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根本不需要林月做什么威胁。

她自己就把能吐出来的事情都吐了一干二净，期间还不断回忆，深怕自己漏掉什么。

要是前些日子，林月抓住她，玉嬷嬷不会这么轻易地交代一切。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嘴巴严实一点，烟雨多少会看在她忠心的份上，帮她照顾好儿子。

如今就不一样了。

玉嬷嬷心里清楚，她连续三次上门讨银子，已经惹怒了烟雨了。

不管这次刺杀是不是烟雨所为，烟雨也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眼前的大小姐。

玉嬷嬷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很快就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还深怕林月不相信，举了不少证人能够证明她所言的事实。

林月坐在上位，面无表情看着跪在下方的玉嬷嬷，“按照你所言的，烟雨起初看上人并非我兄长。”

玉嬷嬷连连点头：“老爷那时候不过是侯爷身边的一个斥候，夫……姨娘从小生在富裕之家，怎么会看到一名小小的斥候，要不是那次阴差阳错，姨娘怎么肯甘心！”

烟雨是商户之女，哪怕外表光鲜，实际地位也并不高。

她一直想着找一名做官的夫婿，奈何，她又眼高手低，看不上那九品，八品的知县。

后来她就把主意打在行军路过的侯爷，先是热情招待，后来下药想要来个意乱情/迷。

哪里知道，林滈误入，两人在药物作用之下，共赴巫山。

事后，烟雨哪怕后悔莫及，也迫于被人知道，委身给林滈做妾。

不得不说，烟雨是有手段有智慧的女子，林滈在她帮衬下，很快就建功立业，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那卧底的任务就是烟雨怂恿林滈接下来，至于，林滈在清河村的小家，也是烟雨迷惑林滈一点点抛弃她。

按照烟雨她原来的话说：“夫君有情有义，不愿抛弃糟糠之妻，妾身为之动容。可是，说到底姐姐是村里出身，两位公子也不在夫君身边长大……妾身说这话并非有诋毁的意思，只是……夫君如此的功名来之不易，现在情况又如此惊险，万一，姐姐和两位公子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夫君，到时候我们也只能有心无力。”

这一席冠冕堂皇的话，林滈却听进去了，还觉得很有道理。

直接断了跟家里的联系，免得让芸娘和她从他信里察觉出什么来，赶来投奔。

“其实，在姨娘之后，老爷还纳了两门妾室，都被姨娘找借口解决了。”玉嬷嬷继续爆料，“其实姨娘跟老爷之前，还有三名情人。”

“我嫂子一事，你可知道？”

玉嬷嬷又道：“大小姐你猜得没有错，夫人怀孕、早产都是姨娘一手策划……”

芸娘在京城和林滈相遇是一场意外，林滈看到自己两个儿子都格外有出息，就起了心思想要把芸娘找回来的。

烟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那就不阻止，一名村姑怎么能跟她斗。

她不仅不吃醋，还格外大度体谅，芸娘接回林府第一日，她就劝林滈夜宿芸娘院落。

林滈嫌弃芸娘皮肤粗糙，肌肤不够白。

烟雨还替芸娘说话，给林滈分析利弊，劝着林滈连续三个月都宿在芸娘房间内。

这期间，烟雨每天都会命令厨房做补品给芸娘，都是容易怀孕的东西。

林滈住三个月，终于芸娘肚子有了动静。

芸娘有了身孕，就不能伺候林滈，林滈就只能搬回烟雨阁了。

烟雨只把丈夫送出去三个月，就能得到将近一年宠爱，还能得到芸娘的感激，林秉恩和林秉杰的体谅，何乐而不为。

烟雨本来打算，就是用大补之物，把芸娘腹中孩子吃大，然后再买通稳婆丫鬟们，生产时候动手脚，直接让芸娘一尸两命。

至于林秉恩和林秉杰两名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烟雨有的是办法解决。

烟雨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月会突然杀出来。

而且还对她的敌意那么重，芸娘更是奇怪，以前那么听话的蠢女人，如今就听林月的话，还为了林月责骂她几次。

烟雨敢怒不敢言。

之后烟雨送去的补品，芸娘也没有再碰，她说：“月月说了，多补其实对孩子没有好处，以前是没有好东西吃，所以才会想办法补身体，现在每天都有这么多食物吃，哪里需要格外再补，你啊，就别操这一份心了。”

烟雨劝了两次，那蠢女人居然对烟雨起了怀疑。

烟雨只好从林月这边下手，可林月就是油盐不进，整个人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燃。

林滈被林月搅得头都痛了，好几次迁怒与她。

之后的事情跟林月猜想差不多。

林月问道：“你说得那三名情人，现在在何处？”

玉嬷嬷：“大小姐你想要找那三位公子上京指认姨娘吗？老奴劝您还是放弃吧，这三名公子其中两名早已经身死，另外一名听说出海了。”

林月又问：“烟雨如今家中还有人吗？”

玉嬷嬷摇头：“姨娘虽说生在富商家中，可家中人丁单薄，前年，姨娘唯一的亲人也过世了。”

也就是说烟雨以前的痕迹都被抹除了。

单靠玉嬷嬷一人之言，太过单薄了。

“你把那三名情人，能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我！”

玉嬷嬷又跪在地上说了大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这才说完。

玉嬷嬷舔了舔唇，小心翼翼问道：“小姐，需要老奴出面揭穿那恶毒女人的真面目吗？”

林月哼笑一声，“你觉得你说出来的话，我那位好大哥会信几分？你要是真的出面指认，反倒是我被倒打一耙。”

玉嬷嬷知道林月说得对。

她现在不是烟雨身边的老人了，烟雨有很多借口来抹黑玉嬷嬷。

林月并没有为难玉嬷嬷，问完话后，就把人给放了。

林月放人，奈何玉嬷嬷不敢走，反倒是抱住林月大腿哀嚎道：“大小姐，您就看在老奴这般老实份上，救救老奴，救救老奴的儿子。”

林月一想起那陈旺福嘴脸，胃里只觉得反胃，她一脚把玉嬷嬷踢开：“要我救你儿子，我没有让人剁了他，就已经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