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你跟她私奔吧(1 / 1)

虽说儿子令人失望,但皇后的争取亦是不做松懈。

捆绑房太傅要比捆绑其他重臣武将等更为稳妥,第一不涉及兵权皇上少猜疑;第二簪缨世家天下读书人推崇敬仰。

第三,房星含国子监司业,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将来的国子监祭酒非他莫属。

百官之子、天下英才都在国子监。

可想而知把房家彻底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有多么重要。

皇上近来爱去淑妃那里,皇后便想早一步堵着他,说一说赐婚之事。

然而,求见时内侍拦住,说陛下在商议要事。

这个时辰了,商议要事?

皇后面色不变心下微沉,认为皇上就是不想见她。

做了二十年夫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

多疑敏感,刚愎自用。

都知道当今皇上最是宽仁大度,他那残暴扭曲的一面只有她知道。

坐上步辇,由宫女抬着直奔兴庆宫太后处。

此时,帝王柴善显披发广袍,略显端秀的五官染上醉酒过后的轻狂,像那藏在山野之间纵饮高歌的名士。

其实他没喝酒。

内侍姜道随身伺候,一边弓着腰上禀,“房家老夫人气病了,整日在骂燕世子呢。说皆是因他带着金吾卫闯进房府如同抄家,害得她受了惊吓下不了床。”

帝王的眼睛从乱发下睁开,“她不怨那假孙女儿,倒是怪起了燕玥?”

“谁人不知燕世子百克之名,房老夫人把自己下不了床归咎于此,合情合理。”

帝王笑了一声,很明显爱听。

姜道又接着说别家,“孔老先生已着手记述先皇染病之初,凭他笔下不糊弄的性子,接下来可能……”

乱发下的眼睛凝聚冷色,“给朕紧紧盯着。”

“陛下放心,京城里所有的府邸都有陛下的眼睛。”

房府。

老夫人下不了床,总觉着浑身没劲儿头晕脑胀眼也花。

橘香蹲在一侧给她捏腿,低着头乖乖巧巧。

今日去参加了平阳王府宴席的姐妹俩都在。

实际上房星绵是听说祖母要见阿姐,死皮赖脸跟来的,她怕祖母说怪话为难阿姐。

老夫人看到她也不是很开心。

“你跟着来了也正好,今日你们姐妹二人出门我没来得及嘱咐你。你阿姐刚刚回家来也没学过规矩,登门赴宴极容易闹出笑话让人嘲笑。

你的规矩学的马马虎虎但也得帮衬你阿姐,否则被嘲笑的就是你们阿爹阿娘。

不如这阵子阿玉你便留在鹿鸣院吧,祖母亲自教你规矩。”

房星绵:“……”

得,这是没了一个在她跟前儿表演言听计从的小辈,她打算立即再培养一个。

自己不听她的,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刚回家的阿姐身上。

房星玉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是问,“祖母要教我煲汤吗?”

“……”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她就觉着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对。

“我有阿娘,身边还有阿绵,就不劳烦祖母费心了。

您现在应该好好养着才是,要身体硬朗的像咱家的老祖宗那样。”

被提起婆母,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压制了自己一辈子,结果到了自己能做婆母摆威风的时候了,她却来了一招隔代放权,自己又被儿媳压制。

哪怕过去多年,她都死了很久了,每每想起仍旧心头气闷不已。

这刚回家的孙女儿开口便提她,想必是管琼还有阿绵这臭丫头讲得。

同时也算是摆明了态度,这丫头不准备讨好自己。

脸子一下就甩了下来,刚要说难听的话,房星绵忽的道:“祖母,您是不是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您体内还有毒呢不宜劳累,阿绵和阿姐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话落,顶着祖母的瞪视拖着阿姐就走。

不过在走时蓦地瞥见橘香抬头看过来,她那眼神儿……

倒也不是说恶意,有一种探听了别人秘密的小兴奋似得。

没来得及多琢磨,拉着阿姐离开鹿鸣院。

姐妹俩小声的说着祖母的意图,她们都不是房万春所以也根本不会上钩。

“阿玉,阿绵,给你们买了刚刚出炉的金乳酥。”

房星含官服未褪,回府便急急找她们来了。

“阿兄可真是个合格的好阿兄。”房星绵故意怪里怪气的。

“啧,阿兄花钱给你买零嘴儿都换不来你一句真心实意的夸赞?阿玉吃,不给她。”

把精致的竹笼递给房星玉,他这个做阿兄的面上有几分讨好之意。

没错,就是因为在桃花庵他一时间对灵玉身份产生排斥,顺着本心更维护房万春,致使现在阿玉对他也淡淡的。

他也算琢磨透了自己这妹妹,清冷不争不爱言语,但贼记仇。

看了房星含一眼,见他真心实意,房星玉才没什么表情的把竹笼接过。

她能接,他这个做阿兄的就万分高兴了。

可别再记恨他了。

又说了两句话他才离开,房星玉把竹笼盖子打开,里头金乳酥做的像桃花一样奶香十足。

提到房星绵面前,“吃。”

看,她在妹妹面前绝对是个合格的阿姐。

尤其看她吃的粉腮鼓鼓杏眸晶亮,清冷的面上还会浮起淡淡的笑意。

真可爱!

“不把柴喜中意他的事告诉他吗?”

抹掉脸蛋儿上的点心渣儿,房星绵摇了摇头,“柴喜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啦。不过她中意阿兄始终是少女怀春,咱们把她的心思透露给她意中人,未免下作了些。

不说。”

房星玉点了点头,认为她此言有理。

英国公府。

月至中空。

沐浴过后水汽未消,燕玥一身白袍坐在廊下,一只手拎着酒壶不时往嘴里倒一口。

凤眸幽沉,月华之光都照不亮那沉沉之色。

轮椅从平缓的游廊下过来,于暗影处停下。

“何时学会了借酒浇愁?”

燕玥把酒壶放下,后背松散的靠着廊柱一边回头看过去,“没法子帮她一把,又瞧见她不情愿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烦。”

燕麟川周正的脸正经又严肃,“那你带她私奔吧!”

“……”

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敲了敲,“爹,您行行好吧。”这时候别玩笑了。

燕麟川身体微微前倾,凹陷的眼窝浮起笑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