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带她走
秦谨疏说罢,转过身带着宁萱璃就往外走,他的眉梢挑起,眼睛里寒光四射,冷冷的滑过众人的脸,“怎么,诸位还有兴趣?”
众人神色一紧,都纷纷向云贵妃说道:“妾身等告退。”
云贵妃也不想再多留,点了点头,众人垂了头,鱼贯而出。
而秦谨疏已经带了宁萱璃远去,他们身后跟着江尘子等人。
宁萱璃跟在他的身侧一路走,看了看他的脸色依旧沉着,微微勾了勾嘴唇,低声问道:“好了,别生气了,这是要去哪儿?”
秦谨疏的神色一松,对她说道:“出宫去,这里着实闷人,不想再看到那些嘴脸。”
“可是,今天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宁萱璃犹豫着说道:“这样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她,似乎不是太好吧?”
秦谨疏轻轻哼了一声,意味有些不明,紧抿了一会儿嘴唇,这才说道:“她在后宫多年,自然有她的法子化解,你放心,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开,至于那些掺和进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们现在不离开,也是打嘴仗,不如回去养养精神,到时候动手时也能准些。”
“……”宁萱璃看着他的侧脸,俊美的线条很是流畅,说完之后嘴唇又绷紧,看起来,安王殿下这次真是气得不轻。
想到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她的心里也有些感动。
早些年在仙山的时候,师尊看着性子温和,实则坚韧,十分有原则,往往自己被人言语攻击受欺负的时候,师尊总是百般维护,每次说完也是这样紧抿了嘴唇,绷出一条锐利的线。
想到这里,她垂下头淡淡的一笑。
在魔山多年,被人称为魔尊也有许多年,人都说她素来性子冰冷,杀伐果决,自己强大到不需要别人保护,实际上,那只是因为师尊去世之后,她失去了保护她的人,也失去了温柔软弱的一面。
恍惚间觉得,此时这一面,正在慢慢的回归。
一路出了宫,秦谨疏的马和宁府的马车都在宫门外候着,宁府的车夫一见她出现,急忙迎上来,秦谨疏却拉着她,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奔着自己的马而去,留下车夫一脸的错愕。
宁萱璃也不懂他想干什么,正在疑惑的时候,秦谨疏翻身上马,随后把她也拉上了马,坐在自己的怀中,扬鞭而去。
众人留在当地,彼此对视了几眼,江尘子微微笑起来,“行了,诸位,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是累了,这一天说得口干舌燥,得需要茶水的浸泡了。”
易苒瑛看着他,现在他可以算是她的崇拜对象了,她凑过去说道:“哎,江公子,我哥哥那里还有上好的茶叶,要不要尝尝?”
江尘子点了点头,打量了她几眼,皱眉说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你这算是……丫环?”
易苒瑛摸了摸鼻子说道:“对啊,怎么样?”
江尘子的嘴角抽了抽,“嗯,还不赖,就是……不太像。”
“喂!”易苒瑛一愣,随后不满意的叫起来,“不赖又说不太像,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江尘子笑着不再理会她,晃着扇子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挥了挥手,“诸位,我先走了。”
未央也在一旁微笑道:“易小姐,请上马车吧。”
易苒瑛嘀嘀咕咕的上了马车,众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车驾,纷纷离去。
青剑跟在江尘子的身侧,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忍了忍,最终还是低声说道:“公子,您……这是何必呢?”
江尘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属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却心知肚明,他看着天边翻卷的流云,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大片大片的云朵,层层叠叠如盛开的绚丽的花,在他的眼中看来,却像是落幕前的繁华。
“她是我的表妹,我自当尽全力保护她,爱护她,她现在有了好的归宿,我还有什么奢求?”
他喃喃的说道,像是回答青剑,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听。是啊……还有什么奢求?
自从那年年少时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就从心里发誓,要保护她,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受人欺负,现在……她已经过上了这样的日子,有了秦谨疏保护她,不是吗?
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像是吞了几粒生的酸梅,他叹了口气,“走吧。”
青剑没有再说话,想着他吩咐自己去换画像的时候那急切的神情,还有那画上的人,他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萱璃坐在马上,迎着迎面吹来的风,微微眯上了眼睛,乌发轻轻飞起,抚在秦谨疏的脸上,发丝萦绕着丝丝的香气,还有一些微微的痒,他却不想拂开,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身上的香气好特别。”
宁萱璃抿唇笑了笑,她不习惯用什么香料,这些香气都是之前她按照在魔山上的习惯,用一些草药制成的药包,不但对身体有益,还有着独特的淡淡香气。
“我们要去哪?”宁萱璃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秦谨疏显然是想卖个关子,他轻声笑起来,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她丝滑的发和淡淡的香,满意的勾了勾嘴唇。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两个人同乘一匹快马,直奔而去。
此时的皇宫中却是气氛压抑,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云贵妃手支着额头,殿中的烛火通明,映着她紧皱的眉头,周嬷嬷站在她的身侧,为她倒了一杯茶,低声劝道:“娘娘,您喝口茶吧。”
云贵妃摆了摆手,“灭掉两盏灯,光线太亮了,晃得本宫眼睛疼。”
“是。”周嬷嬷微微摇头,随后灭了两盏灯,其实她哪里是因为1;148471591054062什么光线亮而头疼,不过就是因为剩下的这个烂摊子,头疼的事情太多罢了。
“娘娘,您别愁了,事情总会解决的,”周嬷嬷劝慰道:“您别再愁坏了身子。”
云贵妃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本宫怎么能不愁,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明显就是有人冲着宁萱璃去的,而且……谨疏对宁萱璃似乎用情颇深,如果处理不好,那……”
周嬷嬷默然,她自然明白云贵妃的意思,秦谨疏是云贵妃后半生的依靠,她必须时时注意他的动向和情绪,特别是这些年皇上的身子有些不太好,对秦谨疏的宠爱也日渐增多,这次更是直接封了亲王,可见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这将来的九五之尊的宝座……
周嬷嬷柔声说道:“娘娘,您多虑了,安王殿下的性子是冷了些,可是老奴看他心中有数,什么都明白的,而且,您瞧,他最后把事情交给了您来处理,这也是因为信任您的缘故,由此可见殿下对您是十分尊敬的,您别太担忧了。”
云贵妃的眉头轻轻舒展了些,“真的吗?”
“是真的,”周嬷嬷微笑道:“娘娘,您真的不用太担心,殿下自小由您抚养,就算是他对……那位还有什么印象,也只能停在印象中,那位不在了,您和一个死人争什么?再怎么样,将来这太后的位子,还不是您的?安王殿下不是不重情的人,相反,从他对宁二小姐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很重情,既然如此,您担忧什么呢?”
云贵妃的神色不再那么紧绷,她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你所说吧,本宫没有什么别的盼头,就指望着他能够成就大事,能够不忘了本宫。”
“肯定会如娘娘所愿,”周嬷嬷微笑着为她换了一杯热茶,“娘娘是有福之人,又有皇上的宠爱,安王殿下一直都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不会错的。您放心。”
云贵妃喝了口热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正在此时,有小宫女快步进来说道:“启禀娘娘,容妃娘娘来了,说是有事要求见。”
云贵妃刚刚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自然知道容妃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可是现在……她就算是想帮,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好帮的。
周嬷嬷在一旁说道:“娘娘,这事儿总要解决,拖着反而夜长梦多。”
云贵妃觉得她说得有理,这后宫远远不似表面上那么平静,若是再生出什么别的事端来,到时候反而更不好收拾,于是,她说道:“请她进来罢。”
小宫女领命而去,容妃很快走了进来。
她的身上还是那套衣服,精致的妆容却是有些花了,眼睛哭得红肿,来到近前勉强一笑,施了个礼道:“见过贵妃娘娘。”
“行了,快起来罢,”云贵妃轻声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又没有外人在,拘着这么多礼干什么。”
周嬷嬷也走过去扶起她,“容妃娘娘快入座吧,老奴去给您倒杯热茶来。”
云贵妃的态度让容妃忐忑的心微微安了些,“多谢娘娘。”
云贵妃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你这次来是有事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此刻没有外人在,你就别藏着了。”
听她这样一说,容妃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抽出帕子抹着眼睛,“实不相瞒,娘娘,妾身这次来,是有求于娘娘的,可……实在是不好开口啊。”
云贵妃心中冷笑,好不好开口的都来了,既然来了就是打算要说,何必不痛快些呢。
“你的心思,本宫明白,你可是想救你那兄弟?”云贵妃开门见山的说道。
“正是,”容妃见她说得直接,也不再隐瞒,吸了吸鼻子说道:“妾身就这么一个兄弟,自小娇生惯养,妾身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可……父母娇惯,一直都未曾将这些放在心上,哪里想得到,今天竟然出了这种大事……他竟然在宫中与宫女私通!这可怎么好啊……”
云贵妃的眉头微皱,看着容妃的目光重新审视起来,和宫女私通……亏她说得出口,容彬所犯的错,岂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够概括的?
她没有答言,手指抚着茶杯上的镀金花纹,微微扬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