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月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在梦中,没有机遇与风险并存的灵力复苏,没有思维诡异的邪修侵扰。
她和阿姐像普通人一样学习、成长,也逐渐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
不过在长大的过程中,还多出了一个人。
他说他叫徐宽,是从外地来的转校生。
大概是因为沉默寡言的缘故,老师安排他和身为班长、开朗活泼的林夕月坐同桌。
为了帮助这个闷油瓶敞开心扉,自封为大姐头的林夕月主动出击,带着这位她自认的小弟学习、玩闹。
不但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更是度过了一段相当快乐的时光。
闷葫芦的内里是个相当温柔的家伙。
他会耐心地帮林夕月补习功课,会在坏人上门挑衅时挺身而出...
明明林夕月才是大姐头,在他面前却好像反倒成了被照顾的一方。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夕月每次看到这个家伙就忍不住心跳加快,一天见不到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按照阿姐的说法,她这是被坏家伙偷走了心房,马上要坠入爱河的征兆。
而那个坏家伙却没有丝毫自觉,仍旧继续在她心底留下令人难以忘怀的影子。
自己的心绪却捂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肯外露分毫。
原本林夕月想着,她们也许会这么继续相处下去。
直到某个合适的时机,由她主动出手单刀直入,狠狠夺走这家伙的芳心!
她可是大姐头啊,怎么会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感情的事情还是要她自己主动、占据上风才最符合她的风格。
只是还没想到,尚未等到时机到来,反而是她们的生活先被人搅得一团糟了。
陈青皮,一个满脑子下流思想的纨绔二世祖,靠着买通老师和同学作弊取得还算靠前的成绩,但却并不满足。
不但嫉妒林夕月的学业,还觊觎她和阿姐的身子。
现在爱而不得,心中居然起了杀意,想要把她们直接毁掉!
实在是不可理喻的人渣!
她终究是没能逃离这人渣的毒手。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林夕月躺倒在姗姗来迟的徐宽怀中,静静诉说着关于让榆木脑袋铁树开花的一揽子计划。
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只是想着趁自己还能开口,想把内心深处的话语都说出来。
但还不等她听到对方的回答,如阳光一般温暖的光芒就径直闯入她的梦境,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意识从梦幻泡影之中拽了出来。
眼皮轻轻抬起,视线中亮光的部分逐渐扩散。
身体像是卸下了长期以来背负的诸多枷锁,此刻只觉得浑身轻松。
但她还是觉得不爽。
“可恶,是哪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打扰大姐头攻略,好感度马上就要爆了啊喂!”
她一个鲤鱼打挺径直站在了床上,呲着虎牙打算找到那个扰人清梦的混蛋。
难得她能做一个如此真实又轻松的梦。
虽然结局看上去不会太好,但为什么偏偏是在她即将听到回应的时刻醒来啊。
哪怕再晚上十分钟。
啊不对,五分钟也好!
最起码也要来上一个浪漫又凄美的吻作为告别才好嘛!
正在气头上的林夕月环视一圈,突然房间里诸多熟悉的身影,原本旺盛的心火瞬间便被浇灭。
阿姐林朝晴,孤儿院的各位弟弟妹妹,蔷薇馆的几位好姐姐。
甚至连榆木脑袋也在!
天啊,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这么多人啊!
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被他们一字不落的听了个遍。
不会在梦里说的话也被他们听到了吧?
“完蛋了,我大姐头的形象彻底覆灭了!”
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躺回夏被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而目睹她这番作为的众人也是面色各异,房间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额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有两个新委托还没处理,各位道友保重,我先行一步了啊。”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给孩子做饭去了,各位道友不必相送,保重。”
蔷薇馆的几位脸色憋得通红,找着各种借口先行离开。
而等到离开房间之后,她们便开始肆无忌惮的讨论起来。
“还从没见过小夕月这副模样呢,你们说她是梦到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又是好感度又是攻略的,肯定是梦到情郎了呗!”
“欸你留留意到徐道友看向咱们小夕月的眼神没有,都快要拉丝了,要我说啊,这一对儿八成是没跑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几位姐姐的声音也只是稍稍压住了些。
其他人或许还想象着自己的听力削弱,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徐宽却是听得真切。
经过原石的改造,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
这样的音量,和在他耳边诉说根本没有半点区别。
他一时间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徐宽转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夕月也带着孩子们打算离开了。
甚至还专门在门口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之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朝晴姐你还对我真是放心啊,就不怕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吗?”
轻笑着摇了摇头,徐宽转身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家伙,又难免感到有些好笑。
枉他们这么担心,这丫头倒是没有半点紧张感,反而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呢。
不过看她这么有活力,应当是恢复的不错。
“小丫头没事了,大家都走了。”
徐宽轻轻点了下林夕月的脑袋,言语中还带着浓浓的关切。
“身上还有哪里感觉难受吗?神魂还有没有哪里不对?”
虽然看她方才的动作,身体想来没什么问题了,但徐宽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当时陈蛟那渣滓下手可是没留下丝毫余地,原初之力的伤害对普通人来说也是相当恐怖。
按她当时的伤势,即使是用了心念加持也未必能保证痊愈。
林夕月拉着被角,悄悄露出半个脑袋。
在看到房间里的确只剩徐宽一人之后总算松了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坐了起来。
“我没事啦榆木脑袋,现在感觉身体简直不要太轻松,连体内的灵力运转都越发顺畅了。”
“既然大家刚才都在这儿,邪修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吧,驻守孤儿院的警员们怎么样了?”
虽然努力想要转换话题,但不难发现她的脸颊此时正涨得通红,眼神也不敢和徐宽有太多直接接触。
徐宽也不揭穿,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细探测了一番,确定她的确没什么伤势了才终于安心。
“放心吧,邪修动乱已经彻底解决了,除了孤儿院和纠察所的意外,其他地方的情况基本都在王浩队长的掌控之中,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动乱。”
“至于那个伤了你的渣滓,这会儿应该已经入土了,走的很不安详。”
即使陈蛟已经丧命,每每提起时徐宽还是忍不住心生恼火。
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