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姨那边回来,两人哪也没去,洗漱完,直接睡了过去,喻岁是体验了一把彻夜未眠的滋味。
一个字,累。
这一觉,喻岁从天亮睡到天黑才起床,等她睁眼,时宴知早就起床了,因为他睡过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
从卧室里出来,她就瞧见时宴知正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显然在处理工作。
听到动静声,时宴知回头,“醒了。”
一张嘴,喻岁声音还有些哑,“你什么时候醒的?”
时宴知说:“五点。”
那也就是说,他起了快两个小时。
时宴知:“你现在清不清醒?我有事跟你说。”
喻岁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开着,喝之前,问道:“什么事?”
等她喝完一口,时宴知才开口:“医院刚刚来电话了,我替你接的。”
闻声,喻岁顿住,吞咽的动作都忘了,刚想要问他是什么情况,才发现水还在嘴里。
咽下口中的水,喻岁问:“医院说什么?”
时宴知道:“喻敬文上午的时候,被推进手术室急救一会。”
喻岁问:“现在怎么样?”
时宴知道:“暂时脱离危险。”
话落,喻岁的心,暗暗松了下。
人还活着就行。
时宴知道:“还有一件事。”
喻岁道:“你说。”
时宴知:“我查到了再喻敬文车上做手脚的人。”
喻岁问:“人在那?”
时宴知道:“跑路了。”
喻岁:“……”
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
时宴知:“还有最后一件事。”
“……”喻岁道:“你能不能一次性都说完,别让她坐秋千。”
一会在天上,一会在地上。
时宴知勾唇一下:“最后一件事。”
“说。”
“刘能人清醒了。”
刘能,就是她妈的主治医师。
喻岁眸子一亮,时宴知随机将她眼中亮光按下去,“你先别激动。”
“他人是清醒了,但他还在继续装傻。”
他说不了话,写不了字,他要继续装疯卖傻,他们根本不能从他身上获取一点有利消息。
喻岁说:“没告诉他,他爸妈在我们手里?”
时宴知道:“说了。”
刘能就跟外面的世界断联了,不管他们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威胁也好,游说也罢,都没用。
“我要见他。”
时宴知:“现在?”
喻岁点头:“对,现在。”
她非常想知道。她妈妈去世的真相是什么。而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在他这里,喻岁必须给打通了。
喻岁简单收拾一下,就跟时宴知出了门。
他们并没被刘能送进精神病院,而是关在一个单独的房子里,有着专业的精神科医生给他治疗。
他们刚到地点,就有医生过来给他们开门。
时宴知问:“人在哪?”
医生指着左侧的第一个房间,“在里面。”
时宴知陪着喻岁一起进去。
刘能的房间,都被软皮抱住,没有一处坚硬的东西可让他伤害。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喻岁站在他对面,看了他几秒,他依然无反应,她拉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直直地看着他。
“刘能,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不可能装疯扮傻一辈子,你想死,我也不可能让你去死,你以为你一直装疯就能安然无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想不想看你爸妈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
喻岁也没指望他能回话,自顾掏出手机,打了个视频出去,很快,对方就接通了,随即调转了摄像头,对准刘能爸妈。
她将视频转给刘能看,咄咄逼人:“看见没?你多少年没见你父母了?你看看他们的白发有多少,你看看他们身体佝偻的多严重,他们呕心沥血将他从村里送出来,培育你成才。”
“你不仅没赡养他们,还让他们陷入无尽的折磨里,只要我开口,守在你爸妈身边的人,就会立马告诉你爸妈,说你是杀人犯,你之所以回不了家,就是因为你在外面杀了人,你回不去。”
“而你爸妈也会因此被同村的人排挤,被他们歧视,他们的晚年生活都会受到精神折磨,每天都在摧毁他们的意识,打击他们的精神,而这些痛苦,全都是因你而起。”
“刘能,你继续装聋作哑,毁的不在是你的小家,还有这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