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风起云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夜,狂浪渐息,雨未落,风欲平。
“调是起的挺高,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徐默总结了一句。
韩玄在牢里找了一个修仙者。
对方被关了有些日子了,还是一个修出紫府元婴的高手,只不过饿的皮包骨头,其脑袋上,十六根银针入穴位,封了他的法力。
肚子上的元婴,也早被斩首挖心,就剩下一个无头婴尸。
说白了,就是一个废人。
但这废人,却是杀害户部尚书梁文厚的罪魁祸首,过堂审判,证据确凿,供认不讳,直接推出去,斩了。
记录在案,司主拿着卷宗,急匆匆去宫里找皇上交差。
徐默小声和韩玄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韩玄却道:“不斩他,难道斩你?况且这家伙凶残无比,杀人如麻,光是人丹,就吃了好几年,甚至还打算蛊惑朝廷命官,想要当官,治理一方,且问,真让他去做了官,那地方的百姓,岂不都成了他舍中之鸡,圈中之羊?”
徐默点头,说刚才就当自己放了个屁。
“那是死魂牢,里面都是十恶不赦的疯子和诡异,早该死了,留着他们,就是做这个的,背锅。”
“这招儿挺好啊,谁想的?”
“不才,正是在下。”
“韩兄行事颇对我胃口,乃我知己,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
“行啊,不过也得有兄、弟之别,我今年九十有三,不知徐兄你多大?”
“……九十,还有三?行了,你是我哥,兄长,以后就仰仗韩哥了。”
“好说,好说,都是正气司的兄弟,咱们理应不分彼此。”
“对了,韩哥你是首捕,我是二捕头,还有别的捕头吗?”
“没了,就你我二人。”
“那人,挺少啊。”
“还好了,兵贵在精,不在多。”
韩玄挺能扯,徐默也能唠,两人对上,半斤对八两,说到口干舌燥时,各自鸣金收兵。
“天色已晚,改日再聊?”
“善。”
说完各自离开。
徐默一看天色,都快天亮了,这一晚上,是真忙活。
找到相婴,对方其实一直在正气司外等候,等徐默忙活完,这才出来。
自然,也得和她讲讲经过。
听的这条大青蛇激动不已:“你这个,比小说都精彩。”
随后她看向徐默身后:“这么说,这把剑,跟上你了?”
徐默回头一看。
是谛听剑。
这剑飘在空中,跟人时悄无声息,之前徐默都把它给忘了。
没想到,它一直跟着。
这一晚上,收获巨大。
谛听剑是一个,徐默早就想攻略了它,没想到这次居然得偿所愿。
爽!
能被正气司招募,也是一个,如此一来,这次有了靠山后台,无论做什么,都要容易很多。
舒坦!
还有某位先圣赐下的诗卷。
上面圣笔亲提的一首诗。
飞剑拨云,月满天!
“对了,我得试试啊,看看这东西有何惊艳之处。”
徐默一说,相婴也点头,说必须得试试。
此刻虽然临近清晨,但天色依旧黑着,天上的云,也很厚,一晚上都没看见月亮。
徐默此刻抬头看了看,然后拿出那一册诗卷,轻咳一声,朗诵起来。
“浅尝秋风味微凉,乌檐漏雨洗晨霜,欲观琼楼窥神女,却见乌霞遮春光。百觞陈酿化惆怅,心念起,意洋洋。仗剑问天,天不应,雨夜登楼,望云叹,云不散,飞剑拨云,月满天!”
念完,周围忽然起风。
徐默见状,取虎魄剑掷出。
下一刻,风聚剑上,这把剑冲天而起,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剑痕。
咔嚓一声。
如惊雷。
就这一下不知道惊醒多少梦中人。
天穹上,厚厚的乌云直接被斩开一道口子。
不大。
但也有至少千丈。
如密不透风的窗户纸,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月光透过这口子,洒下银霜。
这一刻的月光,甚是好看。
……
京都之地被这一道惊雷和空中被斩开的云层给震动了。
百姓着衣出院,抬头望天,或惊骇,或喜悦。
议论纷纷。
一些权贵也是如此。
皇宫之内,一个披着黄袍的老者从大殿之内迈步而出,身旁跟着掌灯太监和护卫。
“稀罕,居然出月亮了,这天,竟被人给斩开一道口子,去,问问老魁,是不是他干的?”
一个老太监点头而去。
“圣上,这日头未出,阳气未升,还是有些凉的。”旁边一个太监提醒,老者点头:“是有点凉,回去吧。”
走到门前,再回头看了一眼。
“还别说,景色倒是挺好看的。”
之后日头升起,自然那异象也就消失不见,不过必然会成为接下来几天,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
王府院深,花园秘阁。
二楼。
窗外是高树,将这阁楼围在其中,大夏王朝二皇子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蟾,眼睛却是看着墙上的一幅图。
画师勾勒的,大夏十九州地图,图虽只有五尺长宽,但看上去,却有一种气势磅礴。
这是大夏王朝的国土。
是江山社稷。
是权势的象征。
“十九州外,皆是妖邪之地,历朝历代,无不驻守十九州,争夺十九州,我若执掌权柄,必想尽方法,扩展更大的版图。”
这话二皇子说的,那是雄心壮志,令人钦佩。
但若是旁人或者是寻常百姓说的,那是得了失心疯。
“姚先生,梁文厚的事,圣上已令正气司查办,据说夜里已经抓着人,砍了,早上专门把本王和两位宰相招入宫中说这个事。”
二皇子身后,那位叫做姚先生的谋士开口道:“哦?竟如此快,那圣上的意思是……”
“对外称梁文厚染病暴毙,官、民,皆不可妄议。”
“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这倒是也说明了一件事,梁文厚之死,并非是圣上的意思,否则,圣上必抓住这次机会,肃清京都。”
“父皇的心思,摸不透啊。”二皇子眯着眼,似在思索。
“那,圣上可说过,谁人来顶替梁文厚的位子?”
“没提。”
“殿下你呢?”
“我按你说的,举荐了几个没有根基背景,但才学能力都不错的几个人,不过圣上没有表态,只说再议。”
“此事做得好,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关系重大,切不可失,殿下你若举荐自己人,必惹人非议,圣上也不会喜欢,也不能举荐其他派系的人,举荐那些无根基背景之官,既能少一些非议麻烦,而无论谁能上位,都得领殿下的情。”
“姚先生,你说,究竟是谁杀了梁文厚?”
那边谋士沉思片刻道:“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背后之人,或许是冲着殿下来的。要知道圣上可直管正气司,那正气司可不是寻常之地,里面的人,也不简单,他们要查,没人能拦得住。可能已经查出线索,但这线索,只有他们和圣上知晓。而圣上既知详情,却还想息事宁人,难道说,是不想牵扯太深?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
二皇子一听,目露凶光:“姚先生,你是说,是我那几个弟弟?”
“有这种可能,而且我听闻三王和五王已从边关赶往京都,或许这两日就到了,他们和四王,关系很好……”
二皇子深吸口气,手中的玉蟾也是捏紧,真怕一不小心,给捏碎了。
“太子行为不端,被废黜,那自然应轮本王坐这个太子,他们要争也没用,争不过本王的。”
“殿下所言极是,对了,凌晨日头未起时,那一道惊雷,居然划破了云层,露出了月光,或许,是祥瑞之兆。”
“我怎么听说,是有人将云,斩开了。”
“拨云见月?这,不可能吧。”
“若是正气司的人,那就没什么不可能,将来本王登基后,这正气司,便可为我所用。”
“殿下雄才伟略,必能得偿所愿,到时候,便得称呼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