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小姐痛苦的捂着心口,想起那个与翠丫一样,与她一同长大的婢女她便心痛不已。
在让她闭上眼睛前,她说过,要为她报仇的。
可正如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杜婉青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怎么下得去手?
“翠丫荷英都是从小被卖到杜府,与我们一同长大,你怎么下得去手?呵,是了……”杜大小姐自嘲一笑,说:“是了,你连亲姐姐都下得去手,何况她只是一个丫鬟。谁要挡了你坐上正妻的路,你都能下得了手杀了她吧。”
“不,不是……”杜姨娘脸色惨白,摇着头后退:“不是的,那是个意外,我不想杀她的。”
“对,是意外。”杜大小姐说:“因为你的目标是我。”
“你……大姐!”杜姨娘又惊又惧,回想这十多年的种种,又慢慢镇定起来。
是又怎么样?都被你说对了又怎么样?
你说得对,凡是挡路的人都得死,不管她是谁。
她娘是妾,她是庶出,她也是妾,这辈子要是不能做心爱的男人的正妻,她枉费世间走一遭,枉费了相公的宠爱。
杜姨娘收住心神,忙把以前那些不快都抛之脑后,挤出一丝笑来。
“大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你终于想通要与相公和离了,我们还是姐妹,唯一的亲人。大姐,以前是我不对,你留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多了,不如……啊,今日我来的时候看到荷塘里的荷花都开始打花苞了,虽然还没开,却也十分好看,我们去荷塘走走吧。”
“去荷塘?”杜大小姐防备的看着她。
在她手上吃亏不少,她不得不防着。
“你去吧,我今日累了,不想去。”在离开解府之前,她打算就在这荒院里呆着,没事儿哪里也不去。
见这情形,杜姨娘却嘤嘤的哭起来,说:“大姐,我……我只是想与你一同去把爹留下的手札挖出来。”
“爹的手札?”杜大小姐差点儿忘了这事。
“是啊,爹留下的手札。大姐,你忘了吗?我们刚到解府的时候,一起把爹的手札埋在了荷塘边的柳树下,如今你要走了,你难道不想把爹的手札带走吗?”
杜大小姐面色沉浸下来,回想那时候的她们。
爹死了,杜府完了。两个同岁的小姐还小,怕被坏心的奴仆们欺负,作为杜大人生前好友的解大人,便让人把两位杜家小姐接进了解家。
那时候解大少爷的夫人还活着,把解大人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时候她们并不知道会争同一个男人,并不知道作为杜大小姐的未婚夫,会喜欢上杜大小姐的妹妹。
她们相依为命,一起把父亲留下的手札埋在了解府荷塘边的柳树下。
“好!”这个好字饱含着无尽的悲伤,这让杜大小姐回想起她们还是姐妹的时候。
要是命运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和她一争。
那个男人的心没有在她身上,她争的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害死荷英的不止杜婉青一人,她杜欣彤就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