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新的一周开始,聂家大宅总算恢复了些许的平静。聂焱在家里上上下下大动干戈了两天,梁柔怀孕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所以在佣人看起来,聂焱要把卧室搬到一楼,还有找建筑设计师来家里商谈的行为,看起来就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
通常聂焱要做什么,那都是他一个意向,佣人们就争先恐后忙断腿的。好不容易熬过这两天,佣人们都有种喘口气的感觉。
聂焱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再三叮嘱梁柔乖一点,老实在家里呆着,工作暂时放下来,安胎最重要。
为了孩子好,梁柔也答应了。
可是等聂焱聂子谈都去上班,安安去上学了之后,梁柔一个人在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应。一直都在工作当中的人,尤其是原本的工作还相当忙碌,根本没什么休息时间的人,这么突然一下子闲下来,真是无聊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聂家这大宅,大的不得了,前两天聂焱在的时候,感觉还能好一些,现在家里的人几乎都出去,佣人们走路做事也都轻手轻脚的。让梁柔感觉到了一种万物寂寥的宁静。
从前还真不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梁柔自嘲的笑笑,这可真是劳碌命啊,好端端的休息了,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说到休息,梁柔之前工作,忙着做手术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好好的睡一觉,天昏地暗的那一种。其实医务工作者都有这方面的想法,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说起来,谁不说自己好想一次睡它个三天三夜。
现在好容易,她有这个机会了,那何不实现一下愿望。
于是,无聊的梁柔在家里看看书,然后犯困睡觉,到聂焱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
聂焱以为她这是孕期反应,都没敢打扰她。他们现在搬到一楼的卧室来住,这里曾经是聂焱祖父母的卧室,专修更显庄重大气,颜色也比聂焱自己的那间卧室明快很多。当年聂焱青春叛逆期,生生把自己的卧室装饰成了男人的天堂,但时过境迁,到如今,那房间的装修就有些不合时宜。
梁柔睡到晚上八点才醒,她断断续续的,几乎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昏。
见到聂焱,笑笑说:“你回来了?这么早?”
聂焱见她睡的脸红扑扑的,人却有些晕的模样,急忙扶住坐起来的她,“医生不是说,让你醒来别忙着起身吗?你怎么不听话?”
梁柔吐吐舌头,天知道啊,她这一天无聊的发疯,睡睡停停了一天,好容易见到聂焱了,心里激动的没法子,当然就第一时间坐起来了。
聂焱无意训斥她,随后就轻声细语的问她,“想吃点什么?”
梁柔头昏昏的,也没什么胃口,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吃。
她这样,就让聂焱更担心了,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就估摸着她平时爱吃的东西,全部都准备了来,哪怕是每样吃一口,也是好的。
这也算是甜蜜的无奈吧,梁柔笑笑没拒绝,接着问安安,聂焱大包大揽说:“你别担心她,我让子谈去辅导她功课,还有happy陪着她,没问题的。”
聂子谈的学习成绩在聂家一直都是傲视群雄的,便是聂焱,就学历来说,比聂子谈其实还要差一点。让聂子谈去给安安辅导功课,其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的,但谁让聂子谈现在是安安的二叔呢,用自家人,就不叫用了。
聂焱想的周到极了,怕梁柔多想,就安慰她,“子谈自己求之不得,你别多想,他现在亲近安安还来不及。”
安安如今不仅跟李穆关系好,跟整个李家都关系融洽。这是聂焱希望看到的,安安跟越多的人建立起感情,对安安来说,将来等她的身世被揭露出来的时候,立足就越稳。这当然不只是聂焱一个人的担心,也有梁柔的一份。孩子的身世,不可能掩藏一辈子。现在安安还小,并没有涉及到任何人的利益,等安安长大,她的血统,难免会被拿出来说。
安安得到越多人的支持与喜欢,对她来说,就是一份助力。
只是这些话都是聂焱梁柔心照不宣的,他们都不提,梁柔转而说:“怎么子谈还巴结上安安了?是不是跟梓晴吵架了?”
聂子谈对李梓晴的上心是摆在明面上的,从不加掩饰。梁柔背地里还跟聂焱说过,没想到聂家一下子能出两个情种。聂焱沉默不多解释,其实聂焱能感觉到聂子谈对李梓晴的热烈,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纯粹的感情。但这也无可指摘。聂焱是个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所以他追求纯粹,喜欢独树一帜的标榜自己的感情。
但像聂焱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聂子谈一直诚惶诚恐着长大,哪怕就是到了今天,身上也还是背着个私生子的名头。没有人能切身感受别人的痛苦,就比如聂焱,他根本无法理解聂子谈这些年来心中安全感的缺失。现在聂子谈对李梓晴如此看重,甚至有些狂热,在聂焱看来,是有些功利的。
只是功利又何妨,联姻的婚事,这样有一方热烈,也总比两个人两看两相厌,最终成为一对怨偶要来的好很多。
聂焱没说自己的想法,挑了梁柔喜欢听的来说,“子谈买了戒指去求婚,对方拒绝了。”
这事情梁柔还真不知道,她成天在医院里忙,回家来的时光,精神力也大多用在聂焱、安安身上,尤其是这半个月来,她怀疑自己怀孕了,更是精神紧绷,倒是真的无暇顾及聂子谈。
听了这话,果然眼睛亮晶晶的问聂焱,“怎么回事啊?”
聂焱笑自己猜对了,她真对这个感兴趣,聂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他这些日子,操心梁柔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管聂子谈,只是如今聂焱对基海兆业的掌控力与日俱增,集团里发生些什么时候,都会传到聂焱的耳朵里,其中的一样就是聂子谈求婚的事。
这事让聂焱说,聂子谈实在是太兴师动众。
聂子谈问了公司不少的女同事,调研她们喜欢什么型号的戒指。聂子谈好歹也是聂家的三少爷,聂焱已经结婚,这已经不是秘密。所以作为聂家唯一的单身汉,聂子谈无疑是钻石王老五,知道聂子谈跟李梓晴谈恋爱的集团员工毕竟是少,聂子谈这么神神秘秘的问一圈,不知道在集团里惹了多少春心荡漾。
就连聂焱身边的人都隐晦的问聂焱,三少爷这是打算向谁表白啊。
聂焱全当看戏,没怎么插手,聂子谈还是不够稳重,至少在聂焱看来,有些分不清轻重。这样亲自去问女同事喜欢什么戒指类型,闹出多少误会,对聂家三少的威严,也有一定的损失。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公司里的女人看到聂子谈,各个都是暗送秋波的模样。聂焱早上跟聂子谈一起去上班,都被好几个前台的女同事看的鸡皮疙瘩起一身。这要是之前的聂焱,早给这些人辞退了。公司是工作的地方,抱着嫁入豪门美梦的女人,不适合基海兆业。心太大的人,会毁了一家公司。
但是如今,之前原因的聂焱无话可说,这根本不能怪女同事心里生出遐想,根本就是聂子谈给人送了梯子。
结果聂焱都已经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了,偏偏正主聂子谈毫无反应,好似公司里发生的暗涌,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聂焱对聂子谈的敏感度也是无语。
今早一起去上班,聂焱想着现在梁柔怀孕了,再出个心大的女人,他可承受不了要付出的代价。就算只是来个脑子不清楚的神经病,跑去给梁柔说些难听话,动了胎气也不允许。聂焱决定整顿公司风气,就问聂子谈到底什么情况?把公司女性的中层、高层干部都问了个遍,到底成功了没有?
要是跟李梓晴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那么下一步聂焱就打算直接公布聂子谈的婚讯。让那些心大的人都死心,要是还有盯着聂焱一脸春色的女人,就统统丢出去,聂焱很不喜欢被人用那样赤裸裸的眼神盯着。
从前聂焱身上气势足,不近女色的形象也建立的很好。偏偏被聂子谈给搅了局,他这么亲自问一遍,有人会觉得是聂子谈喜欢自己的,更甚至还有人觉得是聂焱在暗示呢。女人们有时候对感情事的脑回路,聂焱完全无法理解。
谁知道聂焱在上楼的电梯里一问,聂子谈立刻露出生无可恋的颓废脸,那模样让聂焱看着就没有好脾气,一个男人,身高腿长,要什么有什么,偏偏让人看着没有一丝底气。
聂焱脸一板,聂子谈就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哀哀涟涟的说:“哥,我向梓晴求婚,她拒绝我了。”
说完这话,聂焱都觉得聂子谈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电梯里也就这兄弟俩,聂焱瞅了眼不断上升的数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个买戒指,聂子谈闹的公司里几乎所有的女性员工都知道。现在求婚不成,有这般失了魂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着烦闷。这要不是自己的弟弟,聂焱都有心给他两拳。
虽然做不出动手的事,但聂焱确实没什么好语气,连呵斥带教训的说:“照照镜子,你这样子,谁愿意嫁!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闹小女生的痴情样,我看了都牙碜!”
聂子谈低着头,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仓促的就求婚的,问了公司的女同事意见,是打算着给李梓晴一个巨大的惊喜。但是在猜出梁柔怀孕之后,聂子谈就心慌意乱,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好日子大概是要到头了。聂焱又了自己的亲生子,哪里还会照顾他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弟弟。别说什么兄弟情,这么多年,聂子谈对所谓的家庭亲情,就从来没有抱有希望过。
聂焱对聂子谈一直都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如聂子赫母子那样对聂子谈非打即骂,但是聂焱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聂焱不刻意宣扬,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都养成了这一切。从前聂焱对聂子谈,更多的其实是无视。根本懒得理他,从聂兆忠彻底倒下之后,聂瑶又将艾华母子彻底的剔除出基海兆业,如今的局面,聂子谈就是聂焱的左右手,除了聂子谈,聂焱无人可用了。尤其是聂焱娶了梁柔,在岳家方面也没有什么依靠。不像是商业联姻,娶一个人进门,公司里也会相应地进入不少对方家族的人。
从前聂兆忠去聂焱的母亲,到现在基海兆业里也还有傅家从前的老人儿,是绝对鼎力支持聂焱的一群人。
聂子谈自己就把自己吓的睡不着,于是惊慌之下,就在昨天,周日的时候,向李梓晴求婚了。过程也还算浪漫,包下了整个餐厅,有人拉小提琴,气氛微醺。只是等聂子谈跪下来面对李梓晴求婚的时候,李梓晴问他为什么求婚的时候,聂子谈支支吾吾说:“因为娶了你,往后我就有依靠了。”
跟聂子谈在一起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李梓晴对聂子谈还算了解,说实在的,李梓晴很喜欢聂子谈的体贴周全,但是这个男人时常露出来的自私与自我保护实在让李梓晴不怎么喜欢。李梓晴生长在凝聚力非凡的李家,从政的家族,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家族内部矛盾,因为只有力往一处使,才能更好的让家族发扬光大。
李梓晴这一辈,只有哥哥和她。哥哥年纪比她大很多,从小几乎承担了她所有的苦恼。哥哥努力学习,跟随父亲的脚步从政。家里对哥哥要求严格,对李梓晴,却很疼爱放松。让李梓晴做了自己喜欢的幼师工作,就连谈朋友,父亲也说只是一个可能,如果不喜欢,也不勉强她。
但李梓晴骨子里是个热爱奉献的人,她希望能为父亲哥哥多做些什么,所以她长期做慈善,将李家的名号打的响亮,她愿意跟聂子谈在一起谈恋爱,达成政商联姻,让李家更上一层楼。从本质上说,李梓晴跟聂子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李梓晴很清楚。
她放不下聂子谈的好与身份,却又厌恶他一副恨不能跟哥哥划清界限的模样。就算知道聂子谈的成长背景,李梓晴也无法理解,就聂子谈的身份,一个不知道生母是谁的私生子,聂家送他上最好的常春藤私立学校,一年六十万美金的地方。现在聂焱更是给他委以重任,在基海兆业,聂子谈举足轻重,就算这样了,聂子谈还是一副聂焱随时都会抛弃他的模样,说话出来就是他需要找到一个靠山。
李梓晴很厌恶。
她觉得聂子谈是个捂不热的石头,不管别人怎么对待聂子谈,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恶意,却从不肯从正面的方向去思考。不懂感恩的人,怎么能嫁,万一将来李家败了呢?聂子谈找到了更好的靠山,那是不是李梓晴,也是能被他弃之如敝屣的。
李梓晴想的很清楚,所以她拒绝了聂子谈的求婚,“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
她是这样说的,甚至李梓晴还说了句,“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都觉得他会抛弃你。那我要嫁给你,岂不是要对你掏心挖肺?那样的婚姻太累了。”
从小在李家低调、隐忍,却家族团结的环境下长大的李梓晴,比聂子谈要想的深远,成熟的多。
聂子谈想不透李梓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原封不动的说给聂焱听。电梯已经到顶楼,聂焱聂子谈都没出去,外面的人当然也不敢进来,两人就站在停稳的电梯里。
聂焱脑筋一转就想到了李梓晴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对聂子谈说,有些事要自己明白才深刻。别人说出来的,恐怕只会当做耳旁风。
于是聂焱就摇头,沉声对聂子谈说:“你有些骨气,好好工作,那出魄力来。她现在不愿意嫁给你,你只要坚持不懈,总有打动她的时候,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聂子谈觉得大概也是如此,他还是不够努力,原本他就什么都没有,就更要付出努力去让李梓晴看到他的真心。
有了聂焱这话,聂子谈就继续努力去了,巴结安安,让安安多说些好话,就成了其中的一个环节。
聂焱在家里对梁柔说:“从前还觉得随便他,现在看着,倒是一定要把这个李家的姑娘娶进来了。”有了李梓晴拒婚这件事,聂焱倒是对李梓晴刮目相看。原本只当是联姻,没对李梓晴抱太大的期许,现在想来,能给聂子谈娶这么个老婆,将来能杜绝多少发生不好事情的可能,聂子谈的这个性子,是极容易走歪路的。
有李梓晴这样的女人坐镇,效果会好很多。
梁柔听的津津有味,平时她忙的脚打后脑勺,现在好容易闲下来,又觉得无聊,有八卦听,权当消遣。
尤其是还是李梓晴跟聂子谈的八卦。
对李梓晴,梁柔是很喜欢的,“一直都在做慈善的工作,对老人孩子都特别有耐心,这种人,心不坏。”就算初衷是为了好名声,但是真的做起来还是有不同的。多少人挂着个好名声,跑去做甩手掌柜。李梓晴能亲力亲为的做慈善,对老人小孩都笑的温和亲切,这绝对是骨子里的善,演不出来的。
聂焱看梁柔听的差不多了,就拉着她起来,“现在精神好点了,吃东西吧。”
梁柔抿嘴笑,“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就说平时半个字八卦都不会提起的聂焱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让她能恢复精神力,起来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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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被打后,一直都是元宵在照顾。原本苍狼身边是有人兄弟可以照顾他的,但是苍狼这次的伤完全是为了元宵受的,而且元宵已经被大家心里认定就是苍狼的女人,那她不照顾谁照顾。
苍狼被抽了鞭子,伤痕就在臀部。他不想让元宵看到他恐怖的伤口,就打算自己来,不让元宵碰。
结果元宵掉着眼泪骂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防我什么呢?”说着就上手,迅速的把苍狼的裤子扒了去。
这鞭子抽,能作为药厂的刑罚,自然是有一定的威力的。苍狼第一次被抽了两鞭子就已经坚持不住,心脏负荷不了。被抬回来休息了两周后,又去打了第三鞭。现在就是刚打完第三鞭的时候。前两鞭子打完苍狼心脏出现问题,所以被治疗了一段时间,倒是没让元宵插手。现在第三鞭子打完,就彻底成了要照顾的时候。
元宵原本已经是哭着的了,扒下苍狼的裤子一看,更是崩溃。
哭的气噎声堵。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苍狼的皮肤上掉,之前打完两鞭子,苍狼心脏难以负荷,就被带去治疗。但显然那些治疗的人根本没上心,他臀部之前的伤痕都已经出现了腐烂的情况。
缅北这地方,原本就是气候潮湿闷热,加上这里的条件又不好,照顾的不精心,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苍狼趴着,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大概是个什么模样,听到元宵哭的伤心,就叹气说:“让你别看别看,你出去吧,我来。”
元宵气的骂他,“你长了三头六臂吗?你够的着?”
苍狼没说话,定了会,就发起脾气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的人命都好几条,要不是跟着元彰看着元宵长大,他对元宵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好脾性。
苍狼骂起人来,当然跟元宵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满口脏话,几乎是能想象到的难听话都说了,心里的郁气散了,吼道:“还不滚!!”
元宵才不滚。找了块破布直接就塞住了苍狼的嘴。元宵自己拿了刀,沾了酒,在火上烤过之后给苍狼清理伤口。将已经腐烂的地方都剔除,然后清理伤口,杀毒,上药,包扎。一番操作下来,刚才还中气十足骂骂咧咧的苍狼,已经疼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元宵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傻瓜,跟着元彰那么多年,她哥最开始打打杀杀的时候,受伤是经常的事情,那时候混社会打出砍人的小混混,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敢去正规的医院。就算是小诊所,也因为穷,没办法去,只能在家里自己包扎。元彰每次都避着妹妹,但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元宵又哪里不知道。
不过是想着哥哥不愿意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苍狼身上用到了这些曾经见过的技能。元宵从苍狼嘴里把布扯出来,他已经疼到昏睡。元宵端起放在一边,处理清洗过苍狼身上腐肉的脸盆,从房间里走出去,准备冲洗干净。
梁辛正好站在走廊上抽烟,他就在二楼,看着元宵端着一盆血水,从楼下走过。
老城还在布置人手暗中查内奸,亚坤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动手,倒是让老城提高了警惕。亚坤倒是不怕什么的,正如亚坤自己说的,他是孤儿,这家厂子养大了他,往后是生是死,他都是这厂子里的人。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但是梁辛不同,他现在每天都很惶恐,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每天看着老城询问下面的人有没有查到关于内奸的情况,梁辛都心跳如鼓,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内奸。
虽然上一次药厂被袭击的事情不是他泄露的消息,但老城这么继续追查下去,查到梁辛的可能性,要比亚坤多很多。
他不得不提起心。
就在梁辛盯着元宵的时刻,元宵突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她果断的扭头过来,微微呈现四十五度角,就这样轻易的跟梁辛对视。
就在那一刻,梁辛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他呆立当场,连动一下都不敢。
元宵的眼睛像是认出了他。梁辛回到厂里后,就一直躲着元宵,好在亚坤胡闹了一场,苍狼被牵连,后来直接被处罚,苍狼被打后,元宵就绑在了苍狼的身边。倒是没什么时间在外面瞎走,而且厂里很多人坚信是元宵放出去了消息,所以元宵并不受欢迎,所以她能到处走的可能性很低,大家都在防着她。
梁辛大概也是习惯了这般居高临下的看元宵,倒是没想到,她今天会突然看过来。
有那么一刻,梁辛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要元宵认出他,叫出他的名字,可能在瞬间之内,房间里的老城就会出来开枪毙了他。毕竟,老城自己也说‘小黑’长得像梁辛,只是老城确信梁辛被注射的药物,根本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就这么等死吧。
元宵望着梁辛的方向好半晌,真的很久的时间,久到梁辛都已经睁开眼睛,打算直面这一切到时候,元宵又一次的扭回头去,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端着一盆血岁,继续向前走去。
梁辛在这一刻的感觉很复杂,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尾部,差点烫了他的手。
匆忙将烟丢开后,梁辛像是个神经病一样的摸着自己脸上的大胡子,他来缅北这么久,肤色改变了不少,还留了大胡子。元宵应该认不出来吧........应该如此吧.........
自欺欺人的话,梁辛不断的在说,但.......他心里知道的,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骗不了元宵。
这也是梁辛最担心的事情,虽然他已经忘记了过去,但是曾经的那些照片却是不能骗人的,元宵跟他曾经的爱是真实的,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
若是只因为胡子、肤色就认不出自己的爱人,那么这份爱怕是不会让元宵念念不忘这么久。
想通这一切后,梁辛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的惊慌。元宵已经认出他来,那么他就随时有暴露的危险。人最恐惧的,不是炸弹,而是不知道隐藏在哪里,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这种对未来没办法控制的畏惧感,能让人心慌意乱。
梁辛觉得自己不能等了,今晚他就要跟国际刑警以及国内的同事联系,把自己手上掌握的证据都传出去。就算被抓,也无所谓,反正是迟早的事情了。
就算是死在这里,梁辛也要将证据传输出去。
打定主意后,梁辛开始踩点,他晚上要往外发布讯号,就需要一块平地,他将设备都藏在药厂外,老黑那里,所以晚上,还需要出去一趟。
这倒是不难的,他跟老黑的关系是已经公开的。
梁辛将一切都想好了,但事情总是不会按照人预先想好的方向去发展,当晚就在梁辛打算出厂去找老黑的时候,亚坤被抓。
老城盯着跪在面前的亚坤,皮笑肉不笑,“好一只白眼狼!”
亚坤抖如筛糠,他是知道厂里的规矩的,这时候被抓来,否认已经来不及了。他飞快的抬眼,却没有看梁辛,而是望着老城说:“我是被迫的,他们抓了我阿妈。”
梁辛还真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亚坤不是孤儿吗?
老城对此没有任何想要了解的兴趣,他只是说,“规矩你都懂,这厂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在这厂里透过了层层关卡长大的孩子,这厂里那里有地洞有耗子,恐怕问亚坤都知道。
这样的人,做内奸,多可怕。
亚坤不断的磕头求饶,但身边的人没有放过他,就在梁辛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亚坤被割掉了舌头还有耳朵。
老城对此的说法是,“听不到、说不出,往后就不会做些不该做的事。”
亚坤不会写字,听不到,说不出,他就没办法出卖厂子。
老城说这话的时候,眼风扫过梁辛,梁辛真切的感觉到了从尾椎骨窜起来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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