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厉害？说说。”洛夕瑶对荣慧大长公主全无印象，上次进宫，隋先生给过她一本册子，上面并无对荣慧大长公主的描述。

贺兰临漳道：“荣慧大长公主是跟随崇义皇帝上过战场的，崇义皇帝曾言，可惜荣慧大长公主不是儿郎。崇义皇帝看好的太子本事荣慧大长公主的胞弟，并不是敬德帝。可惜那位皇子染上天花，英年早逝。太子一走，其他皇子为争夺帝位，死伤不说，更是将弄起弄得一团乱，崇义皇帝病中险被气死。”

“是荣慧大长公主帮敬德帝夺得地位？”

“不错。”贺兰临漳点头，“若无荣慧大长公主，东齐没有今日。”

“可是隋先生的名录中不曾提到荣慧大长公主啊？”

“荣慧大长公主无子女无驸马，平日都在山中梅林修养。我在东齐多年，都只见过荣慧大长公主三次，还有一次是在你淑云轩。敬德帝去后，放眼东齐都是她的小辈，若无大事，她不下山。我想着三个月内你就能随我回东齐，应是没有机会见到荣慧大长公主的，未想到你能有如此机缘。”

洛夕瑶一愣，“机缘？七哥竟如此看重这位大长公主？”

“不错。”贺兰临漳道，“当年的太子也好，敬德帝也罢，多得荣慧大长公主教导。当年太子病逝，崇义皇帝病重，若无荣慧大长公主，东齐皇室不得寸。为保皇家血脉，荣慧大长公主在意识到驸马有反心后，设局将造反之人毒杀于当年的长公主府。”

“她的子女也……”

“荣慧大长公主治世之才，她所看重的，乃是白氏的天下，她要对得起崇义皇帝临终的嘱托。她的子女虽是她亲手所杀，却事出有因。造反之人在驸马家人的帮助下绑了她的子女，为保尊严，荣慧大长公主亲手将其射杀。”贺兰临漳感叹，“当年登上帝位的若是荣慧大长公主，东齐绝不止如此。不过也正是如此，才给漠北和西蛮诸地留下喘息壮大的机会。”

洛夕瑶摸了摸贺兰临漳的额头，“也不热，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有没有搞错啊？照他所言，荣慧大长公主就是东齐的利剑和后盾，而她呢？她对东齐毫无眷恋之情。

杨太后无脑，东齐帝不会将她放在眼中，皇后目光所及也就后宫这么大的地儿……可以说如今东齐掌权的人，没有人真真正正将她洛夕瑶放在眼中。

纵然她敢于抗旨，又辣手收拾了杨盛和二皇子的小妾，可在身居高位之人眼中，这都算不得什么，不过小打小闹而已。她这些举动，不过是让她从平城洛府后宅走入京城众人面前。

可荣慧大长公主不同。

她用一辈子守护东齐，丈夫子女皆可杀。荣慧大长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白氏统治东齐之人。

让荣慧大长公主教导她，她是嫌命长？

纵然她重活一世，纵然她有蛊虫护身，纵然她用药之下力气比习武之人还大，可洛夕瑶也不认为她就成仙成圣了。

她同贺兰临漳结盟的那一刻起，她对东齐就已存了反心。

上辈子刻骨的仇恨，她一刻不敢忘。

贺兰临漳不知内情，劝慰道：“抗旨和去承恩公府还有二皇子府找麻烦都是小事，荣慧大长公主不会在意。她顶多同你说说你做下这些事后有哪些弊端，应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更好。你不必多想，站在高处的人，不会在意几只蚂蚁。荣慧大长公主是走过尸山血海的人，她经历过兄弟夺嫡，亲人背叛，如今皇子公主这些小辈，未走到至关重要的一步，在她看来，都是随时可以放弃的。”

洛夕瑶扶额，“我觉着我应该去道观拜一拜。”

“你想避出去？”

“随便说说，七哥当没听见好了。”洛夕瑶忍不住摇头，真奇怪，荣慧大长公主如此重要，为何上辈子她从未听苏嘉言和二皇子提起呢？是荣慧大长公主没活到那个时候，还是……

想不明白，算了！

洛夕瑶道：“七哥，你说……”

“什么？”

她拉着贺兰临漳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拉到面前，洛夕瑶贴近他的耳边问：“以你对荣慧大长公主的了解，若是她子女还在，她会将帝位交给敬德帝吗？又会让东齐帝顺利继位吗？”

贺兰临漳笑：“你可真敢想啊！”

“不是你说若登上帝位的人是她如何如何吗？七哥都能如此说，可见当年未必没有人如此想。荣慧大长公主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她能稳住东齐，手下无兵无臣七哥信吗？反正我不信。既然如此，若是后继有人，为何不能将东齐换了天地？”洛夕瑶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崇义皇帝因为自身病重，朝中又未立太子，说明当时的皇子没有一个入他眼，所以他才将东齐托付于荣慧大长公主。这种托付，托的是一代江山，还是千秋万代？”

贺兰临漳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当年在外征战，无起居注可查，也就无人知晓崇义皇帝同荣慧大长公主说了什么。”

“按常理，一家之主有侧重的子女，会将子女托付可信之人，若没有，则会让可信之人再看一看，等一等。所以我想，荣慧大长公主将东齐交给敬德帝的那一刻，她对其父皇的誓言就已经完成了，之后她完全可以将敬德帝的皇位再抢回来……”

贺兰临漳不解，“这都是你的猜测。”

“我就是想着，能不能让荣慧大长公主帮我们一把。”

贺兰临漳感叹：“你真敢想啊！上次你得罪太后，今儿你又打了宁馨公主，我这会儿都没走，你就不想想原因？”

洛夕瑶不以为然，“七哥别忘了，我们赐婚圣旨就是东齐帝下的，无论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在圣旨发出的那一刻，送我和亲漠北就是整个东齐朝廷的意志。我抗旨也就是打了东齐朝廷的脸，荣慧大长公主肯来教导我，难道不想促成此事？”

“再者，她错过帝位，真不会有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