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渊将燕玥带到了书房,当下的事情他没有再议,更多的是针对拿下京城之后要快速施行的政条。
百姓受了太多的苦,必须得给予补偿,不只是对百姓好也是为了他好。
让他坐上龙椅能够稳。
燕玥也十分虚心的听老师的建议,这也让房渊十分感慨。
从而后悔自己当年的一时怯懦,若当时不畏惧,燕玥应当能早早的回到京城。
而自己说不准能够从他儿时便开始教导他,不用将那么多年的心力花费在柴珩身上。
想那柴珩何时有过这种谦虚认真的姿态,其实哪怕他摆出这种姿态时房渊都能从他身上看到一股燥来。
因为心里的愧疚、满意等等,这般复杂使得他心也软了几分。
“一会儿殿下留下来用晚膳,明日起便要忙了。”
“好。”
燕玥也痛快的答应。
晚膳时四口人,房星玉没有回来,她还在带兵巡城呢。
第一次跟未来的岳父母同桌,燕玥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的。
桌上的菜也很简单,毕竟今日刚刚回来,厨房也算第一回起灶,复杂的菜也做不出来。
不过,久违的品尝到了自家厨子的手艺,就有一种回家的熨帖之感。
房星绵坐在他身边,不时的歪头看他一眼,“好吃吗?”
“嗯,好吃。”
想他从小在英国公府,吃的最多的是老狐狸做的饭菜,自从被折磨过,他就觉着外面的饭菜咋就那么好吃?
他的确是吃的挺香的,使得管琼不由得笑,甚至把菜往他那面挪。
没有任何的臭毛病臭脾气,更不会端架子摆样子,一路走来,管琼都看在眼里就愈发的满意。
房渊也是满意的,唯独不满意的是,他跟阿绵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能时间太久。
她那两个贴身侍女还没回来,府里的侍女人数不足,没办法看着他们。
一餐饭用毕,燕玥也得离开了。
房星绵送他出门,这短短时刻房渊倒是没在意。
所以,在脱离长辈视线后,燕玥就一把将她小手擒住了。
“绵绵,皇城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就成婚吧。”
“会不会太急了?阿爹把你拉到书房里谈了那么久,想必接下来事情很多很繁杂。”
他垂下凤眸,摩挲着她的手,“我等不及了。”
她心头不由动荡了下,仰脸看着他,如此昳丽绝美的一张脸。
虽是没有时间打理,他还胡子拉碴的呢,可就是好看。
无端的让人觉着占了好大的便宜。
房星绵蓦地弯起眼睛,“好呀。”
她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另一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蛋儿,“不许反悔,事情结束我们第一时间成婚。”
她笑着点头,“不反悔。而且咱们也不用操办的那么复杂,就像寻常人家成亲那样就好。”
以前她看到过寻常人家成亲,很温馨,而且看着的时候都跟着感动。
燕玥却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的,到时会定都洛阳。我们到洛阳时,再按着皇室礼制来办。”
他的小心思就是,早点跟她成亲,名正言顺。
免得泰山大人总防着他,不许他们俩单独在一块儿。
房星绵没有反对,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
很快的,宏义回来了。
他是出城去跟合安楼的人联络去了。
今年的夏收收获不错,自己庄子良田里的收成,那可真真是喜人。
尤其今年粮食紧缺,想花钱去收都收不着,有的豪绅故意的把粮食囤起来等着抬价,这就是典型的赚乱世财。
不能叫这帮人得逞了去,那么就得赶紧平复这种粮食紧缺的现象。
为了百姓,为了大局,为了各方面,合安楼必须免费给百姓发粮食。
翌日,这消息就放出去了。
合安楼谁不知道啊?以前南市里最红火的酒楼,那时京城繁华番邦人也多,那合安楼里好多番邦人去。
这回合安楼要发粮?
挨家挨户提着布袋子纷纷的往合安楼而去。
“别挤别挤,看到那边儿有兵爷在守着了吗?谁不守规矩当即拖走。”
“没错,大家排队,每家每户都能发到。”
“拉粮食的车来了好多,我都看到了,上头满满的装着粮食。”
“诶,你们知道合安楼的东家是谁吗?发粮食的是谁吗?”
“是谁?”
“是房大人家的二小姐。人家可不止给咱们城里的百姓发粮食,玄龙军的粮草都是房二小姐供应的!”
有人说出这个秘密,在人群中立即引起巨大的议论。
他们闭塞太久了,哪知道外头的消息啊。
有人惊讶,有人质疑。
不过很快质疑的人就不出声了,因为他们看到房星绵了。
她从合安楼里出来,先是跟站在大桌子后头记名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又跟随在她身侧的人说了句话。
下一刻,一袋袋的粮食被人扛着,陆续的从酒楼里出来了。
锣声响,开始发粮。
百姓们雀跃又着急,不过倒是都挺听话的排着队,眼看着那袋子打开,沉甸甸的粮食一壶一壶的舀出来装进百姓手提的布袋子里,那些抻头看的百姓们就免不了的心绪浮动了起来。
“多谢房二小姐!”
“房二小姐是菩萨在世啊!”
已经进了酒楼的房星绵猛地听到外头百姓的喊声把她吓了一跳。
扭头顺着窗子往外看,随后就笑了。
“我还真没指望着他们感谢,只是希望他们能在玄龙军进城之后饱饱的不饿肚子,再念一句玄龙军的好就成。
谁想到这么实在。”
宏义也有些感动,“对于寻常的老百姓来说,能吃饱就很满足了。”
说的没错,只求温饱。
这分粮记名的作用就是以防一家里冒出来数个人来领粮,上报清楚家住街坊哪门哪户,再报姓名。
同时也会告诉他们,到时是要派人对着名册挨家挨户去查的。
一旦有冒领行为,直接抓到大牢里去。
先小人后君子,如此才能平顺。
这边在分粮,而皇城那里依旧是重兵围守。
已僵持两天,皇城宛如监狱,里头的人已经有些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