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从北境返回之后，就将自己的十个弟子召集了起来，询问他们的人生目标。

“我想要当个学者。”首先回答的是雷恩，“之所以钻研魔法，是因为厉害的学者大多是魔法师。有了这个身份，我才可能接触高端的学者圈子，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文化，接触到更多珍贵的资料。”

熊猫看着他头顶已经微微显出紫色的角色模板，微微点头。

“我当个冒险商人就好。”埃尔文说，“赚钱，冒险，最后回到老家定居。生几个孩子，像老师您这样给小孩子们上上课，教他们武艺和文化，让他们有更好的未来——我的理想很简单，这样就够了。”

熊猫笑了——难怪这家伙虽然是大师兄，但模板却始终没能升到紫色，原来是志向不够远大的缘故。

瑞亚娜笑了笑，说：“这个笨蛋脑子一根筋，总要有人看着他才好。我也不打算做更多的事情，把这一件事做好就行。”

熊猫点头，明白了她为什么明明实力在三人里面或许可能是最强，但模板却相对最差的原因。

别的弟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回答，他们的回答大致上都是“出人头地”、“赚钱”、“成为很厉害的高手”、“名扬天下”之类。

和雷恩、埃尔文和瑞亚娜相比，他们的理想就太过于肤浅——肤浅其实不是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不明白该怎么实现自己的理想。

比方说，熊猫问一个叫艾伦的弟子：“你想要赚很多钱，那么你觉得，该怎么赚到很多的钱呢？”

“当一个厉害的冒险者，应该就能赚到很多钱吧。”艾伦不假思索地回答。

熊猫摇头：“冒险者很多，真正能赚到很多钱的却并不多。比方说埃尔文他们，作为冒险者，他们已经算得上是‘厉害’了，可你们觉得，他们赚到很多钱了吗？”

“应该是……赚到了吧？”艾伦不确定地说，转头看向埃尔文。

埃尔文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们的确赚到了不少钱，但我们赚的钱，其实跟冒险者关系不大。瑞亚娜统计过，我们这些年主要的赚钱项目，其实是做生意。”

“什么？！”艾伦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惊的神色，“……难道你们不是因为很厉害，打死了恐怖的魔兽，或者是挖到了地下的宝藏，才发大财的吗？”

“怎么可能！很值钱的魔兽都非常稀有，就算打得过也遇不到啊！”埃尔文说。

“我们倒是曾经偶然得到了一份藏宝图，按图索骥找到地方之后，却发现是一伙强盗的陷阱。”雷恩苦笑，“那次要不是有师傅给我们保命用的魔法卷轴，我们连命都要送在那里……”

“那么……那伙强盗有钱吗？”艾伦还不死心，追问道。

雷恩摇头：“他们或许曾经有钱，可他们一旦有钱就吃喝玩乐，基本没剩下什么钱。我们用魔法卷轴干掉了他们，最后清点战利品，赚到的所有钱，都不够再买那一张救命用的卷轴……”

“能够救命，什么东西都是值得的。”熊猫温和地说，“缺什么东西，跟我说就好。师傅我认识不少厉害的魔法师，抄录一份卷轴，并不需要市价那么高的成本。”

艾伦长大嘴巴，神情茫然。

他知道师兄们不会骗自己，那么……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得太简单了？难道说，就算苦练出一身好武艺，也没办法靠冒险发大财？

那练武还有什么用处！不如去经商算了！

“艾伦，你想要发财，我很赞成。但你想要靠武艺发财，我就觉得……不怎么现实。”熊猫说，“诚然，靠武艺是能赚到钱的。无论是当雇佣兵还是当冒险者，都可以赚钱。但这份钱并不容易赚——你们也都知道吧，老师我曾经参加过诺玛战役，在诺玛群山的战场上，和色雷斯人一场接一场地战斗，杀了很多人，也不止一次遭遇巨大的危险。在那些战斗之中，我赚到钱了吗？倒也赚到了，可跟我的付出比起来，其实赚到的不算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我有个朋友，实力跟我差不多。他就没去诺玛，而是在南海上开船，靠打劫海盗以及运输一些稀有珍贵商品赚钱，现在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富翁了。”

他说的自然就是葛力，凭借那艘当今世界可能速度最快的“飞翔号”，葛力在南海上很是赚了不少钱。他主要的收入有两个，一个是给人做紧急运输，无论载客还是运货，那些急着赶时间的商人们，都愿意付出惊人的船费；另外一个收入就是打劫海盗，凭借他那一船高手，他不止一次打劫过海盗，黑吃黑的生意虽然要碰运气，但每一笔都获利丰厚。

而且葛力目前还有另外一笔大生意要做——幸运之神教会向他订购了三艘类似“飞翔号”这样的快船，等把这三艘船做出来，交了货，又会是一大笔收入。

艾伦听得连连点头，思考了很久，最后说：“老师您说得对！我决定了，我要当一个商人！就像大师兄他们这样，在塔拉汗和周边的领地做一些特产买卖的生意。如果将来生意能够做大的话，再去扩展经营范围，争取最后赚大钱，建立一个大型的商会！”

熊猫笑着点头，满意地看到他头顶的模板明显变得更蓝了一些。

接下来，他给其余几个弟子也一一讲解了一番。针对每一个弟子的人生目标，都展开了一番分析，帮他们梳理思路，确定或者改变目标，再找到通往这个目标的比较靠谱的道路，一一确定下来。

最终，当这番讨论结束，他以“庆祝”为理由，带着徒弟们去大吃大喝的时候，十个弟子的模板已经再没一个微蓝的，就算是最差的，也变成了清清楚楚的明亮蓝色。

这意味着……他们的未来，至少可以成长到足以决定一个城镇方向的地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称得上是地方性的“大人物”。

第二天，熊猫征得了洛克的同意之后，就将自己整理之后的这段经验，发在了聊天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