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董力,他来的很快。
董力来之后在房间里各处拿着手电筒检查,安安就跟能看懂似得一路跟着董力,还会开口问董叔叔,“家里为什么会停电?”
相处了几个月,董力对安安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她不好糊弄,所以就边检查边认真的给安安讲家里的电路问题。等董力找到问题,发现家里只不过是跳闸了,只不过这一户的电闸在走廊里,并不好找到,用手把开关往上一推,家里立刻明亮耀眼。
之前梁柔将所有的开关都是打开过,这一来电,家里所有的灯都亮起来,猛然一亮,还有些刺眼。
安安原地跳起来,“我明白了,以后我来修!”
董力哭笑不得,一个四岁的孩子,倒是口气不小。
不过看安安很有把握的样子,董力就鼓励她,“好,等安安将来修。”
家里电来了,梁柔就给董力倒了茶,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不过梁柔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晚上九点了,她不想过河拆桥,可是这都已经晚上了,董力待在家里,让梁柔心里有点不适。
董力完全没有看出梁柔的心思,还在跟梁柔说:“你住的这里年代久了,电路已经陈旧,要详细再检查一遍才行。要不然你们住着,恐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是真的一脸热心,梁柔就更不好开口劝他走了。
安安原本坐在梁柔身边,突然往沙发下一滑,揉着眼睛说:“妈妈我好困,要睡觉!”
梁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借口,摸着孩子的脑袋,很抱歉的跟董力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现在孩子要睡了,你看”
董力像是才察觉到时间,急忙站起来告辞。
他脸上的歉意太明显,梁柔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大雪天的跑来帮忙,就这么被下逐客令,好似有些不礼貌。梁柔就跟着董力一起把外套穿上,“我送你下去吧。”
董力说不用,穿好衣服就要走。梁柔坚持送他,问安安,安安说想睡。不下去了。
梁柔想着下去送个人,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留安安一个人在家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就放安安一个人在家,自己穿戴好送董力下楼。
跟董力两个人站在电梯里,董力犹豫了下,还是对梁柔说:“你没想着再找一个?”
突然被人问这个问题,梁柔有些懵。
董力也觉得这种话说出来不好,可是他保持着距离照顾了梁柔母女俩几个月的时间。只是看着,都觉得梁柔辛苦,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每天忙忙碌碌的,看着挺让人心疼。
这种话题,开头是最难的,说开了,倒是不难了,董力就说:“你现在年纪还不大,再找个也容易。你总要为自己想想。”
梁柔离婚的时候二十四。今年已经二十八。
无论如何,二十八岁对女人,都不是一个特别友好的数字。尤其是还是对梁柔这样离了婚的女人,要不趁着现在找一个,过了三十就更难了。
这是梁柔离婚后,第一次有人劝她再找一个。
她有些漠然的说:“谁会要我。”
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早已经认清这个事实。
这世上每个不肯妥协将就的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
董力目光在梁柔的脸上流转,梁柔不算是特别明艳的女人,长相白净圆润,她轻轻笑起来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这是个脾气特别好的女人。
两人安静下来,梁柔送董力到单元门口,道别的时候,董力鼓起勇气抬手虚虚地刮了梁柔的头发一下,他也没明说,只道:“别那么不自信,你往身边看看,谁会不要你。”
她这样的女人,宜家宜室,是最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董力的手指只是虚晃了一下,可是梁柔还是觉得如有实质,她身上起了一层粟。特别不舒服的那种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暧昧的碰触,甚至连这样模糊不清的话也不喜欢。
梁柔表情微微一变,“你了解我多少?”
董力一愣。
梁柔此刻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和善,她的长相和气,脾气从小也好。可是这一刻,董力明显的感觉到了梁柔的攻击性。
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
她眼睛里的光芒,坚决又锋利。
跟她平时见人总是笑笑的模样,完全不同。
董力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是冒犯了,眼前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柔弱,可是能带着女儿跋涉千里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没有脾气的。他立刻就道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等董力把话说完,他就感觉到了来自右后方的异动。
多年做刑警的人,这点警觉性还是有。董力本能的躲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完全躲开挥过来的拳头。
梁柔傻兮兮的盯着眼前在雪地上打做一团的两个男人。
董力不是个吃亏的,挨了一拳后就回身反击,至于聂焱更是来势汹汹。
聂焱身上的大衣原本是披在身上,这么大动作打斗,身上的衣服落在雪地里,他虎虎生风,打的董力都只有防卫的份儿,完全的弱势。
梁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聂焱动手,惊奇的发现,他现在打人的招式比几年前更精进很多,一招一式的,比以前当混混儿的时候还要厉害。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梁柔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聂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梁柔愣神的功夫。聂焱已经彻底把董力压倒在雪地里,从对殴,眼看着就要发展成纯揍人!梁柔不敢再耽搁,急忙跑上去拉住聂焱,“别打了。”
聂焱侧头瞪过来,那眼神儿真跟要杀人一样,“你帮他?”
小孩儿打架吗?还要站队。
梁柔真是懒的理这个发疯的男人,放开聂焱转身就走,“那你继续,就当我没有出现过。”
梁柔果真转身就走。
聂焱拿她没办法,就狠狠地又踢了董力一脚,“给爷记着!”
说完就收脚,紧追着梁柔去了。
梁柔走进电梯,毫不犹豫的狠戳关门键,聂焱硬挤进来,差点被电梯门夹到。身上的大衣还在雪地里,也不要了。就这么站在电梯里瞪梁柔,鼻孔里呼呼喷气,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只是梁柔根本不理他,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电梯到了,梁柔就走出去,拿着钥匙开门,门没开大,只是开了个缝,梁柔很迅速的进门,然后回手就要关门。
聂焱急忙拿肩膀挡住她关门的势,心急之下,冲口而出,“你关门,我就撬锁!”
梁柔这才眼皮一抬,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绝对能说到做到。索性松了手,放他进来。
聂焱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差一点就连门都进不来了。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放在茶几上还没收拾的茶杯,顿时又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梁柔根本不管他,安安在卫生间里大叫着,“妈妈!我在这里!”
听到安安的声音,聂焱比梁柔还反应快,不过被梁柔一个眼神就给制住了。
梁柔进了卫生间,看到安安自己坐在浴缸里,洗澡水还在放。明明刚才还说自己困的不行的小家伙,这会儿白白嫩嫩的坐在浴缸里玩玩具,梁柔紧绷的心,放松下来,拿过她为了给安安洗澡专门买的小凳子,坐到浴缸旁边,捏捏安安胳膊上的肉肉,“鬼灵精。”
安安嘻嘻笑,特别鬼的样子。
梁柔也不知道她是不喜欢董力在家里呆着,还是看出梁柔的逐客之意。
要是平时梁柔就问安安了,可是今天不行,梁柔往卫生间的门上磨砂玻璃那里的人影看了一眼,聂焱就在外面,她还是不要问安安的好。
改天再说吧。
梁柔有些犯愁,接过聂焱那一次电话之后,梁柔其实心里隐隐的就知道,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的,能知道电话号码,那知道住址什么的,对他就没那么困难了。
也想过他会不会找上门,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一来就打架真是出息!
梁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聂焱,听安安唱着‘我爱洗澡,好多泡泡’。梁柔有些好奇,不知道安安见了聂焱会是什么表现,她们离开临海市也有几个月了,跟聂焱,这一年。见面的次数一手都数的过来,安安来了首都后,没有提过聂焱。
小孩子总有些神奇的地方,就像安安,明明那么喜欢齐奶奶还有聂焱,却绝不会主动提及。
聂焱侧着身体靠在卫生间门边的墙上,脑袋歪着,左边额头贴着墙面。听着里面安安唱歌说话的声音,室内很热,他虽然大衣在外面掉落了。可是身上的西装还是毛呢面料的,热的身上滋滋冒汗。他此刻整个人都有些脱力,那种连手指头动一下都没有力气的感觉。
门里哗哗的水声,女人跟孩子轻软的说话声,让聂焱产生一种幻觉。
就是最美的梦里画面,都没有此时如此令人心生满足。
他在圣诞前奔波多地,今天才从加拿大乘机回来。没有直接回临海市,而是直接到了这里。想要看看梁柔。就算不见面,只是远远看看也好。他去加拿大,看到漫天的飞雪,就想起去年他在雪天跟梁柔求婚。当时梁柔的每一点表情他都记得清楚,站在加拿大空寂的大街上,他对她的想念达到巅峰。明知道这么不管不顾的跑来,对她,对他都没有好处。可是他需要一点点的力量,让他能坚持下去。
他求婚一周年的日子,就算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他也不想让她忘记。
谁知道他紧赶慢赶,到了她楼下,却看到她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笑。
那个男人还敢碰她!
聂焱眼神一冷,藏不住的杀气腾腾。
哐!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聂焱一下子站直了。
先走出来的是安安,她现在大了,已经不会在让梁柔抱在怀里。安安身上穿着白色底印着小太阳的丝绒睡衣睡裤,头发已经吹干了,毛茸茸的头发。
聂焱看到安安仰头看他,澄亮的大眼睛,一眼能望到底。聂焱当下就扯了个大大的笑容给安安。
梁柔跟在安安身后,也有些紧张。她没跟孩子说聂焱来了,不知道怎么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安安见聂焱是个什么反应。
安安盯着聂焱看了一阵儿,然后就跟没看到聂焱一样,脚步往右移了一步,小拖鞋踩的咯吱咯吱响,跟个小鸭子一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头也不回的跟梁柔大喊,“妈妈!我先睡了!”
关门,根本就没理聂焱。
聂焱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不可置信吃惊失望不知所措,他抬头看梁柔,梁柔急忙又把门关上了,她怕自己会笑出来。
梁柔刚才给安安洗澡的时候身上就打湿了,锁了门之后,她自己也匆匆洗了澡。洗好换了睡衣,把头发吹干,才又开了门。聂焱还在原地站着,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点了烟,眉头紧锁的抽。
她现在做医生了,对烟味好像更敏感些,不适的咳嗽了两声。
被烟一呛,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梁柔跟安安一样,无视聂焱,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了门。
聂焱抽完一根,看看梁柔关起来的门,又看看安安关起来的门,无声地垂下头。自己也进了卫生间洗澡。
在这里,聂焱没有换洗的衣服,就只是将浴巾裹在下半身,然后就推开梁柔的卧室门,进去了。
梁柔坐在床边上,卧室里只亮了盏窗台的台灯。
她微微有些蜷缩的坐着,眼睛盯着放在腿上的手。聂焱就裹着浴巾,站在了她面前。
他身上的水没有完全擦干,一滴滴的顺着腹部的肌肉块往下滑。这一年,聂焱的皮肤变白了不少,现在他不可能跟从前一样,光着膀子走来走去,成了彻底的商务人士。只是身材保持的不错,原本就肌肉结实,现在看起来也没有消减多少。
两个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都不说话。
梁柔渐渐开始心情烦躁,他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要她’的人是他,现在又这样突然出现的人也是他。
她已经在努力忘掉他,戒掉关于他的一切,偏偏,他又来了。
以她不能拒绝的强势方式。
梁柔眼睛里有火气,抬头横他,“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恨的。
“干你!”
他比她火气还大,一手将她推倒,人就扑上去。
疯了一样的亲吻,他想她早想疯了。
梁柔不可能抵抗的了,她将头偏到一边,咬紧牙关忍着。她那个表情,别说享受,简直就跟被人强暴没区别。
聂焱不信,她怎么可能对他是这样抗拒强忍的态度。
可是她的身体异常的坚毅,排斥就是排斥,干涩也真是干涩。不管他怎么逗她,都还是一样。
气的聂焱捶床,从前他们的任何一次,都是浓情难抑,不管她说出的话怎么排斥羞涩,身体总是最诚实。她爱他,对他从来积极回应,大水淹了龙王庙,每次都闹的聂焱说她是水做的。
现在,却再没有了那样的水乳交融。
“大的小的都记仇!”聂焱肺都要炸了,这当然有愤怒,有吃醋,可更多的是恐惧。她跟安安再次见到他的反应,令他害怕。
他胡乱扯着她的睡衣,让她跟他亲密无间,他们原本就是这样坦诚的。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好吧,怪他,都怪他。
聂焱头贴着梁柔的皮肤,大口的呼吸,忍不住亲她,舔她,所有能跟她亲密的方式,他都不放过。可是她还是不动不说话,消极抵抗。
聂焱爬起来,扭过梁柔的脸,让她看着他,“我说过那么多好话,你怎么不记着。就犯浑了一次,你就记得这么清楚!打算永远不理我了?要跟别人在一起?怎么就能这么狠呢!”他气急败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发狠,“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敢碰你一指头,我剁了他!”
梁柔盯着聂焱,看他脸上微微横眉冷对的表情。
眼睛一眨,眼泪就下来了。恨他吗?恨的。既然都打算放弃了,又何必再跑来说这些话,她不是个精明的女人,做不到权衡利弊,能将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给她一点点希望,她就会死心眼儿的走下去。就如今天,明明他早已经抛弃她了,她却还是在董力露出一丝暧昧的时候,觉得被冒犯。
梁柔觉得真不公平。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爱一个人,也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忘一个人。而到了聂焱这里,他想要就想要,想不要就不要。
好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连一句狠话都没办法对着他说出口。为什么他就能坦然的说出‘我不要你了’的话。说有难处,谁没有难处?
无非就是不够爱,他不够爱她罢了。
梁柔一哭,聂焱就软了。
发什么脾气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太失控。将她心肝宝贝抱在怀里,一下下亲着她的脸,满口都是苦涩的泪水味道。心跟着她的呼吸一起抖,“知道你委屈,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不好?生气就骂人摔东西,说句话行吗?”
梁柔眼泪掉了一阵,就强忍住不哭了。
哭只会让她看起来软弱,她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悲伤的情绪。她明明已经挺过来了,没什么好难过的,她爱了一场,不后悔,就行了。
她哭,他心疼。
她不哭了,他心更疼。
怎么做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
聂焱人往下滑,贴着她一点点的亲,带着虔诚的、呵护备至的柔情。他嘴唇落在那里的时候,梁柔忍不住拉他,有些事,不适合他们现在做。
聂焱却没有停下来,他此时满心的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早在她离开临海市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有些人,有些感情,容不得挥霍。他醒悟过来,却没办法追回她。明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所有熟悉的人,到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会很难,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知道,在他立足不稳的时候。对她多一丝的关注,就是增加她身上的危险可能。
很多时候,总想着,等我准备好了,就能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可是事到临头,他才知道,不是的。等他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她可能早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没有谁会永远等着他去准备。
他尽心的伺候她,想要她再一次为了他情动,她沉迷他的样子,他太渴望了。
梁柔很久没有经过这档事,很快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最终达到巅峰的时候,她无措又发泄撕扯他短短的头发,整个身体都弓成拱桥一样。那是聂焱最心动的弧度,只属于她的。
将她抱起来。就这么面对面的深入。
梁柔透过聂焱的肩膀,看到了卧室的玻璃。她刚才魂不守舍地进房间,完全忘记了还要拉窗帘这档事。窗外倒是没有别的住户,只是在下雪的夜里,玻璃完全成了镜子,清晰的照射出她跟聂焱此时的样子。
她有些失神。
觉得羞耻,更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绝望。
聂焱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冷淡,侧着头看她的脸,发觉她的目光,就也发现了梁柔在看什么。聂焱像是发现了新的大陆,拉着梁柔换了好几种姿势,都让她看着,看他对她的占有。
他想要宣誓自己的主权。
梁柔一直都很安静,对于他给的所有,她都承受,却也没有了从前的欢喜。
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聂焱就结束。抽身而出,搂着她在怀里,一室的安静。
梁柔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几分钟,然后翻身,手伸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抠出一颗药丸吃。
“什么?”聂焱声音哑哑的。
梁柔却很清醒,“避孕药。”
她的床头柜里有避孕药!
聂焱心脏病都要犯了,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牙齿磨着响,他一字一顿的说:“避!孕!药!”
梁柔就直视他,根本就没有躲闪。
不吃避孕药怎么办?怀孕?生子?想到这个可能,梁柔控制不住的冷笑。
聂焱觉得齐奶奶走后的这一年,不仅是他改变了很多,梁柔的改变也是巨大的。要是从前,她绝不会有这样笃定直白的眼神,更不会露出这样蔑视性的笑容。
不能说她错了。
明明她今天的改变是他一手促成的,生生把她从一个遇事会慌张会哭泣的女人,逼成了如今能冷静面对一切的人。
聂焱觉得沮丧。他心里有太多的话,可是面对这样的梁柔,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那些所谓的苦衷,在她面前,都像是笑话。她一个女人都有承担一切的勇气,而他,却退缩,亲手要去斩断他们之间的牵系。
是不是在爱里,除了甜蜜之外,还有更多的是苦涩。
聂焱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心里难过的恨不能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他要撑着,所有的事情,他都要扛起来。
已经让她伤心过一次,不能再有下一次。
聂焱侧过身躺在梁柔身边。轻声叹气,“齐姐,是我父亲的人下的手。”
梁柔平躺着,眼睛还是盯着天花板。
她显得无动于衷,聂焱不敢看她,转身让自己也躺平了。
他说:“聂子赫不是我亲弟弟,我爸他被人带了绿帽子。我怕他”到今天,聂焱才算明白一点聂兆忠之前种种疯狂的行径是为了什么,不仅杀了齐姐,聂家大宅里的人,几乎全部清洗了一遍。原本聂焱觉得聂兆忠不过是掩耳盗铃,恼羞成怒自己被人背叛。可是今天,看到有人碰梁柔的时候,聂焱心中生出的那种毁了全世界的心思。
大概跟聂兆忠发现聂子赫不是他儿子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后悔自己伤了梁柔的心,却又觉得当时的狠心是对的。那时候他只是担心聂兆忠会对梁柔不利,现在回过头想。他才感觉到后怕。以当时聂兆忠的心思,恐怕是经不起任何的违逆的。
他的性格跟父亲很像,骨子里的霸道是改不了的。
聂焱不敢看梁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彻底失去她了,但他还是接着说下面的话,“我我爸给我选了个女人,我要是顽抗,他一定会找你?烦,我不敢赌”聂兆忠对梁柔早已经了若指掌,聂焱不敢拿梁柔跟安安的安全去赌,当时齐奶奶刚去世,他惊魂未定,一想到梁柔跟安安有可能也会有齐奶奶的遭遇就惶恐不可终日。
经过这一年,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人也冷静下来很多,他到此刻才明白,聂兆忠说的没有退路。是对聂焱的威胁,也是聂焱的筹码。
只是当时,他还理解不到这一层。
回忆曾经的做法,聂焱自己都觉得幼稚,却又无能为力,他无法改变时间。
不过,就是到了这会儿,他还是不忘了说:“我没碰那女人,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你别”
他话没说完,梁柔就翻身亲在他嘴上。
聂焱愣住了,他原本心里都已经给自己判死刑了。
没想到她会亲他,也只是很短暂的发呆,聂焱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这一次两个人干柴烈火,简直就跟连体人一样。聂焱抱着人猛动,气都喘不上来,喘息着问她,“床头的避孕药怎么回事!?”
他很介意!很生气!
梁柔不说话。
她之前不出声,他怕她。这会儿倒是不怕了,追着人咬,恶狠狠的问她,“不说是吧?有你好受的!”
他都一年没有碰过她,积蓄的存货多的很,毫无保留的给她灌一肚子。
梁柔的小腹都微微鼓起来。
他堵着出口,只进不出,一只手还压着她的肚子,两处一起使劲儿。
梁柔又涨又酸,人生生死死的情绪起伏。
“说不说!”
梁柔顶不过他,就断断续续的说:“我调经用的,你乱想什么!”
调经?
聂焱不怎么明白,就逼着她说清楚!
梁柔让他下来才肯说,他不愿意,就非要这样。
没办法,她就只能坦白。
到首都来之后,她有些水土不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特别冷的关系,她的经期总是不稳定,而且还会经痛。
现在不比做学生的时候,还能任意请假休息,经痛起来只能硬撑着上班。
所以她就开始吃长效的避孕药,这样能调整经期。
聂焱今天真是没有不生气的时候,“身体不舒服不会看医生?你自己都是医生,连这个都不知道?”
梁柔没出声。
她能跟着赵湘来做助手都已经是破格录取的,她根本一天都不敢耽搁。再者还有安安,这个冬天,安安几乎隔一阵就要感冒,她根本没有那个精力花在自己身上。
聂焱能猜到一些,又回想起齐奶奶当年说他的话,他这人,其实没有给过梁柔任何更多的东西。照顾她,他没做到,钱,也是没有。
她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要爱他?
聂焱抱着她,觉得心都被盛满了,“傻子。”
他说她,这么傻的女人,去哪里找。可就是这样的傻子,他却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梁柔听他说她傻,并没有反驳。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从一开始,她就想的很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她爱聂焱,他的痞他的坏,他的仗义他的热忱。就算现在的他跟从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身份有了千差万别的变化,可是她爱的他,从未变过。
聂焱一直折腾到天都蒙蒙亮了,才消停。
他昏昏沉沉的即将睡去,就看梁柔撑着自己坐起来了。
“你干嘛?”他说的含含糊糊的。
梁柔摇摇头,醒了下神,“去上班。”
她现在又不是学生,还有周六日。
“请假吧。”聂焱说,她昨晚跟他一起一夜没睡,现在要去上班,开什么玩笑。
结果,梁柔根本不听,她站起身从衣柜里往外拿衣服。聂焱看她认真的,就一下子醒了,坐起身拉她,“怎么这么倔!”
他不信她不累。
往常他们做这种事,都是她先睡过去的时候多。
今天竟然还要撑着去上班,真是够了。
梁柔很累,连跟聂焱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就敷衍他说:“安安昨天受了凉,今天你在家照顾她。别又感冒。”
果然一提安安,聂焱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不理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丧气。
安安从小就跟他亲,抱在一起亲亲热热习惯了,这么突然不理他了,简直就是给他心灵的暴击。
梁柔就说:“你要想要让她理你,就现在起来给她准备早饭去。”
聂焱果然也不睡了,爬起来往外走找到手机开始打电话。
梁柔听他交待六猴儿给他送换洗衣服,还有食材,没多管他,自己洗漱好了,赶时间去上班。聂焱问她怎么吃,梁柔就说医院有食堂,她去吃食堂就行。
说完梁柔就匆匆出了门。
整夜未眠,她脑袋有些木。
走出单元门,外面白茫茫一片,下了一夜的雪,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梁柔深呼吸一口,思绪清明起来,正准备往外走,就见身前突然闪出一个身影。
“董力?”
大清早的看到董力,梁柔有些惊讶,“你?”
想起昨晚聂焱跟董力动手的事儿,梁柔有些歉然,“昨晚,真不好意”
“那人是谁?”董力脸色发青,语气又冷又硬。
梁柔不喜欢对方这种带着质问调调的问询。
她皱起眉头。
不等梁柔说话,董力又说:“别告诉我他是你前夫!”董力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车子,“迈巴赫62齐柏林!少说一千万!就你那个当公务员的前夫,中了头彩也买不起这车!”
梁柔对车根本不懂,她看也就是黑色的车子,白色的车子,那里知道什么迈巴赫62齐柏林。
她不喜欢董力的口吻,“这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董力脸皮就跟被涂了糨子一样,非常僵硬,他用一种极其嘲讽鄙视的目光盯着梁柔,“我在你家楼下守了一夜,他上去后到现在还没下来。你们俩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亏我还以为你只是遇人不淑,碰上了渣男。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自爱!当初我就想你一直给梁辛寄钱这事蹊跷!原来你竟然走了这么一条路!你对得起你父亲吗?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不要廉耻,死都不会瞑目!”
先开始董力的误会,梁柔并没有动怒,她跟聂焱的关系,让一般人看来的确是不太能接受。
可是后来董力说起梁柔点父亲,梁柔就忍不住了。
她可以被人侮辱,但是父亲不能,她少有的发怒,“董力!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怎么不自爱了!”
董力跟梁柔对着吵,“那你说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说出男朋友三个字,董力脸上带着一种深层次的讥笑。
更九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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