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挡住去路,聂焱跟关墨的第一反应出奇一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身体后倾,非常标准的戒备姿势。
等看清楚是尹雅后,关墨皱起眉,不仅没有退后,反而往前靠了下。他是知道尹雅当年联合外人陷害聂焱的事情的。要说曾经尹雅跟他们兄弟关系还可以,毕竟都是一起长起来的。又有聂焱尉迟翊的关系在。但是自从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关墨他们兄弟跟尹雅就都形同陌路了。
不出手整治就已经是极限,让他们跟尹雅还维持良好的关系,做梦!
这会听尹雅如此理直气壮的语调,关墨都气笑了。不过,就是心里再怎么百转千回,关墨都还是隐忍着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睨着聂焱。
也不怪他们兄弟几个都把聂焱当成亲弟弟护着,聂焱从小就重情,只要是被他视为‘自己人’的,那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护着。别看聂焱岁数最小,他们小时候闯祸,最终聂焱出来顶缸的次数最多。聂家老爷子一直看聂焱不顺眼,也有聂焱从小一直闯祸的原因在。只是他们兄弟们心中都清楚,聂焱身上的罪名,至少有一半都是替人背的。
至于尹雅。
当年聂焱对她,那真是没得说,跟尉迟翊两个人比赛似得对人家姑娘掏心挖肺。结果呢?人家尉迟翊今天走进婚姻,最终抱得美人归。聂焱这里,人财两失,想想关墨都咬牙,这种女人,真他妈得该死!
比起关墨一脸凶相,聂焱反而平静很多。
连他自己都奇怪,竟然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尹雅,聂焱微笑着打招呼,“尹小姐。”
尹雅本来满腹的话要说,但是看到聂焱这样的笑容,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你不恨我?”
这话可真是问的有水平!关墨‘哼’了声。
聂焱皱起眉沉思,就在尹雅心跳如鼓的等候中,浅笑着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商业竞争,愿赌服输。我曾经输了,可不代表我会永远的输下去。尹小姐,你如果是想追问我对你的态度,那我能想到的,只有感谢。谢谢你,当年要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天。”
聂焱说的很认真,不仅是在跟尹雅说,也是在对曾经那些昏暗的岁月里的自己说。
他曾经愤恨过、伤痛过,一蹶不振,觉得自己若是像烂泥一般过完这一生也不错。但是梁柔的出现给了他新的认识,想起梁柔还有安安,心里一下子柔软的不行。相比于他遇到的挫败,梁柔当初丢了安安时该是多么的无助痛苦。被最亲密的丈夫婆婆算计,丢了安安那样一个宝贝蛋儿。她一个女人都不曾放弃过,他为什么要放弃?
终于走到了这一天,他能微笑着对‘过去’说感谢。
不是原谅,更不是忘记,而是‘放下’。放下曾经那个万念俱灰的自己,也放下自己曾经失败过的屈辱。现在重新开始,他有过一次不设防,往后,再不会了。再一次武装自己上战场,他不会在输给魑魅魍魉。
从前的那回合,结束了。他输了,虽不服,却也接受。
新的战场又开始了,这一次,他绝不会输!
尹雅一动不动的盯着聂焱的脸,不放过他每一丝的表情与动作,甚至连他脸上最细微的肌肉变化都不错眼的盯着。最终,她没有找到一丝勉强。
尹雅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聂焱还是从前的那个聂焱,他阳光、豁达、重情义,说起话来真诚又睿智。从不会让外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怠慢现在,她终于成了他眼里的‘外人’。
多么的可笑,尹雅情绪失控,抱头痛哭。
就像一场戏,其他的人都已经走入了下一个场景情节,只有她站在旧时的情节里,死死在抓着过去的影子,不肯离去,也不敢离去。
尹雅哭的站不起来,就这么蹲在聂焱跟关墨面前,她一身礼服,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着,哭的撕心裂肺。
聂焱看着尹雅,更多的情绪是感慨。
她也该跟过去告别了。
聂焱对着关墨使了个眼色,两人绕过尹雅,阔步离去。
进到电梯里,关墨才醒过神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聂焱,好久才感叹出一句,“没看出来啊,你现在这演技,连我都能骗过去。”
聂焱挺无奈,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周围的人,除了叶枭,似乎都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放下了。
不怪关墨他们不相信,实在是当初的聂焱表现的太痴情,连公司都能拱手送给尹雅,这不是命根子是什么?也是自作孽。
就拿兄弟们来做对比,就是打死关墨,他也不相信尉迟翊能放下尹雎,更不要说元彰对元宵了。割舍掉对方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从前的聂焱对尹雅,也是这样的。
所以很自然的,关墨觉得聂焱在演戏演的自己不在意。
关墨特别得意的拍拍聂焱的肩,“就该怎么干!这女人不治不行!”
聂焱已经不想去解释了,走出半岛酒店,街对面就是dfs旗下t广场。一楼最醒目处的橱窗内,一大一小的母女装吸引了聂焱的注意。粉嫩嫩的颜色,被灯光打着,怎么看都觉得软。想起刚才元宵穿着粉纱裙的样子,真好看啊。
脚步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径直就往街对面的valentino店面走。
关墨心惊胆战的跟着聂焱,这也不等红绿灯,就这么横冲直撞的。不过想起刚才遇到尹雅,关墨也就没说聂焱什么。心里想着,就算是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平静冷漠,内心到底还是惦记的,这不都恍惚了!
谁知道聂焱进到店里,开口就说要买橱窗里的母女装。
一般罗列在橱窗里的展示服装都是品牌的当季重头戏,价格比一般的衣服要高出三倍不止。聂焱跟关墨都是正装模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店员简直跟看到两个移动的金库似得,服务热情的不得了。
昨天才带着梁柔去试过衣服,聂焱很准确的说出梁柔的三围尺码,至于安安,聂焱双臂环绕,比划出平时抱着安安时的维度。
关墨盯着聂焱,看他报出女人的三围,又满脸笑容的跟店员说:“孩子有点超重。”
店员从模特身上把衣服脱下来递到聂焱手里,大人的那件,聂焱没怎么看。就拿着小不点的那件盯着看,精精巧巧的蓬裙,拿在手里又软又绵。聂焱几乎都能想象出安安那个小胖妞穿上这纱裙时的样子,胖乎乎的手臂,白生生的小脸蛋,真是想着就让人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关墨站在聂焱身边,试探的问,“买给谁的?”他们兄弟,除了叶枭有孩子,其他人可都没有呢。而且叶枭的孩子都大了,还是个儿子,哪里用的着这样的小裙子。
聂焱想着安安穿着纱裙跑跑跳跳的样子,有些入迷,随口就说:“买给安安穿。”
“谁?”关墨一头雾水,没听说谁家有个叫安安的孩子啊。
这下聂焱才放下了裙子,让店员把大小两件都打包。跟关墨解释说:“一个胖妞妞。”
关墨酸的牙疼,还胖妞妞?
这词怎么想都跟美女联系不到一起,关墨有些嫌弃,“多大了?”
这个聂焱倒是记得清楚,“一岁九个月了!”
妈呀!关墨脑海里直接就出来了这么两个字!聂焱从被尹雅聂子赫算计了之后,前前后后消失匿迹了足有三年多。大家都以为聂焱是被伤了心,躲起来疗伤去了。因为此,大家也就都有了默契,尽量不跟聂焱联系,都是从叶枭那里得到聂焱的消息,知道他还在临海市,就已经心满意足。
没想到啊没想到!
关墨这会儿是真的不淡定了,围着聂焱转了好几圈,“你这是一次给咱们搞了个大的,是吧!”
亏他们还以为聂焱是跑去花天酒地、颓废烂泥去了,没想到,聂焱这几年竟然把大事都给办了。这合着,他们都担心着聂焱会想不开的时候,人家连孩子都生了。
关墨深深的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好啊你!你可真是好样的!你有种!”关墨翻来倒去都是这几句,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艹!
再想想刚才聂焱跟尹雅说的话,那个态度关墨猛拍额头,什么演戏!那完全就是聂焱的真实心情,可不是吗!要没有尹雅他们来的那一出,凭着他们兄弟的尿性,不可能早早的结婚生子。
这下好!可真是太好了!
尹雅那就不说了,早他妈成了昨日黄花!至于聂家,那就更乐了!这聂焱孩子都有了,聂家的人还半点都不知道呢!想想这消息放出去时候的重磅,关墨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该!就该这样!气死那些当初算计聂焱的人。
把这些都在心里过一遍,关墨突然回头,对着收银台就吼:“慢着!这钱我付!就当见面礼了!”
他这突然就当了人伯伯,怎么滴也得给侄女见面礼不是!
关墨身上的军装可还没脱呢,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把正在刷卡的店员都唬住了。
聂焱倒是没拒绝,他现在还在创业阶段,要说缺钱,也就是他。关墨可是只大肥羊,不宰他宰谁!
关墨提着购物袋,笑的见牙不见眼,问聂焱,“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胖妞妞她妈啊?”
这总得让他见见弟媳妇吧!真是个人才啊!关墨心里伸出大拇指,就聂焱从前的那模样。能让聂焱彻底忘了尹雅,还能简单粗暴直接把孩子给生了,再看看聂焱刚才捧着小粉裙子那个稀罕样儿,这女人绝对是个绝世高手!
没跑儿的!
聂焱跟关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要不怎么说人心眼太多不是好事呢。关墨从来做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五步,看见点水面碎冰就能把水下的冰山都联想出来。只是陪着聂焱买了两套衣服,他连往后怎么帮着聂焱报复回去都想好了。
聂焱还以为关墨就是单纯的问梁柔,不无遗憾的说:“原本今天是要带着来的,不过昨晚病了,这会儿还在医院。等病好了,找时间咱们聚聚。”
聂焱从不认为梁柔是见不得人的。反正梁柔已经见过叶枭、元彰,连徐泽池昨天也已经见过。
关墨的那个眼神,完全就是星星眼。
第二次脑海里冒出:妈呀。
原来今天都打算带来的,关墨搓搓手,心里替聂焱遗憾,要真的带来,那绝对比尉迟翊的婚礼精彩!人兴奋了,就话多,“孩子呢?孩子也病了?”
提起安安,聂焱就有一种当爹的满足感,“孩子没事,昨晚打了一针,今儿早上就活蹦乱跳了。那小家伙,身体好着!”
关墨不信,“不是说胖?”
聂焱不痛快了,谁要说安安一句不好,他真跟人生气。
当即就把手机拿出来,翻出照片给关墨看。这事儿说来也绝,聂焱就跟大多数有了孩子的人一样,手机相册里多的是孩子的照片,还有安安的视频呢。小孩子哭了笑了,会叫人了,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让人欣喜非常。
关墨哪看得懂孩子长得好不好,就能看出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
最可气的是,聂焱拍的照片视频,里面都没有女人的正脸。唯一一个视频里,拍了女人的头部以下,松松垮垮的衣服,一看就是家居服,两团柔软晃啊晃。
关墨也跟大多数被家长逼着看自家小孩视频的客人一样,对小孩子无聊的举动没兴趣,倒是专注的看着视频里的女人。
嗯,不错!
身材好,波涛汹涌!
皮肤白,声音也娇软!
关墨彻底放心了,原本他今天还想着跟聂焱谈谈心,说说未来啊人生啊挫折啊这类的鸡汤话题。没想到,聂焱给他深深的上了一课。
聂焱这样才是聪明人啊,事业成功了,就努力拼搏勇往直前。被人算计了,失败了,就甘心的蛰伏,找个知心的女人,生个乖孩子。
看聂焱现在,事业不是又做起来了!
人家什么都没耽搁!
关墨这些年从来都觉得自己是最运筹帷幄的那一个,现在被这个年纪比他小的弟弟折服。
牛逼!
聂焱在关墨闪闪发亮的崇拜眼神里,跟关墨道别。
虽然搞不清关墨到底为什么那么崇拜他,可是被人崇拜总是感觉不错的。提着给梁柔还有安安买的母女装,聂焱到了医院。
他在半岛酒店的酒席都已经吃完了,医院里梁柔跟齐奶奶她们才开始吃。
齐奶奶要回去做,再提来医院,所以耽搁了时间。
心急怕饿着梁柔,齐奶奶做好饭就直接提来了,自己也没吃。梁柔就让齐奶奶坐在她病床小桌的对面,大家一起吃。
拿着勺子给安安嘴里喂一口,再给齐奶奶夹口菜。
三个人倒是吃的热热闹闹的。
聂焱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这幅景象,突然觉得刚才吃的那顿酒席没滋没味。
安安先看到的聂焱,呼地就从病床上站起来,张着手臂就对着聂焱喊,“聂聂!”
先开始,安安刚学说话的时候,还跟着齐奶奶叫聂焱‘少爷’,可是后来她就不这么叫了。经常啊啊啊的喊,梁柔就教着她喊聂叔叔。
谁知道安安‘聂叔叔’三个字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只会‘聂聂’的喊。
安安动作太猛,差点把病床上放着的小桌子给掀翻。
梁柔跟齐奶奶手忙脚乱的压住小桌子,这上面汤汤水水的放了不少,要是打翻了,收拾都不好收拾。
聂焱伸手在梁柔的脑袋上空把安安接了过去。抱着安安坐在临床上,这病房里有两张床,只有梁柔一个人入住。
安安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看到聂焱手里的购物袋,就探着身子去够。
聂焱把给安安买的小裙子先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小姑娘都有少女心,安安眼睛都看愣了。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抱住纱裙就不撒手,那样子看着真是爱到不行的模样。
聂焱那个满足啊骄傲啊自得啊
梁柔扶稳桌子,她早上醒的时候,聂焱已经走了。齐奶奶说昨晚聂焱守了自己一夜,梁柔心里挺复杂。这会儿见他,眼睛就有些潮湿。再看他穿着黑色的套装,整个人好看的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尤其是他这会儿怀里还抱着安安,安安手里抱着粉裙子。
这样的画面,任何一个女人看到都会触动。
安安叫唤着要换衣服,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啊比的,小小一个人,都已经会拿着裙子转圈了。
这才不到两岁。
聂焱说干就干,两下就把安安身上原本的衣服给脱了,只留个纸尿裤,然后把纱裙从安安的头上套进去。他一个男人,笨手笨脚,完全忘了衣服上有拉链,直接就给安安套。纱裙用料扎实,把安安团团围在了里面,像个粉色的。
她的头卡住了,出不来。
安安最讨厌被憋着,就在纱裙里哇哇大叫。
梁柔想帮忙,被齐奶奶拉住了。就眼睁睁的看着聂焱头上急出汗才在层层叠叠的裙摆里找到拉链,把安安的头给解救出来。
挣扎了一会儿,安安憋的满脸通红,头刚出来的时候还是瘪着嘴的,看着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模样。可是吧,这么一露头,就看到小裙裙穿在身上了。瞬间就不苦脸了,高兴的左摸摸右摸摸。这裙子最外面一层绣了珠片,闪亮亮的。
安安喜欢的表情直接又明确。
这变脸快的,梁柔跟齐奶奶一起笑开了。
聂焱原本憋着安安了,还有些惭愧心,怕孩子憋坏了不舒服。谁知道还没等他多说什么,安安就已经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我好高兴呀’的表情。
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聂焱捏捏安安胖的一节节的手臂,又戳戳她鼓出来的圆肚皮,“羞不羞!”
安安已经开心疯了,不管别人跟她说什么都是笑。站在病床上转圈圈,转到头晕眼花就原地坐倒,自己笑一阵。不晕了站起来继续转,那样子又笨又可爱。
其他的大人,也就只有看着她笑的份。聂焱就坐在安安旁边,怕她真的转晕了摔下去,就一直护着她,安安笑他也笑,笑的肚子都疼了。
人高兴了就容易许诺,“往后我给你把好看的裙子都买回来!”
聂焱真的豪情万丈,觉得安安这样子,他要不给安安买多多多多多的裙子,真还就对不起孩子了。
齐奶奶对梁柔有些歉意,“是我老婆子想差了,忘了给咱们小乖乖多做些裙子穿。”之前齐奶奶给安安做的衣服,大多考虑的都是舒服、方便。都是宽松的大背心,宽宽大大的裤子,既不会妨碍安安带着纸尿裤,也让安安行走动作方便。选的面料都是棉麻的,舒服又透气,而且还好洗,水里揉两把就干净了。
像安安现在穿的这种纱裙,工艺复杂不说,最重要的是不方便啊。安安才学会走路,正是跌跌撞撞的时候,穿上这个,别再给自己绊倒了。还有,这衣服只能干洗,手洗也要轻柔,费心思的紧。
梁柔拉住齐奶奶的手,“我就看着您做的那些款式好,要不您给我做件我能穿的,我上课就可以穿。”
听了这话,齐奶奶又高兴起来,当即就保证,“回去就给你做!保准让你上课穿方便又舒服。”
下午,梁柔就想回家了。
她今天的输液都输完了,烧也退了。就是还有些鼻塞、头疼,这都是需要慢慢康复的症状,在医院里呆着也是白花钱。
聂焱不怎么喜欢医院,所以也就同意了。只是让她不准瞒着,要是不舒服,就要再来。
梁柔答应了。
安安真是爱纱裙爱的不得了,晚上累了要睡觉都不脱,哭着喊着要穿着裙裙睡。闹的梁柔都有些想要埋怨聂焱了,这不是给她们找事吗!往后安安要只穿这种裙子,光是洗衣服一项就能累死人。
谁知道聂焱直接递给她了一件跟安安的裙子一模一样的大人款式。
“给你们买的母女装。”
他起初只是想给安安买,可是人家一大一小放在一起的。看着大人的做的也精巧,他就一起买下来拿回来了。
梁柔捧出柔粉色的裙子,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长这么大,一件这种颜色的衣服都没有。而且还是这种蓬蓬纱裙的款式,想想,穿出去都觉得好笑。
不过聂焱都买了,她也就没泼他凉水,就说:“我这什么都没干,你就给我买了两套衣服。”
昨天一套绿的,今天一套粉的。还都是看着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衣服,梁柔觉得无功不受禄,她也没干什么,就收了礼物。
她感冒还没有完全好,说话还是有些沙哑。
怀里抱着粉色的裙子,显得这个人都弱弱的。聂焱忍不住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白天他们身边都有孩子老人,也只有等孩子跟老人睡了之后,才有他们俩一点点独处的时间。
因为稀少,所以格外珍贵。
聂焱触碰到她带着绒毛的细柔皮肤,心里痒痒的。
动情的说:“不要你干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他只想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活泼泼的生活,不再生病,不再受伤。经过一场婚礼,聂焱心里也不是没有感触,感情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不过‘缘分’两个字而已。可是最简单的事,也是最困难。
这世界这么大,人有六十亿。两个人要有多少的‘缘分’才能相守在一起。
既然缘分把梁柔送到了他身边,那就是他的责任。
梁柔觉得聂焱这句话说的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到就算是跟她说一切都是妄想,没可能的。她都愿意为了这份温柔不顾一切,谁去管未来呢。曾经唐钦还不是许诺了最长久的未来,最终呢?她已经不敢信了。
就这样吧。
梁柔抱住聂焱的腰,脸埋在他脖颈儿里,轻轻地磨了下,“我好着呢,你别担心我。”
她的皮肤还有头发都搔的他痒痒,说话吐出来的热气一点点的透过皮肤渗入心里。微凉的夜里,这样毫无情欲的相拥,让聂焱觉得心里特别静。就好似白天里的那场喧嚣婚礼,久别重逢的故人,就连那段让他刻骨铭心的痛苦时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自始至终,梁柔没有问过一句他关于婚礼的事。
明明昨天说的要带她去的,今天她受了伤又发烧,没去成。可是她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好奇,就好像聂焱带不带她去都没关系。他在外面经历什么,也都不重要。他回来了,她就带着安安陪他欢笑,嬉闹。
这个人啊
聂焱站在阳台抽烟,脑海里一寸寸都是梁柔的模样,从前他觉得她胆小,现在他觉得她平和。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是缺点,可是到了他这里,就都成了优点。
梁柔虽然脚腕扭了,可是马上就要临近期末考试,她不想耽搁课程。
挣扎着要去上课。
对于梁柔死学习的作风,聂焱已经连劝她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将人抱下楼,开车送她去上学。到了学校,也是按照梁柔的指挥,一路把人抱到教室。
路上问她,“中途要换教室不?”他想着要是中途还得换教室,就给她准备个轮椅来。
梁柔摇头,“不换,我们都是大课。”
医学院跟其他学校不一样,上课基本上都是大课。现在又是期末了,那些理论知识的课基本都已经结束,剩下的几门都是专业课。基本都是在实验室,一上就是一整个上午或者下午。
聂焱就点头,交待说:“你下午放学我来接你,你中午叫外卖来吃,就在教室里呆着,别乱跑。”
梁柔点点头,特别乖。
聂焱忍不住亲她一口,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有聂焱抱着梁柔进进出出的上课,没出一早上梁柔就成了大家的话题人物。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梁柔一直很安稳。
她长到现在,认真的恋爱一次都没有。
其实从高中开始,周围的同学就已经开始谈恋爱,有些性格张扬的,早早的就开始做些出格的事情。那时候也只是老师们深恶痛绝,家长们围追堵截,学生们自己的圈子里,都觉得很‘拉风’。
梁柔从来没有拉风过,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酸腐味的秀恩爱,竟然是到了她如今的年纪。
并不觉得慌乱或者不适应,她不为此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但是也没有遮遮掩掩,就这么坦坦然然的做着自己的事。
聂焱其实很忙,送完梁柔之后,他赶到公司就开始开会。
上周收购德国的公司成功,休整两天,公司里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的。
聂焱作出的第一个部署就是让程南放出风去,说他准备收购田家的运输公司。
程南一脸的‘难以相信’,“咱们哪来钱收购啊?”
他们刚收购了德国的公司,现在公司里余下的钱不多,他们最该做的事,是多签几个客户,今早把钱赚回来才是。
聂焱手里拿着笔,反问程南说:“谁说要真的收购了?让你造声势,不会?”
程南还是不能领会聂焱的用意,疑惑的看着聂焱。
六猴儿伸手就给了程南一个爆栗,打的程南捂住额头,一脸的懵。六猴儿说:“呆子!让你干你就干!就你那大白兔奶糖大小的脑仁,能想明白老大的决策才怪!”
六猴儿对聂焱的崇拜,是脑残粉级别的。
聂焱笑着跟六猴儿说,“你既然说我让干什么,你就会干,那好。我这里正好有件棘手的时候要交给你去做,你手脚干净点,不能让外面的人收到一点风声!”
六猴儿一听让他‘手脚干净点’还以为聂焱让他重抄旧业,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绝对完成任务。
被六猴儿这么一刺激,程南也不纠结了,想办法把n·y金投要收购田家运输公司的事情给传了出去,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这下子,就给把水泼油锅里了一样。
第一个炸了锅傻了眼的,是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