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鸣慧目送着夏远晴回楼上,心里忐忑不定,她敏锐地感觉到夏远晴肯定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对她来说非常震撼,不然她不会是那副表情。
但她不愿说,自己也不好勉强,只盼着天快点黑,太阳快点下山。
远晴说了,晚上下班去她家详谈。
那她现在去哪了呢,会不会去找陆九桥了?
陆九桥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面前厚厚一摞文件,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该死的女人,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什么意思,难道还等着他去道歉吗?
凭什么?
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是谁伤害了谁?
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他就忍不住抓狂,暗暗发誓,这回打死也不能先低头!
还有时光,如果他不主动来示好道歉,这辈子也休想让我原谅他!
哼!
此刻的时光,正躺在他的旧房子里,痴呆呆地看着吊在窗台上的风铃。
他们年少的那阵子,各种保健品正在兴起,蓝瓶的葡萄糖酸锌,几乎有条件的家庭都会给孩子买几盒。
喝完的空瓶子就成了鸡肋,看着蓝莹莹的蛮精致,但没什么用处,扔又舍不得扔。
于是,满脑子奇怪念头的江悦,就拿钓鱼线把它们编成了风铃,送给自己做生日礼物。
别看它长长短短,杂乱无章,发出的声音却很好听,风吹过,叮当作响。
陆九桥当时就很嫉妒,强烈要求江悦给他也编一个,江悦说,等你过生日再说。
结果,没等陆九桥过生日,她就出事了。
一晃,十年的光阴就溜走了,再想回到那个纯真年代,只能是在梦里了。
昨天晚上,他其实并没有醉到不醒人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并没有想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行不义之举,就是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亲一回。
他终于亲到了,那红润香软的唇,是他想了十年的,和他幻想中的一样,让人迷醉。
但这一时的冲动,终究还是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江悦抱着他的手,哭的那么无助,哭到他心碎,哭到他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他不敢动,不敢发出声响,直到她哭着睡去。
他起身,把她抱到被子上,搂着她睡了一整晚,然后赶在天色将亮之前离开。
虽然江悦浑然未觉,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那也足够了。
这一夜,已经足够温暖他的余生。
此时的周自恒,也是满腹幽怨,夏远晴已经出去一整天了,主管也已经数次来告状,说夏远晴一天天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再这样下去,她都没法管理其他人了。
周自恒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主管的形容很贴切,嗯,没错,那女人确实像一匹野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无法阻拦,不能降服。
他不禁想起一句歌词,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唉,眼看就要下班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打电话总是无法接通,难道找外星人谈业务去了,好讨厌被司机送回家的感觉,讨厌讨厌讨厌!
下班之后,徐鸣慧迫不及待地往家赶,怕远晴开车会比她先到。
结果赶到家,连个人影都没见,直到她吃完饭,洗漱完毕,歪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夏远晴都没有出现。
陆九桥也等了大半夜,之前信誓旦旦说绝不低头的决心也没那么强烈了。
“只要她打电话,不,不对,只要她发个信息,我就原谅她,毕竟,她是我孩子妈,看在夏天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他心里想道。
时光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中,没有勇气跟两位朋友中的任何一位联系,手机拿起又放下,他不住的说服自己,等一下,再等一下……
周自恒已经躺到了床上,还在不停的打夏远晴的电话,每次收到的提示都是无法接通。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通具体是哪里,到最后,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只好丢开一切杂念,沉沉睡去。
老徐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坐起来,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也就是说,远晴昨晚一直没来。
她翻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夏远晴,又怕这么早打电话会打扰到她睡觉,想了想还是决定到酒店再问她。
好不容易熬到上班时间,夏远晴一直没出现。
打了几遍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徐鸣慧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丢下手里的活,打电话给陆九桥。
谁知陆九桥的电话占线。
占了陆九桥线的,是周自恒。
虽然万般不愿意搭理陆九桥,但面对夏远晴的音讯全无,他还是先把个人恩怨放在了一旁。
陆九桥等了一夜,火气又开始起来,心想着即便是她现在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再接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来,待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又泄了气。
“什么事?”他接通电话,不耐烦地问道,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女人该不会是赌气和姓周的在一起吧,所以,姓周的现在打电话过来炫耀?
日!
他气的想挂电话,就听周自恒说道,“别以为我多想打电话给你,我就是想问问,夏远晴在不在你那,在的话就让她赶紧回来上班,工资都快扣完了。”
“谁稀罕那点破工资!”陆九桥心说,我们家的钱够八百个夏远晴花八百辈子,想着想着心头一跳,“你说什么,她没去上班,什么时候的事?”
“弱智!”周自恒呛了他一句,才说道,“昨天上午出去的,一直没回来,今天也没来上班,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那她去了哪里?”陆九桥心里开始慌。
“你问我?”周自恒说道,“你不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人吗,你的人你不看好……”
“行了,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你。”陆九桥打断他的冷嘲热讽,吧唧一下挂了电话,紧接着打给时光。
时光昨天请的病假,今天一早就到了警局,因为心里装着事,什么事都干不进去,正在烦乱间,陆九桥的电话进来了。
看到陆九桥的号码,时光犹豫了一下,心想他是来兴师问罪还是主动示好?
如果是前者,被他骂一顿也无所谓,要是后者,那就太让自己汗颜了。
就这样迟疑着接通电话,没想到陆九桥劈头问道,“江悦在你那吗?”
时光一愣。
“什么意思?”他问道,敏锐的职业嗅觉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见了?”
“不知道。”陆九桥说道,“周自恒打电话来,说从昨天上午出去就没回来,打电话不接,今天没来上班。”
“问过徐鸣慧没有?”时光问道。
“没有,我不知道她电话。”陆九桥说道。
“那你挂了,我来打。”时光说道。
“你知道她号码?”陆九桥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管这个!”时光说道,自己先挂了。
他打徐鸣慧电话的时候,徐鸣慧刚好打通了陆九桥的电话。
“陆总,远晴在没在你那里?”徐鸣慧开门见山地问道。
陆九桥终于慌了,如果连徐鸣慧都在找她,那大事就真的不妙了。
四个人终于相互通了气,在第一时间冲出了自己的工作区,同时往夏远晴的住处赶去。
老徐借口说孩子在家出了事,跟部门主管请了假,脱下工作服,慌慌张张摁开电梯,结果电梯门一开,周自恒站在里面。
见到她,周自恒惊讶了一下。
“徐鸣慧,你怎么在这?”他问道,随即自己答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来找夏远晴的,她不在这层,啊,不对,她今天就没来,快上来,我带你去她家找找看。”
徐鸣慧很是无语,默默地进了电梯,跟着周自恒一路下楼,坐上车,直奔夏远晴家。
时光先到的,他开着警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小区楼下,本想着先上去,但转念一想,万一江悦病了或者怎么了,天热也没穿多少衣服,自己贸然闯进去,陆九桥又该不高兴了。
于是他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等到大家都到齐后,才结伴往楼上去了。
徐鸣慧还在翻夏远晴给她的备用钥匙,时光那边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开了锁,看的她目瞪口呆。
“警察退休了倒是饿不死,可以去备案开锁。”周自恒笑着调侃道,试图缓解大家的紧张感,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四个人进了屋,分别在各处找,为了避嫌,卧室留给徐鸣慧去找。
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四个人回到客厅,八目相对,都傻眼了。
夏远晴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