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江临城总算敞开了城门,但因为反贼钟离千山五万人的队伍即将到达,城门的开放与关闭限制的很严格。
不开放不行了,里面接近一百万人不活了?再关下去不用等外面的人攻打了,里面的人就要造反了。
普通人家哪里扛得这种封闭?吃的喝的哪个不眼巴巴等着城外运进来呢?所以眼下的城门极为繁忙。
老百姓都这么忙,更别说衙门和官军了。
战事当前,分工已经很明确了,沈皓总控全局,杨希泰负责野战,梁铭负责守城,至于本来就因为皇帝到来滞留在江临的各个世家家主,赶紧调配资源。
不说这次不这次,眼看着以后麻烦还多着呢,毕竟这反贼一拨接一拨的,刚退走一拨,这不又要来一拨!
一队队的兵马快速出了城门,除了在城外原澜江水军驻扎的地方构筑防线之外,又分出一部分队伍调集了各种杂七杂八的船隐藏在澜江和云梦泽各处,就准备着给钟离千山的这几万人来个伏击战。
有这么多的大能耐坐镇,江州总兵陆大人就开始偷奸耍滑了。队伍让澹台明一众人训练着,他自己则要么在溪园、要么在陆家和妻妾们胡作非为。
这段时间是属于她们的日子,精力旺盛的陆瑾哪个也没落下,算是真正醉生梦死的过了几天好日子。
哎?不对啊!不是说钟离千山打过来了吗?怎么没动静了呢?
“夫君光在妾这里使劲,哪里管过外面的动静!”沈言溪笑道。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有我夫人在,我就富甲天下,哪里有心情管外面的动静。”
“那夫君真不想知道那钟离千山的队伍怎么样了?”沈言溪美眸瞪了一眼自家男人。
“不会已经被消灭了吧?没人告诉我啊!”沈念安奇怪道。除非顺利,否则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毕竟自己现在可以号称半个江临是我的。
“前几天就被杨世伯带着人灭在澜江了。夫君好不容易能放松两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妾也不想扫了夫君的雅兴。”
好吧,果然自己就没那么重要,这天下离了谁都照转不误。不过这倒让陆瑾真正轻松下来了。
“澜江水军那边我就按照夫君原定的方案让他们向云梦泽四周扩充,并且随时准备接战钟离千山。”
“好好,我得夫人如得……不光得一美人,还得一将军。”陆瑾笑道。
“那个万贵呢?怎么样了?”
“还关着呢呗,死活不开口。”
“算了,爱死不死吧!”陆瑾本来想着要不要去探听探听虚实,最终还是犯懒了。
但监牢里的万贵却快要疯了,更准确的说他们一伙人要疯了。因为刚建立的大西国天塌了。
你猜怎么着?这伙来的使团不光有万贵和护卫等人,里面还有很关键的几个人,最主要的一个就是大西国皇帝钟离千山。
对于澜江水军,钟离千山可以说是极其重视的,他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伙水匪。虽然他对澜江水匪并不熟悉,但只要一起反抗朝廷,那就是好兄弟。
对于目前已经攻下上游大城江陵的大西国来说,如果能通过此次行动一举解决江临,那么整个澜江对大西来说就已经算是畅通无阻,南方霸主当仁不让。
而对这伙兴起的澜江水军,钟离千山同样也抱有野望。
现在大梁各处都在造反,也是各路反王快速积累资本的时候。钟离千山自然对澜江水军垂涎欲滴。
只要拿下这股力量,整个天下他不敢说,但江南他钟离千山说了算。
所以这是关键的一战,并且要借澜江水军的手来实现驱虎吞狼再吃虎的惊天谋局,钟离千山不可能不慎重。
还有比亲自来探听一趟更慎重的吗?所以钟离千山隐藏在使团队伍中来了,身份就是万贵的护卫。
结果呢,刚下了船就被冲的头昏眼花,没反应过来就被城里人抓住了,城里人太凶残了。
在懵逼中一伙人就被关进了黑无天日的大牢里,你看我我看你,虽然看不见啥,但也挺应景,因为他们完全是懵的。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阶下囚了?
等到几人还原了下现场,才得出一个结论,澜江水军被打败了。那不很明显的跑了么?而且跟他们说的可用粮草的时间也基本能匹配得上。
可你们跑了我们怎么办啊?而且皇上在这里呢。这不R了狗了么?
雄才大略的钟离千山万万没想到自己胸怀壮志而来,还没来得及看看那个年轻的江南,就糊里糊涂的进了大牢。
走过了那么多的路,爬过了那么多的坡,却在大业将成的时候栽倒在阴沟里。
钟离千山在黑暗的监牢里为梦想窒息了!
这一窒息就浑身发热,背后的脓疮也开始发作。到现在就连自家人都看不出这是皇帝了。
可能怎么办呢?死活也不能交代啊。现在都这样了,再交代不是完犊子了么?
万贵最尴尬了,他是使团首领,穿的花团锦簇的,一看就像是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所以审问最多的也是他。但说尽好话人家也不放人啊,总不能说你把我们皇上抓了吧?
至于钟离千山本来就一个护卫,现在更是奄奄一息了,官军哪里管他死活,就等着死了拉出去埋呢。
智囊团们临时开了会,意思不行就招了吧,至少先把皇帝的命保下来,再做他图。
但钟离千山拒绝了,他知道自己扛不过去了,何必非要再受一遍折磨呢?他要真暴露了身份,官军不得拿他做文章?以后大西怎么办?
虽然现在也不好办,但至少能办,毕竟还有他儿子钟离万山呢。要不然自己能放心的来江临?
但愿上天保佑我儿创建不朽的丰功伟绩,但愿江南那个狗崽子横死在别处,要不是他,老子能死在这里?
当夜,陆瑾正在跟沈家姐妹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时候,一代枭雄钟离千山走完了他短暂但辉煌而又离奇的一生。陆大都督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另一个惊天的消息也乘着北风向江临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