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鼠!”白婷直往徐来怀里钻,两只脚也不停地轮流跺着。
“你放手!连老鼠都怕,还当什么特工?”
白婷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自觉的抱紧了徐来的脖子,勒得他面红耳赤的。
胡彪打着手电筒,从腰间取下皮带,“叭叭叭”几下就将白婷脚旁的老鼠给抽了个稀巴烂,一时下水道里充斥着一股子恶心的气味。
白婷这才松开徐来的脖子:“彪哥,你这皮带还能用吗?”
她眼瞅着胡彪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皮带上沾的老鼠的血腥,又重新系在腰间。
徐来见白婷一脸的震惊:“也不知道你们艾老板是怎么批准你加入力行社的,连老鼠都怕,呵呵!”
这声“呵呵”自然惹恼了白婷:“哼!我射击,伪装可是第一名。”
“要不是艾老板一路给你开绿灯,野外生存那一关,你就淘汰了。”胡彪回想起那次在丛林里野外生存的考核,大家的干粮都吃完了,可还有好几天才能走出丛林,自然是逮什么吃什么。
可就是她,看到队员们捉到老鼠在剥皮烤着吃,忍不蹲到一边,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完了,边吐边还说情愿饿死也不吃这玩意。
还好胡彪当时怀里还有几块私藏的饼干,才不致她到达目的地时把她自己给活活饿死......
“你再说,我就跟你绝交!”白婷脸都气绿了,她平生最恨别人揭她的短,尤其是在徐来面前,她更是觉得没面子。
“我们集训的时候,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胡彪看着徐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婷,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如果继续停在这里不动,我们可得先走了。”徐来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金表,提醒着她。
躲在他身后的白婷这才加快了脚步,跟上徐来和胡彪的步伐......
终于到了出口,可出口还有一道铁门锁着。
胡彪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三下两下就捅开了铁门上的锁:“我先上去探探路。”
“那你小心点。“白婷帮他扶着铁梯子。
“慢点,这汇山码头我比你们都熟,它离虹口医院还有段距离。”徐来阻止胡彪上去。
本来爬到沟井盖上面的胡彪只好又返身下来。
胡彪知道此次任务重大,尽管在此之前已经转移了力行社在上海的重要据点,可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员没来得及通知更换接头地点。
那三个人中如有一个人叛变,那他们力行社在上海的据点,将遭受到连锁性地打击。
徐来见胡彪下来,这才爬上了通往沟井盖的铁梯。
他上到地面刚合拢沟井盖,就看见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日本军官倚在码头的栏杆边正抽着烟,旁边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看军装的军衔:三颗星,应该至少是个少佐。
徐来见他身边并无旁人,忍住心中的狂喜,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西服,心中暗道:真是太走运了,这军官身材和自己怎就和自己这么相仿呢?
他走到那名日本军官面前,又掏出一根香烟,用流利的日本话跟他搭讪:“您好,借个火。”
那日本军官见他日语说得这么流利:“你是日本北海道的?”
“您怎么知道的?”
“那自然是你的口语中带着北海道方言的语调。”那军官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一时忘记徐来是要和他借个火抽烟的。
徐来心里那个急,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你也是想念家乡了吧,我也是,要不怎么想抽根烟来解解闷,我在日本的时候是从来不抽烟的。”
他的提醒使那军官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烟。
徐来深吸一口烟后,用力的甩了甩烟灰,面容上看起来十分惆怅的样子:“您来上海几年了?”
“我来上海两年......”那个“年“字才说一半,徐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粘了迷药的手帕捂紧了那军官的嘴巴,直到那军官昏迷了过去。
他这才将那日本军官拖到旁边的吉普车内,迅速扒下他的军装鞋帽,然后把那日本军官从栏杆上推下了滔滔不绝的海水里,那日本军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返回普吉车内,换上刚从那日本军官身上扒下来的衣物后,开着吉普车驶到先前从那里钻出来的沟井盖旁。
下车后,他见有一队日军经过,于是很有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
为首的那位是个小队长:“少佐,我们要去关卡支援,您也要注意安全,听说是国军力行社的人在捣乱。”
“哦?那你们快去吧,等下我也要归队了。”那队日本兵朝徐来敬礼,徐来也只好回礼。
那队日本兵这才“咔咔咔”的又往虹口区的关卡处迈进。
徐来这才弯腰四长两短地敲了敲沟井盖。
沟井盖这才慢慢地移开,首先爬出来的是白婷,她见徐来一身日本军官的军服,吓了一跳:“你这是......”
徐来只得伸手拖她上来:“赶紧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白婷这才借着他的手劲,爬上了地面。
“你先上车。”
徐来又去拉上胡彪。
又重新盖好沟井盖,徐来三人这才都上了吉普车。
徐来将吉普车行驶到虹口医院的后面僻静处停下。
白婷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徐来一把拉住她。
“不知道。”
“不知道还乱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徐来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你们看,这虹口医院正面朝北,我们进去的左侧就东面,东面这栋楼的背面不到五百米处就是虹口区日军的海军陆战部队,这是一定不能惊动的。我估计他们大概率是关在这栋楼里。”
“组长,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问题是如果人不在东面这栋楼里,我们应该怎么办?”胡彪听了他的分析,又看了看虹口医院的地形图,不无担忧地问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能赌一把了,现在我们对好时间,以十五分钟为限,不管找到没找到他们,都回到这里撤退,明白吗?”徐来盯着白婷看着:“你去正面那栋楼,彪子去西面那栋楼,我去东面。”
“明白。”三人都清楚,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找到他们三个力行社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