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和谢星河穿着同样湖蓝色长袍的男人说:“你们别让星河站着啊,让他过来坐。”
又有人说:“星河快坐,都是朋友,别客气。”
谢星河拘束的站在几人中间,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到底谁才是客人。
沈清梦站在谢星河旁边,揽着他的腰。
众人似乎是排挤沈清梦,看他的眼神带着隐隐轻蔑,想要把他从谢星河身边给挤开。
沈清梦阴沉的眼神递过去,那双诡谲的异色瞳眸染上暗沉,顿时浇灭不少人嚣张的气焰。
他拦着谢星河,就像个护食的野狼,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
有人殷切的拿着一块糕点递给谢星河:“星河少爷,你尝尝这个。”
谢星河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俊的少年,或者说大男孩更贴切。他眼前一亮:“你是方旬。”
方傅的表弟,之前和方傅他们出来玩时方傅带过他,所以见过一次,总算是看到一位脸熟了。
谢星河松了口气,望着另外十几张陌生到有些脸盲的脸。
他还以为自己也失忆了。果然这些人他都没见过。
他爹到底给他找了些什么人。
少年喊他名字时,眉眼间都亮了几分,方旬不禁笑起来:“星河少爷还记得我。”
谢星河点头:“记得,记得。”
其他人见此,也不甘落后的介绍起来。
“星河,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贺折。”
“星河,我们也见过,我叫周寸。”
“……”
谢星河不停点头:“记得,都记得……”
夕阳沉沉
谢星河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小院内。
那些人,连他上厕所都要陪同。
还好阿西过来找他,他才能找借口溜走。
沈清梦阴沉沉的跟在他身旁,板着脸一言不发。
阿西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零零一正在院子里泡茶,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手艺配上他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完美到极致。
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相亲会怎么样?”
谢星河还有点懵:“什么相亲大会?”
零零一放下茶壶,挑眉看他:“你说呢。”
谢星河回忆起今天的种种经历,这才意识到,今天就是场骗局。顿时苦着脸:“你明知道是相亲大会,还不来救我。”
零零一双手抱胸,依靠在旁边苍沥身上,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你爹给你准备的相亲大会,满满的父爱。我怎么好阻止。”
“听说那些男人都是他千挑万选,曾经和你见过面的。”
“如何?有没有众星捧月的感觉。”
谢星河头疼的扶额:“我爹他究竟想干嘛,我才刚回来,就不能让我消停两天。”
零零一看了眼沈清梦,幸灾乐祸的说:“或许是担心你一个不太够,想让你也尝尝三妻四妾的乐趣。”
谢星河窥了眼沈清梦,正对上他看过来的清冷视线,顿时心虚的避开。
“我不需要。阿西,你去让他们离开。”
”少爷,他们是老爷花大价钱请来的。小的不敢。”
阿西一脸为难。
“对了。”零零一继续说:
“那些男人已经在隔壁院子里安家落户,随时都会来找你串门。”
“不行。”谢星河气势汹汹:“我这就去找我爹说清楚。”
沈清梦这次竟然没有立即跟上,他问零零一:“什么是相亲?”
零零一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就是找几个人和你一样分享谢星河,你要有容人的肚量。包容他们。”
沈清梦这下听懂了,转身向着谢星河走的方向大步追过去。
两人在半路就碰到赶来的谢父。
谢父挺着大肚子,扶着小妾走过来,挤眉弄眼的问:“儿子,今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谢星河板着脸:“不怎么样,爹,你快把那些人给我弄走。”
谢父脸上的笑顿住:“这是什么话,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总有你喜欢的。”
谢星河安抚的捂着沈清梦捏紧的拳头:“爹,我对他们没兴趣,我已经有清梦。”
谢父指着沈清梦,语气急促:“他能给你什么,他连你的衣食起居都照看不好。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还不如阿西令人放心。”
谢星河沉着气,好声商量:“爹,你不了解情况。清梦他生病了,会好的。总之,你听我的,先把那些人弄走。”
“要弄走你弄。我不!”
谢父气冲冲的背对着他。
沈清梦握住谢星河的手,语气透着股狠劲:“星河是我的,我谁也不会分享,”
谢父立即抓住机会告状:“你瞧瞧,这还没过门呢,就和我这么个态度。”
“我这就去把那些人赶走。爹,别再干这么事。”
谢星河拉过沈清梦,直奔他隔壁的那间院落。
谢父气的不行。“你瞧瞧他,他要找男人我都忍了,找个中看不中用的我也忍了。就不能各退一步。在找个靠谱的。”
一个负责貌美如花,一个负责洗衣做饭,这不挺好的。
身旁小妾连忙安抚:“老爷,别生气。少爷还小,以后会知道你是为他好。”
谢父冷哼一声,洋洋自得的说:“我花大价钱请的人,是那么容易赶走的。我们走,让他折腾。说不定就和哪个谁折腾出感情来了。”
——
院落大门敞开着。
这院子里有不少房间,谢星河见其中一间房门开着,里面的青衫男子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男子身材高挑,斯斯文文的,看这模样,像是个好商量的。
谢星河记得,他好像是叫楼恒。
他拉着沈清梦走进去。“楼恒。”
男人看到他,语气熟稔的像是见到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星河来了,请坐。”
谢星河杏眸睁圆,严肃的说:“我就不坐了,我来这是有事跟你说。”
楼恒放下手中毛笔,道:“不急,先看看我这一幅画如何。”
谢星河板着脸:“楼恒,我是来请你离开的。”
楼恒将自己的山水画作向谢星河展示:“我家境贫寒,多亏了谢老爷,我才能在这里,买得起笔墨,有机会作画。他对我恩重如山。”
他爹不会挟恩图报吧?谢星河皱了皱眉,说:“我也可以资助你,只要你离开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