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序列架链式反应

空灵小筑祭坛之门内。

戈轩趺坐在倾斜延伸的小祭台上，怀中抱着得自博妮塔家族的奔潮戟。

大型裸女祭坛给予他强大的意识，能够轻松操控浪花，即便如此，要完成四重堆叠，还是得花一番功夫。今天他终于成功修炼成了“百层浪”，心情异常舒爽，眼看二百十六位少女仍能把祭坛维持下去，他觉得现在结束有点浪费，灵机一动，决定试试奔潮戟的威力。

戈轩向奔潮戟输入一丝潮力，细细体察奔潮戟的状况。这一体察，让他立马发现奔潮戟有异。

一般神卫在抵达帝皇级中段后，可以进行能量质化，形成自己的能质化武器，而能质化武器比普通神卫武器威力大得多，既然如此，为何还需要实体武器呢？这是因为凝结能质化武器时，能直接以实体武器为骨架，凝结速度更快，不需要额外的塑形。夏琳的金色风铃刺就是如此。

可是这把奔潮戟不仅仅只有这点功用。戈轩惊讶地发现，自己送入戟身的潮力，奔潮戟会选择性吸收：一小部分吸收速度很快，另一部分则慢得多。仔细品味，发现之所以慢，似乎是因为潮力被它吸收后，性质会发生转化！

这是怎么回事？

戈轩好奇心大起，开始静心体察体内潮力状况，观察那一朵朵潮力浪花。由于大型祭坛的加成，他意识空前强大，感知力非常细微，竟被他发现，潮力浪花与潮力浪花之间存在区别！

普通神卫内视体内的潮力浪花，感觉都差不多，一朵朵浪花扑下去，升起来，和现实世界大海中的浪花一样，哪可能存在什么区别？可戈轩却意外发现，潮力浪花有一种内在的“形”，不论浪花底部基宽如何变化，不论浪花高度如何伸缩，也不论浪花弯曲的弧度有多大，都离不开那种内在的“形”！

这似乎是一种扑打方式的不同，浪花扑打下去存在特定的姿态！而这“浪姿”好像与扑打的角度，以及扑打的速度有关系。

有了这个新发现，戈轩精神大振！他以前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其实不然，至少他对探索体内体外的宇宙还是存有极大兴趣的，现在意外发现浪花的“形”，让他激动不已。

当下他对各种浪花作对比，渐渐分析出二十四种不同的“形”！

得出这个结果，让他一阵迷惘。他通过幽灵船观察神卫体内的潮力，得出二十四种潮力特性，任何一位神卫的潮力特性都在这二十四种之内。现在却发现浪花存在二十四种“形”，其间有什么关联呢？

难道因为浪花存在二十四种“形”，潮力才产生二十四种特性？

戈轩越想越觉得这是正确的！那些学生兵的潮力，应该只有一种浪花的“形”占据主导，所以他们的潮力特性很明显。而他的潮力特性不明显，可以和任何人串连潮力，这是因为他体内二十四种“形”都存在，且没有任何一种“形”居主导地位！

当初对付伊恩的能量风暴时，他串联所有人潮力发出终极一击，正是这个缘故。

可是现在问题又来了，这“形”似乎可以改变！因为奔潮戟只吸收一种形，其他形的浪花，会被它改变性质，变成那种特定的形之后才被吸收。所以自己送出的潮力，一小部分吸收速度很快，另一部分则慢得多。

既然浪花的“形”可以改变，那么自己是不是先在体内完成改变，再送入奔潮戟，那样一来，攻击速度岂非快得多？

这么一想，他又把意识集中在浪花上，仔细分辨浪花内部的能量结构。

当初第一次去神卫学院上课时，笨瓜教授就曾经讲解过潮力构成，笨瓜认为潮力是宇宙四大原力在人体内的折射，潮力修炼到最后，应该能够直接感受四大原力。戈轩现在就能隐隐感觉浪花中存在四大原力构成的某种秩序，可是又很难辨清。

他于是继续集中精神内视。有着大型祭坛加成，凭借强大得惊人的意识，他的感知力越来越细微，浪花在他感知中越来越大，如同山岳，而那四大原力的感应也越来越清晰……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少天，戈轩终于“看”清了浪花内部的能量结构！

即便晋阶帝皇级，也不可能直接感受四大原力，而戈轩现在却做到了。他惊喜地发现，在浪花内部，四大原力存在明显的排列组合！这验证了他以前的猜测。

万有引力、磁力、强核力、弱核力，这是宇宙中最基本的四种力，宇宙中一切现象都是四种力作用的结果。那么，四种原力的排列组合又有多少种呢？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四乘三乘二乘一，有二十四种！

戈轩终于明白，潮力特性为何有二十四种，这是四大原力排列组合而成！

万分惊喜的他还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已经触摸到了潮力的本质！这是多少帝皇级巅峰一辈子也无法勘透的奥秘！

现在的问题简单了，只要改变四大原力排列组合的形式，就能改变浪花的“形”。奔潮戟可以改变潮力性质，想必也是运用这个原理吧？

可是，如何才能改变四大原力的排列组合呢？戈轩凝视着“眼前”这个比山岳更高大的浪花，在它内部，代表四大原力的介子直线排成一列，如同浪花的骨架，自己怎么做才能让那四粒介子改变排列顺序？

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也不知“凝视”了多久……忽然间，他感觉自己意识发生振荡，一长串记忆涌入自己脑海！

当初戈轩有过被神脑灌输知识的经历，也有过被星空快递员灌输秘籍的经历，所以对此并不慌张，他仔细翻看这些记忆，发现这是祭坛空间灌输给自己的传承记忆！

制造这座空间祭坛的先辈，把自己的一些修炼知识固化在祭坛内，并为这些知识的开启设定了严格的先决条件——那就是触摸到潮力的本质！

戈轩能够看到四大原力的排列组合，符合了条件，祭坛经过一段时间的检测，认定了他取得的进步，于是把传承记忆灌入他脑海。

草草翻看完记忆，戈轩了解到，这种四大原力介子的排列组合有个学名，叫做“序列架”，而改变序列架很简单，只要先存想好一种排列方式，然后以意识去触摸序列架即可。

既然如此，戈轩不再迟疑，意识立即向眼前的序列架前进。可是，他的这个举动很快失败了，因为他发现，在他的意识与序列架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这层膜异常坚韧，如果意识不强，根本无法穿透！

“我需要更强的意识……”戈轩默默想到。

他的这个想法立即透过波动传递到祭坛，祭坛随即做出反应，以一种玄妙方式控制了布置祭坛的少女们。

场中一百零八名舞者舞动得更迅疾！歌者的赞歌高亢入云，乐者的琴声撕裂长空，所有少女皆脸色苍白，祭台上血色越加浓重，到了十米不见人的地步！

这一切直接促使戈轩的意识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连某些帝皇级巅峰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戈轩按照传承记忆，把自己的意识凝结成针，急速刺向序列架，那层无形的膜终被刺穿！在惯性作用下，尖锐如针的意识直接刺穿序列架，这时戈轩忽然想到，传承记忆中是说用意识触摸，自己来了个刺穿，这如何是好？

他来不及多想，只见那四大原力的介子一阵跳动，等它们停下时，已经按照他预设的方式重新排列。

“好像没什么不妥当吧？”戈轩这个念头刚冒出，就知道自己错得厉害。序列架确实重新排列了，可是重排的序列架中忽然窜出两个虚无介子，它们如同箭一般飙射，穿出这朵浪花，射入周围其他浪花中，紧接着如同戈轩的意识刺穿序列架一般，刺穿了其他序列架！

然后，那两个被刺穿的序列架也各自分出两颗虚无介子，同样向周围飙射，再次刺穿四个序列架，炸出八颗虚无介子，这八颗虚无介子仍旧向周围溅射……

很短的时间内，许许多多序列架都进行了重新排列，导致一大片浪花全部改变了“形”，这样下去，势必波及所有的有效浪花！

戈轩有点傻眼，不知这种状况是好是坏。

“这情形好像原子弹爆炸时的链式反应啊？构成了快中子裂变体系……”他一边想，一边翻看传承记忆，在记忆中找到了这句话：“序列架之链式反应！”

修炼星空冰藻镇。

凤凰得到召唤使学院大量超级召唤使的帮助，许多繁琐的工作得以快速完成，终于顺利制造出了自己的新身躯。

它的这个新身躯好比变形金刚，有着三种形态。第一种是战舰，可以在大气圈内快速飞行；第二种是集成制造厂，集采矿、冶炼、制造于一体；第三种自然就是人形，还是长相不错的机兵美女。

这位凤凰美女现在站在战场前，一边观看场中惊恐万状的敌人，一边得意洋洋询问脚下的乌龟：“乌龟，本小姐漂亮吗？”

“嗯，大姐头，妳确实漂亮，可是……妳的体积未免太大了吧，顶天立地的，这世上有这么大个的美女吗？妳怎么给男人干？”

凤凰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踩在乌**顶，把它踩到冰面下。确实是用踩的，乌龟庞大的黄金元帅躯体，还不及她的脚掌高！

如此一尊巨灵神，当然让进攻方惊恐不已。

艾薇儿已经开始吩咐部下悄悄退却，这仗没法打了，她的青铜战神面对那个庞大的机兵，就如同小白鼠面对蓝鲸，小白鼠再怎么啃噬，也伤不了蓝鲸分毫，或许连皮都破不开，可蓝鲸只要翻个身，就能把小白鼠全给压死！

“会长，我们偷偷退却，不知会那两洞星兽人吗？”银髯大汉低声询问艾薇儿。

“哼！你真笨！知会他们干嘛？让他们顶在前面去死，关我什么事？有他们作炮灰，我们的损失才更少！”

“是！会长英明……”

他们这边打退堂鼓，两位星兽人洞主却没有退意。他们看到凤凰也害怕，可他们的士兵是星兽，死多少没关系，可以再去辰二裹挟，所以他们指挥着星兽拼全力进攻，以期阻挡凤凰。

两位洞主煽动翅膀飞在云层下方，看着前方顶着云层站立的凤凰，商议对策。

“我们集合所有族人，一共三十七人，全部变形成长矛，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刺那机兵柔软的腹部，依你看，能不能刺穿？”彩冠洞主问道。

星兽人不但能模拟出神卫的能质化武器，他们本身也能直接变形成能质化武器。由他们本身变形而成的武器，威力要大得多。毕竟他们的本体是由各种能量构成，而模拟的能质化武器与神卫凝结的一样，仅由潮力构成。

听到彩冠洞主这般问，彩瞳洞主考虑片刻，说：“我看能行！那架机兵看起来顶天立地，可是攻击力好像不怎么样，顶多有着黄金战神的实力吧？或许更强一些，但肯定不是远古传说中的星空级机兵！我们三十七人，每一个变成长矛后，都有人类帝皇级高段的攻击力，三十七个帝皇级高段联手攻击一个点，要是再穿不透，万无是理！”

“嗯，那我们就集中族人干这一票吧！”彩冠洞主下了决心。

星兽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天空中就出现三十七根连成一线的长矛。

凤凰看着这些长矛，隐隐感到不妙，可没等她反应过来，长矛就一溜烟刺过来，好似电闪雷鸣！

轰轰的巨响不断，凤凰腹部的护罩很快被击穿，然后就是腹部的合金直接承受打击，转眼间，腹部就被刺穿了！

计策得逞的星兽人反而有些灰心丧气，因为他们发现，凤凰的体积太大了，他们刺穿的洞口只有三十公分宽，相比凤凰巨大的身躯，这样的洞口还不如汗毛孔大，对一架机兵来说毫无影响啊！

他们灰心丧气，凤凰却暴跳如雷，自己一不小心，居然着了这些鸟人的道！这些鸟人该死，竟敢在自己“迷人的娇躯”上扎小洞洞，是可忍孰不可忍？

暴怒下的凤凰不管不顾，立即使用自己最强力的武器——乱序炮！

在她的肚脐眼处，一点红光亮了起来，那亮度越来越大，照亮了方圆十多公里的冰面，紧接着一大片波动以红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弥散出去！

这下子星兽们遭殃了，只要被波动笼罩，高级星兽立即能量紊乱，举步维艰，仰天发出惊恐的叫声，而低级星兽则直接爆体，化作灰雾；正在撤退的青铜战神也遭殃了，它们的能量输出出现故障，全都跌倒在地，大步飞奔变成了爬行前进。

艾薇儿手下的强者们遭殃了，他们发现，只要自己被那股奇异波动触及，体内潮力不稳，实力大幅下降，几乎平均下降一阶！星兽人们更是遭殃了，他们躯体颤抖，原核不稳，三十七支长矛全在空中解体！

乱序炮是奥多诺霍最高科学院研发的未来科技之一，作为储备技术，伦帕蒂这边并无资料，戈轩是向神脑学来的。这是它第一次在现实中出现，轰天一击震惊当场。

乱序炮能令受攻击目标出现能量紊乱现象，这一点与维丽娜的奥多风琴有点像。但两者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维丽娜的琴音主要作用于能质化武器，能大幅降低能质化武器的攻击力，除此之外，她的琴音还能直接杀人。

而乱序炮设计之初，是以修炼者为假想敌，能让强者体内能量不稳定，大大降低强者的攻防能力。不论是对神卫，还是光环武士都有效果。它还可以用来对机兵进行覆盖打击，使机兵体内的能源系统出现故障。

乱序炮一开，艾薇儿一方跑得更快了，此刻还不走，再等下去就走不了。军医协会女会长一边升潮飞行，一边诅咒戈轩。这混蛋小子怎能弄出如此逆天的玩意儿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个打击太大了，她第一次对敌人产生想哭的感觉……

至于星兽军团，直接开始溃退奔逃，那些星兽人心胆俱寒，哪还有心思收拢残兵败将？

这一下，冰藻镇大获全胜，信心倍增。维丽娜当即决定，反攻北磁极！

在少女想来，若是主人回归前，由自己主持，把北磁极攻下，占领传送点，主人回来后得知，想必会大吃一惊吧？而且，这个功绩肯定让主人在伦帕蒂更有威望，自己也将水涨船高。

祭奴就是这样，潜意识中会不自觉地为主人考虑。

然而，维丽娜没想到的是，反攻北磁极并不顺利。传送点是星兽人入侵辰一的根基，他们万一形势不利，北磁极的传送点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所以，那两位洞主一看维丽娜打算占据传送点，顿时豁出去了。

他们派遣星兽没日没夜攻击，不惜一切代价缠住凤凰，让凤凰不得安息。他们本身也时不时化作长矛，趁凤凰不注意，就给它来一下穿刺，种种偷袭暗杀不堪其扰。

要占领北磁极，必须在那里设置工事，派人驻守。而在星兽死缠烂打的攻击下，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

维丽娜与科琳娜商议半晌，最后做出一个傻瓜决定，就是把冰山防线一路向北修建，稳扎稳打，一步步让冰山防线延伸到北磁极。这样一来，星兽军团就没好办法骚扰了。

有着凤凰这位大力神，搬动冰山轻而易举。两大学院也是斗志高昂，因为如果真能占据传送点，他们每一个都将获得巨大功勋，所以他们也是全力以赴地修建。

就这样，冰山防线如同一条匍匐在冰洋上的冰雪长龙，快速向北游动，日复一日。这一天，终于抵达北磁极。

在辰一星球，冒险者们直接把北磁极称作北极点。现在这里成了星兽的绞肉机战场，无数星兽舍生忘死的发起进攻，而那些星兽人也终于开始拼命了，反正他们只要源核不灭，就能重新凝结身躯，所以他们不顾一切攻击凤凰，躯体被打散立即重凝，然后继续冲锋。

这期间，被凤凰与神卫学院的高手们扑杀了十多个星兽人，他们对星兽人没什么好手段，基本上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灭绝了星兽人的源核。所有杀灭星兽人的手段都不可复制。

而且，这只能杀死普通星兽人，面对那两位洞主毫无效果。

两位洞主相当于帝皇级高段，绝非那么容易杀死的。而只要他们不死，就整天变成人类模样搞偷袭，两大学院已经为此牺牲不少人。

“怎么办才好呢？”维丽娜望着对面既狰狞又得意的两个鸟人洞主，有点无可奈何。就在刚才，他们又杀了神卫学院一位老师。

“看来只有等主人回来再说了，只有主人才有办法彻底杀死星兽人啊！”维丽娜默默想道。

正在这时，远处的天边浮光掠影般出现一道身影，戈轩终于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