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八虎本是负责今夜巡视坞堡,这大雨滂沱的算是倒了霉。
本来觉得又是无聊的一夜,哪里想到村子里面也太热闹了,人声鼎沸的。
打了个火把一看,蒲八虎整个人都不好了,有贼人摸上来了。
这大雨天的怎么也不安生呢?
刚问了句话,结果一顿乱箭就射了上来。
蒲八虎想起了老父亲的口头禅:介NM不讲武德啊!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一点规矩都不懂。
你好歹报个名号啊,比如说什么我是巢湖里的好汉,路过贵宝地借点钱粮,还请给个方便啥的。
这啥话都不说,上来就干仗,谁给你的脸?
腰间的九连鞭一抽,哎吆,卧槽!怎么乌泱泱的这么多人啊?朝廷大军攻上来了?
“快!快,敲钟,喊人,来贼人了!”蒲八虎一声大喝。
可大这雨天的,敲钟作用也不大,所以忙安排人去通知,自己先在这里顶一阵。
坞堡下的孟安也是恼羞成怒:“都TM往哪儿射呢?给我看着点!”
“后面搭桥的赶紧上来!”这蒲家人也是有毛病,修什么护城河!
经过一阵慌乱,队伍倒是冷静了下来,后续的士兵扛着木头铺桥修路,当先队伍便抵达了坞堡底下。
虽是大雨瓢泼,接战也有些慌乱,但整体上对澜江水军有利。坞堡里的人白天忙碌了一天,现在正是睡死的时候,哪里那么容易起来。
坞堡上面虽然是有蒲八虎逞威,但四处都是人,蒲八虎能挡得了几个?
搭梯上人,澜江水军的人马很快便涌上了坞堡。按照平时的部署,杀人的杀人,抢着开门的开门。
除了东门这边的蒲八虎有些难缠外,其他三门已经洞开。
杀鸡用牛刀,有心算无心,灭个豪强坞堡,就算有些慌乱,也没有拿不下的道理。
等到蒲老爷子出了房门,四处的喊杀声已经震天。
蒲保国当即也懵了,这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但当下也顾不上了,蒲老爷再次雄姿勃发,站在院子中间指挥若定。
“爹!”蒲大虎来到蒲老爷身边。
“大虎,咱蒲家让人给算计了,这次怕是难了!”
“爹,我和兄弟们在呢,这人都已经冲上去了,出不了大事!”
“你懂个屁,这大雨天的,就是两国交战都得罢了兵,可人家就这么打过来了,你再听听这声音,少说几万人啊……”蒲保国不愧是老江湖。
“可这附近也没那么大势力啊,难道是官兵?”蒲大虎疑惑道。他们家做的是正经卖国生意,虽然也打点了当地官场,但跟官府也算正经对手。
“不太像,要是官府就该亮明身份了,这哪有打半天都不说话的。”
“爹爹,这都是什么人啊?”蒲小妹也赶了过来。
“不清楚,就看这些人都裹着黄巾子!”蒲老爷看了看自己的爱女,有些不忍心。
蒲家男儿死就死了,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赶紧回屋和你娘收拾东西去,一旦保不住,你和你娘就藏到地窖了,但愿能躲得过去。”
“我不去,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我蒲家!”
蒲小妹自小骄横,蒲家这些年也一直顺风顺水,哪里知道世道艰险,人外有人。非但没有退回去,反倒提着鞭子冲了上去。
“小妹,回来!”蒲大虎急道。
可他哪里能喊得住蒲小妹,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随了她吧,如果天要灭我蒲家,留那么孤儿寡母的也难活~”
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兵出现在了父子俩眼前,蒲家护卫虽然个人勇武但没有章法,很快便被一个个的分割包围。
长枪勾连,短刀劈砍,个人再是勇武也架不住人多,蒲家护卫节节败退。
“大虎,咱们父子俩好几年没动过手了吧~”蒲保国看了看浑身已经湿透的大儿子。
“爹!”蒲大虎吓了一跳,你都六七十岁了,动啥手啊!
“大虎,你难道让我束手就擒不成?”
“爹,我的意思有儿子们呢,就再是不急,儿子护着你逃出去……”蒲大虎急道。
“哼,我蒲保国依靠一套出神入化的闪电九连鞭纵横澜江几十年,岂能晚节不保?随我杀……”
蒲保国脸上升腾起无限战意,似乎是回到了年轻岁月。手提长鞭嘚嘚瑟瑟的冲了上去……
蒲大虎人都麻了,你上去我们是保护你啊还是不保护你!这不是添乱么?但现在为时已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跟着冲了上去。
澜江水帮这边,大量的士兵通过已经放下的大门冲进了坞堡,漫天的喊杀声将原本寂静的雨夜变成了喧闹的白天。
坞堡外面的村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了过来,有的躲在屋里不敢吱声,有的胆子大的则穿上蓑衣出门看看情况。
可刚打开院门,人都还没看清楚,大刀就划过了脖子,身子瞬间栽倒在泥地里。守在各家门口的士兵基本就是守株待兔,出现一个砍一个。
村民们很快学乖了,似乎只要不出去就没啥事。至于外面的人会不会进来,至少现在没进来不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其他只能请菩萨保佑了。
一直在村外驻守的裴云瑞得到了坞堡被打开的消息,令旗一挥,第六都的一万人也穿过村子压了上去。
坞堡里,到处都是倒在倒下的尸体和流淌的血水,雨水滴在水面上溅起点点红花,在烛火的映照下如人间地狱……
无论是蒲家人还是澜江水军,两方人马在大雨的浇灌下都已经没了人形,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在泣红的雨中不断的挥刀、砍杀!
随着战斗的持续,澜江水军已经完全包围了坞堡,外围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但战斗并没有停下,补刀的补刀,搜刮的搜刮。
“不留活口,但凡能动弹的都给老子切碎喽……”徐山抹了一把脸高喊道。
而在里面,澜江水军已经将蒲家人压缩到了中间一个大宅子里。
“蒲保国,你蒲家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我澜江水军今日替天行道,为宋州百姓讨个公道。”
院子里狼狈不堪的蒲家人第一次听到了敌人的名号。
可TM都哪儿蹦出来的,怎么管的这么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