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二公子说:“我与你两清了,但我还欠着杜大人与杜夫人。他们将女儿交到我手上,我不懂珍惜,还累她受苦,这是其一。其二,你我成亲后我却一直未来祭拜过二老,是为不孝。虽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欠了就是欠了,希望我今日这一拜,还不算太晚。”
杜大小姐冷笑,却没有说话。
晚?为什么不算太晚?后悔和道歉要是有用,这世界才是乱了套了。
杜婉青身上的烧伤经这大冷天一冻,便是又疼又痒的难受至及,她不愿意从马车里出来。等杜大小姐烧完了纸,还是亲自带了人将她拉了出来。
“杜欣彤,你想干什么?我不要出去,我的脸好难受,我不要出去。”
“大年初一,你作为女儿定当向爹娘祭拜,出不出去由不得你,动手。”
几个大气的婆子连拖带拽的将杜婉青从马车里拖了出来,一直拖到杜大人与杜夫人的墓前。
膝盖冻得僵硬的解二公子扶着腿起身,诧异的看向了那撒泼打滚都不愿意到杜大人与杜夫人的目前祭拜的杜婉青。
他只道自己这些年竟然是这般的糊涂,杜婉青从没有来祭拜过杜大人与杜夫人,仅从这一点儿看,她便是个生性凉薄之人。
她的亲娘去世的时候她不过几岁,却能被她记住一辈子,而杜大人与杜夫人将她养大,却全然不记得。
想来,之所以每年去祭拜她的亲娘,也是因为自己。
“相公,你怎么也来了?”杜婉青看到立在墓旁的男子总算停止了挣扎。
解二公子看了一眼杜大小姐,说:“我是应该陪着欣彤来的,这些年却一直没有来,如今来,便是希望得到二老的谅解。”
“你……谅解什么?”杜婉青一脸的惊讶。
解二公子面上带着丝怒意,说:“谅解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了吗?”
杜婉青瞪大了眼睛,摇着头不敢相信的道:“不,不可能,你说过不认杜欣彤这门亲,所以你不拜为你们定下亲事的杜家人。可定下那门亲的人就是他们啊,你糊涂了吗?”
“住口!”解二公子面色发白,微微颤抖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偷偷看了一眼杜大小姐,道:“对,我是糊涂了,可不是现在糊涂。我现在反倒是难得的清晰,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恨那年去了杜家,认识了你。”
“相公!”
“别!不要这么叫。”解二公子打断了她,说:“你可以叫我解仲林,或者说解二公子,我与你早就没有关系了,留着你这条命,不过是因为欣彤开口要了你。而我们解家,正好欠了她,欠了杜家!”
“你……”杜婉青看了看解二公子,又看了看杜大小姐。她忽然发现解二公子看杜大小姐的那种眼神,正是她用尽手段得来,却依旧失去的。
她太清楚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后悔了,与杜欣彤和离他后悔了,现在他心里装的那个人,早已不在是她杜婉青,而是杜欣彤。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