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这次来找您，是想要跟您谈谈关于青帮码头生蚝的事情。”
秦北忻兴致缺缺，青帮不缺这么一点银子，秦北忻刚想打发，可看她眼眸弯弯，手上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提着食盒就那么站着，就这么站着，他怎么这么顺眼呢。
怎么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明明寒酸，上不了台面，皮肤又不好，为什么就是顺眼呢？
秦北忻想不明白，也因为这样的顺眼，他没把林月赶走了：“说来听听吧。”
他打着戏弄林月的心思。
反正接下来的时间，他还有点空余，他也想听听看林月怎么说。
林月打开食盒，食盒里面没有饭菜，没有糕点，是一瓶棕色的陶罐，摆在秦北忻的面前：“少东家尝尝。\“
秦北忻没动。
林月了然，上次秦北忻遇刺，想来也不会轻易吃别人递给他的东西，林月上前打开密封塞，当着他的面，抽出一根筷子，沾了一点尝了一口。
然后双手递过去新筷子，秦北忻没接。
林月把自己沾过的筷子递了过去：“少东家不尝，我无法接下去说。”
秦北忻也学着她的样子沾了一点，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咸，味道还算不错，鲜甜咸。这是什么东西？”
“蚝油。”
秦北忻扬眉，“这东西，能赚钱？”
“赚钱？不，它能让青帮的总资产翻十倍不止。”
秦北忻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道，青帮有多少银子吗？大言不惭，乡野村姑懂什么。”
区区一名村里出来的姑子，最多见过那一百两，还在他面前吹牛，真是可笑。
他也是不知哪根筋出现问题，会听她的废话。
“少东家，可知道，南泽谢家靠着酱油，一年能贩卖多少银子吗？”
“这还能跟酱油相比拟？”
“差不了多少，就看少东家怎么经营。”
反正在现世林月煮饭都喜欢加蚝油。
林月又一次提议：“我可以现场炒一盘青菜给少东家尝尝看，就能知道好坏。”
秦北忻来了兴致，“好。”
他对她的厨艺，多少还有点怀念。
林月炒了三盘青菜，一盘是蚝油灼青菜，一盘就是普通的清炒，还有一盘是加了酱油。
拍在秦北忻面前：“少东家尝尝看。”
秦北忻还真的拿起筷子尝了尝，他养尊处优，什么美食没有尝过。
自然能尝得出来好坏。
三盘都品尝完之后，秦北忻的表情就不同之前了。
看来他真正看到里面的商机了。
“继续说说看……”
林月递过去一本册子，纸并不是很好的纸张，上面的字挺好看，不同毛笔字的美观。
“少东家请翻开第一页。”
秦北忻觉得有意思极了，这样的谈判秦北忻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张就是乐河县每年生产生蚝的大体总量，第二页，就是每年青帮需要消耗多少银两还处理这些泛滥的生蚝，第三张就是这些泛滥的生蚝这些年给青帮造成了多少的损失。
秦北忻越听越有意思。
他抬头来，少女穿着没有半点变化，可她的气质整个人就发生了变化，像是会发光发亮，仿佛她脚下是站着万人高台，明媚又自信。
第四张是诉说着人们对调味料品的需求，都是以乐河县为主的调查。
第五张就开始讲收益……
秦北忻被她说得心痒痒的，随着她一声谢谢，落幕。
秦北忻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得？”
林月点头：“闲暇之余，打听到的。”买菜的时候问了一嘴，卖简餐的时候，顺口问了。
问得人多了这调查就出来了。
只是准不准，秦北忻应该没有那么无聊，重新去做问卷调查吧。
“这蚝油做法呢？你说这么多，怎么不提蚝油做法？”
林月笑了：“这做法就是我跟少东家交易的项目啊，怎么能说出来呢？”
秦北忻也笑了，他修长白皙的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你要多少把这秘方卖给我？”
“一万两。”
秦北忻噗嗤一声笑出来，秦北忻站起来：“整个乐河县的码头都归我青帮所有，我要多少生蚝就有多少，这秘方迟早我都能试出来，我也能逼着你说出来。”
秦北忻走到林月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世间上杀人夺宝，数不胜数，你只不过是一名无权无势的村姑，我杀了你就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确实，我这种平民生命自然不入少东家眼。少东家说得我能想得到，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林月两眼亮晶晶看着他：“我觉得少东家并不是坏人。少东家要是想要杀我，当初，在破屋中就能杀了我，更何况，这一万两银子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小的数目，对少东家来说，不过是平日出门吃一顿饭的钱罢了。而且……”
林月停顿了。
秦北忻重复：“而且……？”
“我收了少东家这一万两银子，就会帮助少东家把蚝油推出去！”
“我还需要你帮忙推，我青帮的东西，多少人求着买。”
“少东家无非先推给那些酒楼茶馆，难道少东家就不想把这蚝油推广到全大祁，整个大祁所有人都能买得起吗？”
“据我所知，大祁一共有九千八百万人口，若是每个人一月买一次蚝油，哪怕嫂当家在这些人中，一人赚一文，这得多少银子。”
不可否认秦北忻心动了，“明日寅时末，来码头。”
林月答应了。
她没有多待，离开了。
秦北忻让人把莫尘雨找回来。
“找我做什么，不跟你那村姑多聊聊。”
秦北忻把一本册子丢给他：“看看。”
莫尘雨打开册子，看了两页来了兴致，看完后，秦北忻又把那三盘的青菜摆在他面前，尝尝看。
片刻后，莫尘雨搁下筷子：“北忻，你要是能把此事办好，这未来青帮之位就是你的。”
秦北忻没有说话。
“我爹说了，朝廷不日就会下发文书下来，青帮正式纳入朝廷管制，青帮帮主为漕运总督，正二品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