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时空之禁

两艘御能舰在山顶逛一圈，发现下方护法天尊多如牛毛，其中某些护法天尊居然还能飞起，双臂变形成翅膀，向御能舰滑翔过来。

由于牠们数量太多，滑翔速度也快，要是没有舰船，仅以肉身飞行，恐怕一下子就被牠们淹没了！但有两艘御能舰，就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因为御能舰的速度比牠们快得多，而且半空中的灵活性也极大，一个小半径回旋就能避开一大堆拦截者。

虽说不怕牠们，但也无法在半空驻留，甚至都无法慢速飞行。三位圣使商量下来，决定利用舰船的高速来来回回掠过山顶，同时拜托巫马行空以中微子洞彻来扫描下方地面，侦测出隐藏的隧道。

这个行动不久后造成了大动静。护法天尊是一种类似战斗机兵的生物，牠们被设置成自动袭击外来生命的模式，所以御能舰每掠过一片区域，都会引动这个区域所有的护法天尊，牠们追着战舰跑，一群群、一片片，越聚越多。御能舰由西向东掠过，庞大的护法天尊集群就跟着向东，御能舰由东向西掠，护法天尊集群就跟着朝西。

这样一会儿往东跑，一会儿往西跑，那轰轰隆隆的脚步声惊天动地，吸引来山腰近山顶其他护法天尊，动静越闹越大。

从御能舰上朝下方张望，只见护法天尊人头攒动，密集如蚁，数都数不清有多少，看得众人头皮发麻，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这种硅链生物单独一具就能抵敌维京级七阶，这么多集合起来，就算维京级九阶掉落下去，也将瞬间尸骨无存。

又过了一个基准时，随着御能舰来回纵横，追击他们的护法天尊继续增加，许多距离山顶较远的护法天尊也开始向山顶攀爬，这么大的变故终于惊动了山腰的冒险者。

山腰某处，一个中型冒险团的成员停下脚步，全体仰头眺望山顶方向。

“山顶怎么回事？”人群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出声询问。

“不知道，我的能力侦测不到那么远。”团中专事探测的成员回答道。

“上去看看！”

“团长，上面有太多护法天尊，危险啊！”

“可是上面很可能有什么大的发现，万一错过，机会可惜啊！”

“团长，依我之见，我们不如立即回营地，邀请其他冒险团一起去，人多力量大，风险也大家共摊，那样才更安全。”

“好！就这么办！”首领做出决定。

这个冒险团立即下山去找人联盟了。

此刻是白天，除了部分深入隧道的冒险者，其他冒险团队大多在山腰搜索，这些人中很多都察觉了山顶的大动静，某些对山顶了解不深的冒险团直接向山顶开拔，打算碰碰运气，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再退下来。而那些知道山顶危险的冒险团，或者回山脚邀请其他团队共行，或者直接在山腰与其他冒险团结盟，联合起来闯山顶。一时间整座佛山热闹起来，无数冒险者从四面八方各个区域朝佛山顶部赶去。

御能舰上的众人还不知这情况，主要人物都聚集在守护号的驾驶舱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首先，巫马行空在地图上标出十多条隧道入口，全部位于山顶范围内，这是他使用“中微子洞彻”探测出来的。

“我仅找到十七条隧道，山顶上或许还存在其他隧道，但以我的能力，就算再给我时间也找不出。”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某些隧道口生长着阻碍探测的植物，仅仅在舰船高速飞行下进行探测，那是别想找到了。

众人凝视着这些隧道入口的模拟构图，久久不语。

“我们到底先闯哪一条隧道？”仲孙海忍不住问道。

“嗯，这一条好像特别宽阔哦，我们进去看看吧！”冉宇馨的小手指向一条靠近山顶后侧的隧道。

接下来，两艘御能舰拨转舰头，朝指定地点飞行，很快来到那个隧道口，在半空中稍加停顿，计算好飞行轨迹，然后一头栽入！

隧道内的护法天尊明显比地面上更密集，两艘舰船才刚刚冲进去，就有数不清的护法天尊围上来，那密集的程度就像几堵墙四面合围！

冉宇馨连续施展几面小型衰变盾，挡住这些护法天尊，御能舰高速旋转，在衰变盾挤出的空隙中继续前行，很快，一个巨型山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山洞呈现圆形，非常规则，就像人工挖掘出一般，直径达到二十公里，四面是光滑的石壁，如同大理石砌出。

御能舰直接飞到山洞中央，作无规则飞行，以闪避纷纷扑上来的护法天尊。众人四下打量山洞，很快在山洞下方发现一面红色的墙壁！

或者不能称为墙壁，因为它就像椭圆的镜子，足有千米高，在它四周摆放着许许多多古怪的物体。

“那是什么？”明日馨好奇地询问戈轩。

虽说三方队伍中都有机具医师，但戈轩无疑是这方面的权威，大家遇到这种不解的东西，首先就会询问他。

“是一种设备！那些造型奇异的物体都是这架设备的构件！”戈轩肯定地说道。

远古废墟中，这样的东西有很多，戈轩接受过神脑的教导，对此非常了解。

其实不用他多说，众人已经知道它是一种设备了，而且还是制造设备。因为在戈轩说话的片刻，红色镜面一会儿暗下去，一会儿闪亮起来，每一次闪亮，都有大批护法天尊从镜面中走出！

“这……难道是护法天尊的制造机？”冉宇馨吃惊地叫道。

“奥丁大神，”明月馨一捂饱满的胸脯，哭丧着小脸说，“我们进入护法天尊的老巢啦！”

“嗯，依我推算，佛山体积质量如此之大，内部应该存在与恒星相同的热核反应，只是规模比恒星小得多，这台巨大的机器应该就是汲取热核能，不断地制造护法天尊！”戈轩分析道。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些撤退吧！”冉宇馨没好气地说道。

仲孙海立即手脚麻利开始操舰，准备逃出这座魔窟。

谁知巫马行空忽然阻止说：“慢！我的中微子洞彻发现，这……这镜面后有一条狭窄的隧道……”

听他这样说，众人全都眼睛一亮，冉宇馨兴匆匆道：“你们说……这条隧道会不会就是通向佛山中心的道路？”

在众人设想中，佛山中心肯定藏着最珍贵的东西，而最珍贵的东西肯定有最强的保护，这条隧道前摆放着一架护法天尊制造机，有什么保护比这还强？它能源源不断产生护法天尊啊！

众人不是笨蛋，全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都有点头脑发热。只有戈轩摇摇头，说：“也可能是能源输送通道。”

“就你扫兴！”冉宇馨瞪了他一眼，转头对众人说：“不管如何，我们也要查看一番，首先我们想法子击毁镜面！”

接下来，众人纷纷去自己的御能舱准备。没过多久，无数疯狂的攻击向红色镜面倾泻而下。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镜面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面前居然岿然不动，连一丝一毫伤痕都没有！

众人不由骇然。要知道他们的攻击经过透明穹顶增幅，那种攻击力已到了夸张的地步，就算一颗陨星也击毁了，这红色镜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怎能坚硬到如此地步？

开拓号御能舰内，明日馨姐妹俩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然后明月馨打开通讯回路联系戈轩。

“酷哥哥，你过来一下。”

戈轩一怔，不知她召唤自己干嘛，但是现在局势紧张，他也没空多问，直接飞出离位的透明穹顶，以闪电般的身法躲避密集的护法天尊，几个来回，已站立在开拓号八角形平台上。

“戈轩大师，我们都在乾位。”明日馨的声音在戈轩耳中响起。

开拓号御能舰自从交给两姐妹，平时她们都是一个在乾位，一个在坤位，戈轩不知她们怎么聚集到一块儿了，但还是没多问，几个穿梭来到乾位，明日馨打开穹顶一角，他飞身而入。

目光四下一扫，他发现这个偌大的御能舱中仅有姐妹两人，终于疑惑地问道：“妳们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明日馨开口道，“我们姐妹合力，可以启动一种威力极大的招数，应该有九成把握击毁这面红色镜子，但是使完这招后，我们全都脱力，脑波能量下降到临界点，短时间内没有丝毫自保之力，所以希望您能在那个时候守护在我们身边。”

戈轩一阵疑惑，道：“御能舰中，大家都在，谁能伤妳们？”

姐妹俩面面相觑，明月馨忽然说：“酷哥哥，我们是不相信冉宇馨啦！”

“啊？”戈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些圣使彼此存在严酷的竞争关系，平时彼此敌视，是被自己硬生生撮合在一起的，她们是害怕力尽后被冉宇馨谋害。可是，她们找自己干嘛？那些冠冕飞龙难道不能保护她们？

“妳们不是都有族人部下吗？”

“我们同样信不过他们！”这次是明日馨回答，“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别人埋下的棋子？某些人专搞阴谋暗杀，不可不防。”说着，她用眼角瞥了眼妹妹。

“妳们……亲姐妹彼此也不信任？”戈轩愕然。他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实在无法想象至亲间也能如此提防。

明日馨小脸一红，说：“大师，让您见笑啦！”

明月馨却道：“这有什么？这世间人心险恶，凡事防着一手总没错啦！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那……那妳们就不怕我害妳们？”

两姐妹同时摇摇头。

事实上，整支队伍中，她们感觉最能信任的还真是戈轩。那日戈轩曾经控制住她们，要杀她们的话，那时就能下手，可戈轩不但没对她们怎么样，还逼迫冉宇馨把御能舰交给她们。她们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那些部属都是新维京遗民，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其他圣使渗透的人？某些人甚至还是“多重间谍”！队伍中唯一不是新维京遗民的只有戈轩，生死关头，戈轩这位外人反而最值得信赖。

“好吧，我保证妳们不被谋害。”戈轩平静地做出了承诺。他并不知道，在这个时空节点所作的承诺，以后将伴随他一生。

两位少女听到这话，心中一定。说也奇怪，她们自小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很早以前，就自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可是面对戈轩，她们不知如何，总感到内心很安定，戈轩说什么，她们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怀疑，而是打心底选择相信。

两女一母所生，脑海中同时转过上述念头，不由彼此对视一眼，嘴角一齐露出苦笑。

她们摇摇头，不再想这个“复杂”的问题，并排站在一起，开始发散光环。

戈轩注意到她们同是维京级八阶，白色的光环在她们后脑发散开来，都是一个始环，八个势环。两颗本命色球也出现在穹顶外的空中，一颗乳白色，一颗纯白色。这些天他已了解过，知道乳白色的那颗是碎空球，纯白色的是岁月球。

现在这两颗本命色球并非各自存在，而是彼此旋绕，就像双子星一般。戈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以前他从未听说本命色球还能彼此发生反应的，一时间大奇，立即放出感知力，静心体会它们的变化。

体会片刻，他心中若有所悟，不由模拟出白色系环，以同色系的光环能量触碰“双子星”，进行深入体悟。

“酷哥哥，你干什么？”明月馨忍不住问道。

“想要偷学妳们的光环技。”戈轩半真半假说道。

“嘻嘻！这也能偷学？告诉你吧，我们合力使出的这招叫做‘时空风暴’，那是时间与空间的结合，将产生无与伦比的威力哦！听教导我们的长老说，时空风暴堪称禁招，应该是光环一系威力最强的招数啦！以我们姐妹俩的实力，一旦使出，千军辟易，就算数位维京级巅峰强者联合，也不敢直撄其锋呢！”

戈轩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招如此变态。这也让他更感兴趣，索性闭上眼睛，全力感受两颗色球的状态，感受着这四维宇宙的变化。

前些时候，他曾多次与明月馨配合，一起对付护法天尊，已从明月馨的岁月球中体会到许多东西，对于时间系的技能也了解颇多。

很多时候，知道理论没用，真正实际接触才能更快了解。像岁月球这种东西，千年难得一见，没见过的人，怎么也无法明白其如何运作，对时间产生何种影响，真正见到了，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只要用心体会，很可能觉得它也没什么神奇。戈轩正是如此。

这次明月馨准备禁招，全力施展下，戈轩更是感悟良多。短短的时间，他的研究就产生一个大突破——现在他正激发白色系时空环，四维宇宙的一切在他心底流过，三个维度是空间，一个维度时间……他突然顿悟，时间与空间一样，也是有代码的！

按照已有的科学原理，时间并非连续的，它们有最小单位，就像时钟般一格格迈进。这些最小单位与空间节点一样，具有矢量性质，指向正反两个方向，一阴一阳，可以组合成特殊的时间代码。而时间系光环技的本质，就是组合出一组新代码，以此改变时间流速，进而改变正常的时空结构……

在戈轩思考这些时空本源性质的问题时，两位少女终于启动她们的禁招！

“空间风暴！”明日馨玉指向前一戳，发出一声轻吟。戈轩急忙收束心神，仔细体会，发现它是破碎虚空的升级版本。他暗自记下了它的空间代码。

与此同时，明月馨也吟唱道：“时间风暴！”

戈轩观测入微，同样记下这个时间代码。

他还不知道，自从光环一系的修炼法门诞生后，从未有任何人像他这样，依靠记忆代码来偷学光环技的，他可谓开创了“数字化”的先河。也因此，千万年来可能只有他一人能同时使用时间与空间两系的高阶技能。

白色系与时空有关，但是自古以来，几乎没人能同时精通时空两种光环技，白色系武士通常仅修一系，修了空间系，就不会修时间系；同理，选定时间系，也不会再去研究空间系，因为无论空间还是时间，要掌握其技能，难度都太大了，就算天资卓绝，时空同修也不可能成大器。像他这样的前所未有。

这时，明日馨的空间风暴与明月馨的时间风暴已发生融合，时空风暴正式成形！

在这一瞬间，开拓号御能舰前方的时空发生了强烈震颤，那种震颤向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传递，就连透明穹顶都无法阻隔，戈轩有种灵魂都要震碎的错觉。而两艘御能舰内其他人比他还不如，许多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就算没摔倒的，也顾不上释放光环技攻击红色镜面了，一个个呆立在原地，骇然望着时空震颤的始源地。

在那里，时空在震动颤抖中碎成齑粉，一股无坚不摧的时空风暴向前冲去，在它前进道路上，强大的护法天尊全都被还原成了基本粒子，没有丝毫抗御之力！

很快，时空风暴撞击到了红色镜面！

众人只闻轰的一声，然后他们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所谓大音希声，这巨大的爆炸声已经超越了他们听力的极限。强光亮起，刺目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