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渊犹豫再三,照着她的样子也裹了个蚕茧,靠在床上的另一个角落。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对方都没有睡。
场面有些尴尬。
顾悠悠想了想,问:“你对道家的药人有多少了解?”
顾悠悠估摸着道家这种绝密的东西,外人怕是不知道,或者知道得很少。
果然,靳子渊道:“了解得不多,像我们这样的……你这样的还有五个。”
顾悠悠眼神微微一闪,道:“也就是说,你知道是六个女子一个男子?”
靳子渊点头,道:“是,近来才查到的。我还知道另外五个女子都让月如镜得手了,她们都在岭南。”
顾悠悠嗯了一声,又道:“对于你来说,最大的敌人是玉玑子,我们几个随时都可以换,大不了他再花些时间去找,可你不同,你是不能换的。祭台之上,就算你不死,你也不是你了。到时,你争来的东西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靳子渊眉头舒展开,露出淡淡笑容,道:“你是在担心我,而不完全是因为你自己?”
顾悠悠愣了愣,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你抓不住重点,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是知道最近那些麻烦是我做下的?”
顾悠悠没有否认,说:“你破坏晋王的大婚嫁祸到秦王身上,又引得他们斗了一场,到现在他们斗得不可开交,你靳子渊功不可没。可是你最大的敌人却不是皇上,而是玉玑子。玉玑子要的是你的命,先将他搞定再想报仇的事才差不多。”
靳子渊却道:“你错了,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嗯?”
“你想得太天真了,他们都想要我的命。对付玉玑子,是为我自己争取生机,为我自己报仇,可是我若不趁着自己还有命在,多为三王府当年死去的那些人报仇,我如何对得起他们?”
顾悠悠对他这想法及不赞同,道:“可是他们更希望你能活下来。逝者已逝,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保护的人能活得更久远,才是他们想要的。”
犹记得当年在那山里,那古墓中,野人大叔自己都顾不上,还悉心照顾着靳子渊。
若不是万般无奈,他那么疼爱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狠心喂他那些药。
三王爷敢造反,定也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些药其实是毒药。
靳子渊没有说话,月光投在他浓密的眉毛上留下剪影,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悠悠叹道:“算了,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就当我……我是个大夫,不忍心看天下大乱。当然,谁都不愿意看到天下大乱,又不是乱臣贼子是不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靳子渊冷冷的笑道:“对,我是乱臣贼子。”
顾悠悠怔了怔,说:“我也不是这意思,你也有你的无奈。罢了,咱们虽然是同一种人,但又不是一路人。”
“是啊,我们又不是一路人!”靳子渊叹道:“可是谁想做那乱臣贼子?他靳莫宁本就是篡位,瞒着天下人夺取了我爹的帝位,皇爷爷那封遗诏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被他们毁了,然后就可以将我们当成乱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