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拒绝(1 / 1)

“我说叫醒服务一次一块钱。”说完,夏果转头又看向王珍珍,眼神带了些懵懂和天真的问道:“王组长,在上班时间外,赚点儿外快钱,厂子里应该没有不许吧。”

这个——

其实还真没有,毕竟大环境这样,不干就没饭吃,再加上很多家庭就只有一个人在工作,靠这一份工作养一家人可不是拙荆见肘嘛,所以在休息的时候,去给人家干个苦力或者做些煤炭啥的,哪怕可能没工资,可能给家里省顿饭那也是好的。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很多家庭都这么做,也不会有人举报,但从来没有人会明晃晃的说出来,这会儿被夏果抬到了明面上,王珍珍还真是需要发表一下意见。

但是,这事儿被夏果安到了她所说的‘叫醒服务’上,怎么想怎么有意思。

王珍珍憋笑,但脸却依旧板着道:“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占上班时间就行了。”

可王珍珍是同意了,但潘秀芬不同意啊,当即嚷嚷了起来,“不是,你抢钱啊,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36块钱,你这一开口,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都会给你了呗。”

“你不用我叫你起床不就行了嘛,这样你不都省下来了嘛。”

“可我,可我。”潘秀芬似要哭道:“你帮帮我嘛,夏果,我早上真的起不来。”

道德绑架?

她才不吃这一套。

原本还担心夏果会受欺负的马秀兰,正准备帮呛时,夏果自己站起来就道:“你好不要脸啊,多大年纪的人了,就因为我不叫你起床你就哭,我是你爹还是我是你妈呀,凭什么惯着你啊,再不济花些钱买个闹钟放在头顶呗,干嘛偏要人喊,惯的你那臭毛病。”

“我……。”

“我什么我,没你这么糟践人的,大家都是新来的,凭什么你这边还给我下达工作任务啊,你算老几啊,还喊你起床,我这一喊你这不天天让我喊啊,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你自己起不来关我什么事儿,凭什么想把我拉下水啊,我告诉你,不可能。”

潘秀芬没想到夏果会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虽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要夏果答应了让她叫个一天,两天的,时间久了可不得天天叫嘛,但凡哪天夏果没来,她就能指责对方,将错误推到对方的身上。

可……,可是……,她是真没想到夏果这么刚,当着领导的面就直接开骂了,“不愿意就不愿意,用的着说这么难听的话吗?”

“不难听怕你听不懂。”

话落,夏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样,需要我的叫醒服务吗?一块钱一次,不还价。”

潘秀芬哪里舍得钱,咬牙拒绝道:“不用。”

说完,潘秀芬恨恨的离开了办公室。

没错,这人就这么离开了,然而此时才刚上班不久,所以说,这人打哪儿惯出来的臭毛病,“这人怎么说跑就跑啊,这会儿还上着班呢,一点儿纪律都没有,王组长,她这得算旷班啊,还得扣钱,否则没法引起员工们的重视,大家有样学样,往后这生产出问题了,谁负责啊。”

王珍珍当即便道:“夏果说的好,你的提议不错,明天开会时,我会将这一提案给提交上去的。”

夏果无所谓,反正她不迟到。

会计室的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迟到。

至于别人——

谁知道是她们的提案啊。

不过潘秀芬刚刚说什么啊,她工资36?正式工工资一个月才36啊,潘秀芬不是昨天跟她一起报道的吗?

见她疑惑,张丽解释道:“潘秀芬不是新人,她之前在工会那边工作,是她家亲戚花了些钱把她塞进去的,她从前上班就出了名的爱迟到早退,碍于亲戚的面子大家心里不满但没直言,后来厂里有推荐上学名额,还是全日制的那种,她家那亲戚也给她弄了个名额,保留职位出去念书了,这念完了书可不是要回来工作嘛。”

人家读的会计专业,自然是要分到会计组工作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将她分到了咱们组。”当真是不幸,但最后一句张丽没说。

马秀兰也感慨道:“其实我们一开始还抱着同名同姓的想法,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也就她做的出来,所以哪怕没见到人,我们也确定那人就是她了。”

所以这会儿是不是也解释出了,为什么当初另一名员工都没有过来上班,老员工就和她讲了会计一部的规矩和工作任务,合着是人家压根儿就没把潘秀芬当成自己人啊。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她刚刚那么做,岂不是把潘秀芬的亲戚给得罪了啊。

夏果倒也不怕,虽说大家在一个厂工作,但到底不在一个部门,而且就冲王珍珍对潘秀芬的不喜程度,她也相信对方不会因为潘秀芬亲戚的压力,给她穿小鞋,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夏果问道:“你们知道潘秀芬的亲戚是谁吗?”

“就是工会组长潘保全。”

组长啊,那就不要紧了,要那职位是个主任啥的,她指不定还会慌一慌,毕竟主任的权利还是很大的,可组长的话权利还真是要小很多,并且她也还记得孙依依之前说过的话,她说过工会和会计部并没什么工作来往,所以在工作上,这人想找她麻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并且,像这样的小事儿,原本就是她自己做错的事儿,潘保全真的会为她出头吗?

答案是,会。

并且从会计部跑出去的潘秀芬,就是跑去工会找的潘保全。

再次看到潘秀芬的身影,于工会的老员工们来说,当真是厌恶的不行,可也幸好,潘秀芬也不是来找她们‘叙旧’的,她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潘保全后,立刻将人带出了工会办公室。

这俩人一走,工会的工作人员当即松了口气,“吁,幸好啊,这人走了。”

一旁的孙依依见大家是这种脸色,当时就有些懵了,毕竟她虽然在工会待了两年,可却是正好与上学的潘秀芬给错开了,故而这人她还真不认识,“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