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凡界,混血依旧是异类的存在,他们不了解混血,人们对未知,总是充满恐惧。
之前沈清梦蓬头垢面,大半张脸都被头发挡住,没人注意他的眼睛。
现在这张俊美的脸暴露在视野中,那双妖异的异色瞳眸更是增添别样的美感。
大夫道:“两位少爷,我要先诊脉。”
沈清梦却把自己的把手背在身后,满脸写着抗拒。
谢星河去拉他的手,但因他手上还有伤,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轻轻搭着:“你把手伸出来,让他看一看。你的手就能好了。”
外伤涂抹伤药就行。主要是之前统哥说他失踪前被其他门派掌门打伤,过了这么久,也不知内伤好了没有。
“你乖乖的。谢星河想到他进来的时候对团团挺感兴趣,就把在桌子底下的团团给单手捞起来,递给沈清梦,诱哄着说:“你让大夫看看,我就把这个兔子送给你。”
沈清梦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买卖划算,这才不怎么情愿的把手腕给大夫递过去。
“脉像如此紊乱,这位少爷脑部胸部是否受过创伤?”
“有没有胸闷、呼吸不畅,有没有咳嗽?……”
“脑部有瘀血,平日里会不会头疼?”
“……”
大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沈清梦一言不发,谢星河只好代为回答。
大夫开了个方子:“我给他开几副调理的药,最近卧床休息,不要走动。过几天再复诊。”
谢星河嘱咐那边小伙子:“好,小徐,送送大夫。再找个人煎药。”
趁着刚才大夫询问的间隙,谢星河通过两人契约,把沈清梦的情况大致和零零一讲了一遍。
零零一已经从少林派回来,还有三天就能赶过来与他汇合。
赶回苍云派还要十天左右,不如等统哥回来,论医术的理论知识,他一点不比宋寒声和箫梧叶差。
谢星河回过神来,刚刚还被沈清梦宝贝般抱在怀里的兔子,这会已经被他失去兴致的提着耳朵原地转圈。
兔子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晕乎乎的,一圈圈蚊香缠绕其中。
谢星河连忙把兔子抢回来:“这个不是这么玩的。”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他这么欺负兔子,是以为兔子不会发火吗。
沈清梦指着兔子:“这是我的。”
谢星河把兔子放地上,尬笑问他:“你渴吗?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沈清梦摇头。
渴?饿?那是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沈清梦看着他,想了想说:“我是疯子。”
他们都这么叫他。
谢星河心中仿佛被人攥了下,问道:“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沈清梦想了想,道:“你是公子,少爷。”
他们是这么叫的。
谢星河握住他的手:“我不叫公子,你以前都叫我星河。”
沈清梦的声音略带沙哑,在谢星河鼓励的眼神中,缓慢张口:“星河。”
“嗯。”谢星河重重点头,朝他粲然一笑:“你记住,你不是什么疯子,你叫沈清梦,是我的未婚夫。”
沈清梦又听到一个陌生词汇:“什么是未婚夫。”
谢星河道:“就是喜欢的,未要在一起生活的人。”
沈清梦又问:“什么是喜欢。”
谢星河道:“喜欢就是见到他会很高兴,很满足。”
“什么是高兴?”
“公子,药熬好了。”
小伙端着药碗进来,总算是终止了沈清梦无休止的提问。
谢星河不禁松了口气。他把褐色的药汁端到沈清梦面前,舀起勺子递到他唇边:“来,吃药。”
沈清梦嫌弃的皱了皱鼻子:“难闻。不要。”
谢星河道:“吃完药就不头疼了。”
沈清梦摇头:“我不头疼,我很好。”
“这药对身体有好处。”
沈清梦倔犟的扭过头,像个耍赖的孩子:“我不喝。”
谢星河深吸一口气:“你吃完药,我就再送你一样礼物还不好。”
沈清梦犹豫了下,问:“什么礼物?。”
谢星河无奈:“只要我有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很精明,不会吃亏。
谢星河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这位难伺候的主子肯喝药。
这药闻起来味道难闻,喝起来味道更不好。
沈清梦喝了一口,眉头紧锁,也不见咽下去。
谢星河生怕他把药给吐出来,把一颗剥好的奶糖递到他唇边:“吃颗糖就不苦了。”
浓郁的奶糖香气和谢星河身上的味道很像,原本满脸写着抗拒的沈清梦咽下口中的药,顺走了谢星河手指夹着的糖块。
谢星河按照这个方法,一口药汤一颗糖,忙活了半上午,总算是让沈清梦把药给喝完。
比自己喝药都费劲。
他放下手里的药碗,揉着因一直抬着而酸痛的胳膊。
沈清梦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谢星河覆盖。
“你——师尊!”谢星河措不及防的被他抱了满怀。男人手臂禁锢着他的腰,把他严丝合缝的镶在怀里。
沈清梦清冷的声线略带沙哑:“我的礼物。”
谢星河还以为他在提醒自己,无奈道:“我没忘,你先把我放开,我才能给你准备。”
沈清梦圈着他的手臂收紧:“星河,我的礼物。”
谢星河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哑然失笑:“好,我是你的。”
沈清梦这才放松了些,双手仍按着谢星河双臂,视线牢牢的锁住他,打量自己新得到的礼物。
谢星河主动凑上前,环上他的腰,笑起来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还没看够吗?”
沈清梦诚实的摇了摇头,那双异色眼眸似是闪烁着欢喜的色彩:“没有,你好看。”
谢星河歪了歪头,揶揄的问:“你要盯着我看多久。”
沈清梦想了想,说:“你是我的,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谢星河现在有点理解沈清梦有时候总喜欢逗弄他。
这副纯真模样的师尊,让人忍不住想要哄骗欺负。
谢星河双手环住沈清梦脖颈,惦着脚尖问他:“师尊,你要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要做什么?”沈清梦重复着他的话,却似乎并不明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