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周梓孟却出乎他意料地轻笑了起来，“也许我就是这么死皮赖脸，甚至到了可笑的地步。但是就算全世界都可以嘲笑我，唯有某些轻轻松松就放手，说走就有的人没有资格。”

“你什么意思？”叶灵川眯起眼睛。

“没什么，”周梓孟面无表情地说，“只是单纯地想发表一下意见罢了。”

“要发表到大街上去发表，”叶灵川打开门，“再说一遍，我要你立刻滚出我的家。”

“谁能证明。”

“什么？”

“请问谁能证明这是你的家？”周梓孟再能隐忍，也被他的态度气得上火了。

“我……”叶灵川怔住了，他没想到他居然想不到一个人来证明这是自己的家，不知应该感到可笑还是可悲。

“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五年来从未回来过一次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副主人的姿态理直气壮地大呼小叫，却对真正重要的事情不闻不问，”他想到萧蒻尘失去孩子的痛苦就恨得咬牙切齿，“算了，我走，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这种人呆在一起！”

“重要的事，”但叶灵川还是听出了端倪，“什么重要的事？”

“你们在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走廊里响起一个愤怒的女声，接着一个穿着格子棉睡衣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周梓孟愣了一下，看清来人后立刻惭愧地道歉：“对不起陈阿姨，影响您休息了，我们这就离开。”

陈阿姨？叶灵川蹙起眉头，在他的记忆里好像隐约有这么一个人，印象里极爱管闲事。她住在他们楼下，有一次因为他们家拖欠水费代表物业找上门来，却被宿醉刚醒的月吓得掉头就跑。那时他躲在月的后面，这算是他们打过的唯一一次照面。

“你是……梓孟？”陈阿姨也认出了他，态度立刻比刚刚缓和了许多，“这么晚了，你们在门口吵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事的阿姨，”周梓孟赶紧敷衍过去，“只是一个朋友喝醉了，嚷嚷了几句而已。”

“朋友？”陈阿姨疑惑地抬头，忍不住笑了，“阿姨刚才老眼昏花了，还以为你跟蒻尘在吵架呢，现在想想，她哪有这么高大……”

“你认识萧蒻尘么？”叶灵川突然打断了她。

“当然认识了！”她大惊小怪地说，“蒻尘是我们梓孟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梓孟的女朋友啊……”叶灵川轻轻一笑，脸瞬间阴了下来，“这位阿姨您大概年纪太大老糊涂了，这个时间还是回你家床上睡觉比较安全。”

“你怎么说话呢！”他的态度让陈阿姨顿时火大起来，“梓孟，他真的是你朋友么？我怎么觉得他是上门闹事的，你不要太心软，该报警的时候必须要报的。”

“您说什么呢阿姨，”周梓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真的是我朋友，只不过他这个人性格有点……别扭罢了。”

“我当然不是他朋友，从来都不是，”叶灵川冷冷地打断他，“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要报警就报啊。”

“你是这个家的主人？”陈阿姨推了推眼镜，接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别开玩笑了，那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五年前我在这里住过……”

“不可能，五年前这里住过一个不良少年，但怎么看都不是你，”她斩钉截铁地说，“后来有一天那个坏孩子突然消失了，梓孟和蒻尘立刻就搬进了这里，他们一起在这里住了两年，后来梓孟每年假期也都回来，中间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

“你说……他们一起在这里住了两年？”叶灵川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