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张宝同2016.7.4
为了说服阿伯拉尔,爱洛伊丝继续滔滔不绝地劝说着他,“不管一个人完全放弃对哲学的研究,还是中断了对哲学的研究,这本身无关紧要,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只在那个停顿处原地踏步,其他的从业者会马上取而代之。想从这两种方式中来调节自己的生活只是一种徒劳,因为他们只能被简单地淘汰掉。这种见解不会改变。例如,那些在我们中间热爱上帝的人,被称为是真正的僧人,而那些热衷智慧的并从众人中脱颖而出的人则称为忠诚的哲学家。作为哲学的创始人毕达格拉斯,据说他被称为智者。但他被别人问及到他的职业时,他回答说他是一个哲学家。而在他之前,那些在生活方面被人们视为杰出和高贵的人是被称为智者。这个称呼让人不免觉得有点自负,但被称之为哲学家就不一样了,因为哲学家的称呼不是因为他们的博学,而是因为他们生活得高尚、清醒和克制。”
“如果外行人和外邦人没有宗教信仰的束缚,生活在这种时尚之外,你应该怎样看待?一个牧师和一个教规,就是不允许你选择对神圣职业所不符合的基本喜好,为了是防止你受到这类事情的诱惑而沉沦,为了是把你从无耻的堕落和不可救药的污秽中拯救出来。如果你不在乎你作为一个牧师的特权,至少要维护你作为一个哲学家的尊严。如果你藐视对上帝的敬畏,那就要考虑一下你那不顾名声和不顾可耻的脾气了。记住苏格拉底是怎样被妻子束缚着,他那件肮脏丑恶的事件可谓是哲学界的一大污点。对他的这个行为事例,其他人会对此引起特别地谨慎。圣杰罗姆因此提到这件事说,‘有一次他在承受风暴对他的责难,而这个暴雨却是泼妇朝他泼来的,所以,他突然发现他浑身被污水所湿透,他擦了擦头,只说了句,我知道,在那雷声响起之后,必定会有一个淋浴。’”
她这般地引经据典,苦口婆心,就是要说明她为什么不能嫁给阿伯拉尔做妻子。是的,人类的爱情如此单纯,而又如此复杂。但她仍然坚持着这种单纯而本质的爱,她宁愿只成为阿伯拉尔的情妇也不愿去做他的妻子,并因此而抵触婚姻。这种具有神一般的牺牲精神和直觉能力,让她顿时变得无比美丽。因为她太过于美丽,而与现实天然不容。这就是她的悲剧性格和悲剧命运。
虽然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但她考虑问题的角度却和他不一样。他再三向她说明,“你要知道我不想我们就这样地分开,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次。我不想让你只是我的情妇,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而且,你的叔父已经答应了为我们的婚姻保密。”
可是,她再次警告他说,“你要把我带回巴黎是非常危险的。我的叔父是不会遵守你们的协约。”因为说了很久,她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她还继续地说,“我被称为是你的情妇会比妻子要甜蜜得多,会让我感到更加地荣耀。在这种情况下,爱只会让你朝向我一人。婚姻链锁的力量不能限制住我们。即使我们会偶然地分开,但我们的会面将因为相见的不容易而变得更加地甜蜜和珍贵。”
阿伯拉尔根本不听她的,反而固执己见地说,“我们不结婚,你就要受到叔父的监护,可我不能容忍他继续地控制你,控制我们的生活和爱情。而且,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因为是私生子,而得不到宗教的洗礼。”
洗礼是基督教接受人入教时所举行的一种宗教仪式,把水滴在受洗人的额上,或将受洗人身体浸在水里,表示洗净过去的罪恶。虽然新生儿并没有什么罪恶,可是,如果他的父母属于未婚生子,那么他的父母就是罪人,而有罪的父母所生的孩子必定有罪。而爱洛伊丝本人就是私生子,所以,她从未受到过宗教的洗礼。所以,当阿伯拉尔提到孩子的洗礼一事,也就感觉无话可说了。
当爱洛伊丝发现她没法说服阿伯拉尔时,就劝着他说,“请不要愚昧地喜爱争论,因为我不想冒犯你。”
两人几乎争吵起来。可是,这时,孩子被他们的声音吓住了,大声地哭了起来。爱洛伊丝赶忙把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看着孩子受惊可怜的样子和阿伯拉尔那顽固的执着,爱洛伊丝终于放弃了她的坚持。最后,她用悲伤的叹息和眼泪结束了她的论述,说,“历史上这种惨痛的教训还少吗?我不得不怀念自由自在的希腊时代,但又不得不沮丧地发现,我们不可能停留在那个时代。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使我们的爱情单纯。既然这样,我除非跟你回到巴黎,没有别的办法,在我们末日的悲伤尚未到来之际,我们还有两情相悦的爱情。”
“请不要再说了,爱洛伊丝。”阿伯拉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爱洛伊丝,亲吻着她的脖颈和脸颊,无限哀伤地说,“你说过,你的心灵和身体都已经交给我,那么就由我来主宰吧,做我的妻子。”
爱洛伊丝的心被融化了。
当他们已经决定要在两天后返回巴黎后,爱洛伊丝的神情非常地沮丧和悲伤,好象返回巴黎要让她从天堂坠入地狱似的。尽管阿伯拉尔极力地劝慰着她,但她只是摇头不语,因为她知道她一开口就会引起争吵,会使得阿伯拉尔感到恼怒。所以,她只能听从他的话,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
那天晚上,阿伯拉尔让他的妹妹罗福莱斯夫人来陪她。罗福莱斯夫人是个非常漂亮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来到爱洛伊丝的卧室里,抱着孩子亲吻了一下,非常喜欢地说,“多么可爱的小宝贝。”
爱洛伊丝对罗福莱斯夫人说,“我们在你这里住了半年多了,多有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再过两天就要回巴黎了。”
罗福莱斯夫人说,“我听阿伯拉尔说了。你们在这里住了这长的时间,听说你们就要回巴黎了,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