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二公子愣在哪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大人听到这些话,一时间像是老了十岁。
故人临终托孤,却在他的家里过成了这样,逼迫成这样。
前些年被他们三人闹得烦了,解大人便一心扑在朝廷中事上,基本就再没管过家里的事,却不想,家里是这个样子。
他看向自己这二儿子,早已不止失望那么简单,更多的,是痛心,为那个床榻上即将死去的女子痛心。
“阿林,爹在两年前把这府邸交给你,你说你打理得好,妻妾间的矛盾也少了,原来就是这么少的?你把你的正妻逼成这样,让一个妾耀武扬威,这就是你打理得好?若不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解二公子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甚至不敢去看这屋中的任何人,只能低头看着那冰凉的地砖。
他厌弃她,在他掌握这解家大权后,第一件事就逼得杜欣彤搬到最偏僻的荒院里,后来又把这府中的权力都交给了杜姨娘。
杜欣彤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听说她深居简出,他只道是她终于想通了,不在跟他们找麻烦了,这样就够了,这样很好。
所以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的。
更不知道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面对父亲的质问,他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阿林,你自己不仁不义,也陷爹不仁不义,你如今,连当着她的面给她一个交代都不行吗?”
大家都惊讶的看向解大人,尤其是杜姨娘。
她似乎不明白这交代……是什么交代。
看着她有些懵的样子,解芩芸冷冷的冲她笑道:“意思就是我爹信了翠丫的话,你就是背后虐待了二嫂。若是她自己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那她不应该穿着补丁的衣服天天在人前晃悠吗?还成天躲在这院中做什么?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又怎么达到她的目的呢,是不是?”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那正是她的可怕之处……”杜姨娘还在无劳的辩解。
解芩芸淡道:“反正她也活不成了,也不可能起来跟你争辩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她看向了自己二哥,又说:“不过二嫂死得蹊跷,二哥,把这件事交给衙门来办你没意见吧?”
解二公子愣了一瞬,又道:“胡闹,自己家的事让衙门来查,成何体统?”
解芩芸笑道:“咱们府里还有体统吗?姨娘虐待当家主母,怕这京城之中也就咱们家了。你们房中的事早就闹得京城中人尽皆知,咱们还要这脸做什么?有的人不是早就没脸了吗?”
见这兄妹俩越说越过份,解大人也坐不住了。
“好了,事情是怎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解仲林,以前你们闹闹就算了,可这次出了人命,我不能再由着你包庇这个女人。”
“爹!”解二少爷忙道:“要是让衙门进府来查案,岂不……”
“住嘴。”解大人给他气得不行,“这不是你逼的吗?你怎么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