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付朗早早醒来,梦里都是那碗肉糕的香,于是没忍多久,天刚蒙蒙亮,就跑去敲钟树房间的门。
钟树睡眼朦胧的趿拉着鞋来开门时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开门见是付朗,小脸儿上满是迷茫:“怎么了师哥?”
“小树,别睡了,一会儿你去肉铺那儿买些肉去酒楼,我得先往码头那儿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买筐新鲜的鱼回去,来,这是钱,你等会带着小溪洗把脸就去吧,师哥先走了哈。”说着付朗往他手里塞了几颗银馃子,转身就走了。
看着匆匆来又匆匆走的师哥,再瞅瞅手里的银馃子,钟树没忍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挠头,拍拍脸,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但困意席卷着他。
来到隔壁钟溪的房间,床上窝着小小的一团,把自己卷在棉被里睡得正香,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脸上还带着笑,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小溪,小溪,醒醒了,我们该起床了。”钟树轻轻拍拍她,轻声喊道。
“哥哥。”钟溪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见自家哥哥乱着一头鸡窝发喊他,撒娇道:“再睡一会儿嘛,小溪困。”
“好,再睡一会儿,只能睡一炷香的时间哦。”钟树看着可爱的妹妹,不忍强硬的喊她起床,轻声跟她商量着。
钟溪乖乖点头,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哥哥,小溪再睡一会儿就起。”
钟树便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回屋穿上衣服,然后把钱小心放好,这才去院子里打了水洗漱。
钟树掬了把水扑在脸上,冰冷的水让他打了个激灵,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深吸口气,洗完脸后,顿觉神清气爽。
他又从门口抱来捆柴,给小炉子上点火烧壶水,等下是要给钟溪用的,水太凉不行,怕冰到她。
水烧到半开钟树便提了下来,倒盆里试了试温度,尚可,便去叫钟溪起床。
推开屋门,小溪已经乖乖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了,额头上的头发调皮的翘着,平添了一丝可爱与俏皮。
“小溪醒了啊,咱们去酒楼吧好不好?”钟树轻声问道。
“好,哥哥。”小姑娘乖乖点头,钟树给她穿上鞋子,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地上,“去洗脸吧,水已经放好了。”
小姑娘穿着绣花鞋哒哒哒的跑去洗脸了,等兄妹俩收拾完出门时,也不过卯时过半。
钟树牵着钟溪的小手,绕了条街来到猪肉铺子门口,铺子还没开门,两人便在门口蹲着等了会。
钟树正看着妹妹在数蚂蚁呢,便听肉铺老板的洪亮的声音响起。
“哎哟今个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这肉刚送来铺子,这不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酒楼送去呢。”
肉铺老板把门框上的板子拆下来,打开铺子门,一股肉腥味扑面而来。
钟树牵着妹妹站起来,礼貌道:“老板早上好,我是先来买些五花肉回去的,等会你再把肉送去就是。”
“哎,行行行,要多少?”
“来三十斤吧,挑瘦肉多一些的。”
“没问题,这块肉就极好。”肉铺老板给他把肉称好,见他那小身板不免有些担忧:“不过小伙子能不能拿的动啊,我给你放竹筐里吧,等会儿去送肉时我在捎回来就是了。”
“那就多谢老板了。”
“多谢叔叔。”钟溪在一边也跟着哥哥认真道谢,软糯糯的女娃声音也是软软的,喜的肉铺老板不行,不顾钟树推辞,非得多切了块上好的里脊给他放里边,他家里只有一群臭小子,整天上房揭瓦的,还是软乎乎的小姑娘看着可爱啊。
钟树谢过老板后,又付了银子,便背着竹筐牵着小姑娘朝酒楼放去,太阳升起,地上一大一小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的老长。
酒楼门已大开,赵顺他们正在门前洒扫,见兄妹俩来了,招呼道:“小树小溪来了啊,快去后边儿吃早饭吧,牛厨子煮了面条,快趁热吃。”
兄妹俩问了好后,背着竹筐进了后院,五花肉放盆里,便把竹筐拿大堂门口去,给薛钟他们说了声等会肉铺老板送肉时记得把竹筐还给人家后才回到后厨准备吃早饭。
牛厨子今儿早上做的打卤面,浇头是用土豆和酱肉做的,配着苏芋调制的大酱,那叫一个香。
等众人吸溜吸溜的吃着面条时,苏芋也来到了酒楼,后边跟着付朗和鱼贩合力抬着一大筐鱼,两拨人在路上碰到的。
“这么多鱼?怪大的哩!”牛厨子看向筐子,里面的鱼还在活蹦乱跳的抽着尾巴,鱼鳃也一张一合的,看着每一条都得有四五斤的样子。
“可不是,我天刚亮就去码头了,寻思着那里的鱼新鲜,瞧这些鱼多肥,用来做肉糕和剁椒鱼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付朗看着筐里的鱼跟看着一盘盘的菜似的。
“行了,待会儿再收拾这些鱼吧,你先去吃饭,吃饭后再弄。”苏芋开口,付朗便乖乖应了,去盛面条,还不忘问她吃了没。
“我在家吃过了,你们吃就行。”
众人吃完饭,吴婶去刷碗,昨日剩的荠菜还有很多,中午还能再卖一顿,舅母和苏芋便坐下来择菜。
“这马齿苋也择吗?”舅母指着付朗昨天买回来的马齿苋问道。
“择吧,中午做个凉拌马齿苋,就这一点儿,也上不了新菜。”苏芋看了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