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照的胜利大大出乎了观众们的预料,然而刚才“劫火自苍穹落尽”的一幕着实震慑了大家,让所有想要批评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星照不想开口,尤涅若也一样——虽然他凭借着最近学会的“战斗续行”技能抗住了天基武器的攻击,然而擂台赛是有“昏迷或者倒地不起就算输”这条规则的,他被正中脑门而立仆,就算过一会儿能恢复过来,也改变不了比赛的结局。
于是星照和尤涅若各自离场,这场比赛就这样平淡地落下了帷幕。
赛后,星照带着一群赌徒,在城堡大厅堵住了爱丽丝。
“你知道我们的来意吧?‘媒婆’阁下。”她以很讽刺的语气说。
爱丽丝一看她身后那些人,立刻就明白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我明白了。”
“那么,江湖规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爱丽丝苦笑着点头。
然而,她把自己全部的现金都掏出来,也不够支付赌金。
“先说明,我们不接受以物抵债。”星照严肃地说,“请付现金,谢谢。”
爱丽丝考虑了一会儿,说:“我打欠条行不行?”
“九出十三归,日息一分,复利。”星照淡淡地说。
爱丽丝皱眉想了一会儿,眼睛骤然瞪大,失声惊呼:“你这利息也太高了吧!”
“觉得利息高,那就还钱。”
爱丽丝愤然:“我这就去借钱!”
一转头,她找到了三余。
“会长,借我点钱行不行?”
三余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到她有些不安,才说:“借钱当然没问题,但你最近这段时间跳得太厉害,我要你写一份保证书当众宣读,保证以后不这样折腾,不拿公会大家以及大家的家属来搞你那套‘愉悦犯’操作……我就借钱给你,而且不收你的利息。”
爱丽丝皱眉,说了句“我再考虑看看”就告辞了。
她正要找下一个有钱人试着借钱,看到了聊天频道里面星照的话。
“爱丽丝,我提醒你一下。那笔赌债今天就开始计息了,你最好快点借到钱。”
然后熊猫补充了一句:“其实慢点也没关系,多拖几天,利息都够建个慈善小学了。”
爱丽丝咬了咬牙,没有回答,通过私聊联系了伊洛。
正在“万圣狂欢夜”世界的伊洛很快回答:“我目前可以抽调出大概一百五十万金币来,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爱丽丝说明了原因。
“那不行,我的钱不借给赌鬼。”伊洛毫不客气地回答,“一吸二赌三浪费,这三种人都是不可能还钱的。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不相信赌鬼的解释——如果你愿意戒赌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个稳定的工作。”
“什么工作能够还清那笔债啊!”
伊洛关闭了聊天,不再理会她。
爱丽丝叹了口气,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用私聊找到了柳道青。
“这个……爱丽丝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你这数额有点太大啊!”柳道青显得很为难,“我们艾兰茨王国的国库里面,各种宝物倒是有不少,但现金真没你想象得那么多。钱存在仓库里面,就只是金子,用出去,才有价值啊……”
“你能抽调多少出来?”爱丽丝问。
“你稍等一下,我跟皮耶德·康迪讨论一下。”
大概半小时后,柳道青的回答来了:“我现在应该能抽调接近一百万金币出来。如果你能够拿出合适抵押品,我还可以用国王的名义为你担保,向其他大贵族借钱,估计还能再凑个上百万。”
爱丽丝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肩膀上的重量顿时就轻了。
刚才核对赌债的时候,她已经清点了自己的财产,加上这二百万,应该是足够还债了。
至于这二百万该怎么偿还……她已经顾不得考虑太多了。
星照的态度非常严肃,她绝对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收拾自己的。不赶快还清债务,天晓得她会怎么做!
爱丽丝一点也不想去研究一个恶魔落在一个贤者手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最好的情况,大概也是被迫签下具有强烈约束力的契约,从此不得不老老实实吧。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做得有些过分,有些得意忘形了。但如果要为此洗心革面,从此不再折腾不再搞事,她自问是办不到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吸木天蓼。
对爱丽丝来说,搞事,从搞事之中得到愉悦,就像是猫对木天蓼的迷恋一样,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她可以稍稍约束自己一点,但如果真的完全改掉……她觉得自己大概也就不是自己了。
爱丽丝默默点头,打定了主意。
一个多小时之后,柳道青带着爱丽丝提供的抵押品离开。他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饭前后,就把总数两百万金币的巨款给带来了。
于是爱丽丝来到食堂,当着大家的面,付清了需要赔付的赌金。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金币,食堂里面的穿越者们纷纷惊呼,有人吹起了口哨。
“哈!星照你一下子就发财了啊!”
“是啊,女财神的说。”
“又聪明又能打又有钱还漂亮……谁要是娶了星照,绝对是赚犯了。”
“用我家乡的谚语,这怕是上辈子敲烂了一仓库的木鱼吧。”
“谁?!谁想要打我妹妹的主意?站出来!”本来在微笑旁观的剑十三猛地横眉怒目,眼睛犹如探照灯一般放出光来,极为严厉地注视着周围,仿佛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罪犯的样子。
众人立刻明智地改变了话题。
“爱丽丝这次可惨了!”
“是啊,我刚才看到柳道青拿钱给她,她大概是问艾兰茨王国借钱了。”
“她借了多少?”
“不知道……估计起码也有几百万吧,这次她总共赔了一千一百多万啊!”
“一千一百多万……我觉得或许整个西大陆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金币都在这里了……”
“有可能!”
星照冷冷地看着,看着爱丽丝一笔一笔赔付完毕,看着那货真价实的“金山”不断缩小,最终只剩下薄薄一层,才总算开口:“很好,欢迎你下次再开赌局。”
说完,她就带着发了横财的赌徒们扬长而去,只留下依然议论纷纷的众人,以及满脸沮丧的爱丽丝。
这一次,爱丽丝的小圆脸上,终于再也没有了一贯的“愉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