抡她的凳子。
赵玉容面上闪过一丝羞愧,爬起来,在我对面坐下。
“周自恒他不是一个极端的人,他虽然有时很傲娇,但他是有分寸的人,这点你放心。”我安慰她道,“他泡在蜜糖罐里长大,从来没经历过挫折,如今乍然听到这事,肯定会难过。
人难过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躲,是正常的,你疑神疑鬼,主要是因为你平时把他看的太重,管的太严,从来没让他长时间离开过你的视线,所以才会一找不着就方寸大乱。
你想想,去警察局报失踪还得二十四小时才能受理,周自恒一个大男人,这才一个白天还没过去,你急什么?”
“什么大男人,他就是个孩子。”赵玉容说道,“他身体不好……”
“你看你,到现在还把他当成孩子养。”我说道,“他这岁数,结婚早的自己都有孩子了,你却还把他当孩子,他也就在你眼里是孩子,他在我们眼里,已经是个男人了,有思想,有主见的大男人。”
其实周自恒确实是很有主意的,当时在南桂,那么危险的境地,他都没有慌乱,半夜带着我往山上跑。
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体有状况。
如果不是那次我溜进周天成办公室时正好他犯病,歪打正着救了我,我还是不会知道。
他隐瞒的那么好,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也不想以此来博取同情,仅有的一次,他用他的病逼我带他去了一趟酒吧,他说他从来没有去过,如果哪天死了,都没去过酒吧,挺遗憾的。
后来,他还在酒吧唱了一首歌,因为得到了老板的青睐,还立志要做一名歌手,说希望他们家酒店倒闭,他就唱歌赚钱养活周自伟……
哎,对呀!我怎么早没想到!
“我想起来了!”我一把抓住赵玉容的手,激动地说道,“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在哪儿?”赵玉容也激动起来。
“上次,我带他去过一个酒吧!”我说道,“我觉得他有可能在那里。”
“哪个酒吧,你快带我去!”赵玉容急吼吼地说道。
“你别急,等陆九桥接了我家孩子回来,我们一起去。”我安抚着她,自己也有点迫不及待。
赵玉容虽然急,但也知道必须等陆九桥回来,不再催我,一个人跑到门口焦急张望。
我就慢慢地收拾东西。
二十分钟以后,陆九桥抱着夏天回来了,老徐跟在后面。
“远晴,天呐,我都不知道发生这种事!”老徐一进门,就跑过来抱住我,歉意道,“对不起远晴,我没能保护好你,你吓坏了吧?”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还要感谢你把夏天带走了呢!”我说道。
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如果当时夏天在,谁敢保证周天成不对他下手。
所以,老徐等于是无意间又救了夏天一回。
“老徐,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我由衷地说道。
“那个,夏小姐,咱们走吧!”赵玉容忍不住打断我们。
“去哪里?”陆九桥警惕地问道。
“去酒吧。”我说道。
“这时候,你们还有心情去酒吧?”陆九桥皱眉不可思议。
“不是,是我想起来周自恒可能会去那里。”我说道,“反正咱们回家要路过那里,拐过去看一下,没准能找到他呢!”
“你确定?”陆九桥问道。
“百分之八九十吧!”我说道。
“那好,现在就走。”陆九桥说道。
赵玉容起初还怕他不答应,一听他说现在就走,立刻喜上眉梢,一连声的感谢。
我们收拾了东西,赶往酒吧。
阎美娜还在重症监护室,陆九桥安排了人守着她,顺便让那人帮我办了出院。
阎凤兰的遗体保存在医院太平间,已经定好了后天送火葬。
发生了这么多事,陆九桥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整天马不停蹄,现在又要陪我们去找一个其实跟他没多大关系的人。
想想之前周自恒一见面就气他,一见面就气他,他现在能帮忙去找人,真是宽宏大量。
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
我按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我们曾去过的那个酒吧,先在门口停车区看了看,没有发现周自恒的车。
但他也不一定非要把车停这儿,我让老徐他们在车上等,我带着赵玉容进去找人。
许久没来,酒吧还是原来的样子,气氛悠然,歌手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关于爱情的忧伤。
我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周自恒。
难道我想错了?他并不在这里?
我不禁有些沮丧,来之前的信心满满也变成了失落。
“夏小姐,怎么没看见小恒?”赵玉容比我还心急,她几乎挨桌找了个遍。
“我也不知道。”我摊摊手,“我以为他会在,谁知他不在。”
“怎么会这样?”赵玉容快要崩溃了。
“没关系,这家没有,咱们再去别家找。”我说道,“这条街有好几个这种风格的酒吧,也许他记不住是哪个,就走错了呢!”
“对对对,那咱们快去下一家找吧!”赵玉容说道,说完可能觉得这样太不礼貌,又对我合掌道,“麻烦你了夏小姐。”
“没事,我知道你心急。”我说道,“我也急,找不着周自恒,我心都落不到实处。”
“夏小姐你心真善,我过去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会因为那个老东西而迁怒切我们。”赵玉容说道。
“我不是心善,我只是对那些对我好的人好。”我说道,“走吧,接着找。”
赵玉容跟着我一起往外走。
刚走两步,忽然听到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滚开,臭流.氓!”
酒吧里发生这样的事很正常,虽然是静吧,有一两个醉鬼也难免。
我本来不打算理会,但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酒吧的洗手间方向有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女人花容失色,对那个非礼她的男人拳打脚踢,男人无动于衷,只管搂着她不放。
“滚开啦!”女人怒骂道,“谁特么是夏远晴,滚!”
嗯?
夏远晴?
我特么就是夏远晴呀!
我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返身朝那边跑去。
“别打,先别打!”我边跑边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