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啸声一出,正打斗的李家人,知道要尽快退出。他们当即猛攻两招,逼退了各自的对手,随后跃身而起,越过了围墙。李振也双剑猛挥,逼退飞云,随即转身,飞身跃过围墙。片刻之间,李家人就消失不见。天香想要去追赶,飞云急忙阻止,说没有这个必要。
飞云随即转身,急忙过来看望兰杏和莲儿。他知道这次李振来偷袭客栈,目的自然就是兰杏。飞云来到后院,眼见兰杏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兰杏看飞云走了过来,急忙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飞云微微一笑,说道:“李振虽然武功不错,比起李玉娘还是要稍逊一筹。他奈何不了我,你放心就是。”
飞云又问莲儿,有没有被吓到。莲儿脸色一红连忙说自己本来想出去和敌人大战一番,可是被兰杏拼命拦住。
飞云夸赞兰杏做得对,换成自己,也不会让莲儿出去战斗。如果轮到要莲儿动手厮杀,说明对方肯定十分强大。飞云告诉莲儿,不管到什么时候,没有自己的命令,莲儿不许参加打斗。
飞云可不想莲儿有什么意外,莲儿不像兰杏和天香,两人都武功高强。飞云和莲儿、兰杏说了会话,回到了院里。这时院里早已收拾好,大家正在商议。
飞云连忙让大家去休息,他认为今晚不会有人再来偷袭。众人点头应承,返回房间。天香却说自己不放心,要坚持值夜。飞云知道她的性格,也只好随她。接着飞云告诉天香,他要和良辰、美景去偷袭李振等人。
半夜时分,一行人便在杨师璠带领下,悄悄飞身上了许府的围墙。文香和杨复领先带路,七人避开巡视的护院,上到了前排房顶。向内打量,见府内并未有什么异样,看来许琼自认为没人敢来闯他的府邸,又或许是对府内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了。但见中间那排房屋当中的大厅灯火通明,里面人影幢幢,想必是许贼还在和人说事。
杨师璠一挥手,当先跃身而下,众人逐个落地,缓缓朝大厅移去。刚到得大厅门口附近,杨复不慎踩到一块石头身形一晃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里面传来一声:“谁在外面?”杨师璠一想,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只能硬冲了。杨师璠一挥手,当先冲入。马楚和司马灰紧随跟进,文香四人站立门口。
杨师璠三人冲进大厅内,朝前一看,只见许琼坐在中间,胡逐海和林震山护卫在左右,不远靠墙处两边各有五人站立。胡逐海上前几步喝道:“几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人。胆小不小,敢闯总管府邸。”此时此刻,速战速决才是关键,杨师璠也懒得废话。一箭步冲向胡逐海,同时右掌一挥直砍胡逐海颈脖,顿时一股凌厉的掌力直压过去。胡逐海连忙伸手拦截,迅疾两人缠斗起来。杨师璠出手同时司马灰也钢刀一挥直奔林震山,林震山横移让开,转剁司马灰,双刀相碰,两人拼斗开来。同时门口的文香四人把想要冲进来的十余护院拦住门外。
马楚见他们已经缠住了胡、林两人,便跃身而起,朝许琼飞去,同时长剑猛刺。许琼身后跃出两人,一人举刀拦截,一人刀扫马楚双腿。说时迟那时快,刀剑相碰,拦截的人被马楚的无极劲力一压,顿时向后倒退数步跌落在地。马楚借力空中一翻让开大刀,顺势起脚踢中那人脑袋,那人斜飞丈许摔倒地上。
马楚已落在了许琼面前,长剑一指,使出“震山惊海”剑法之“势如奔雷”,直刺许琼咽喉。许琼横剑一格,原拟格开来剑,但这一剑马楚已运足六层无极内功,他的剑格着长剑,没挡开来剑,反被弹开,长剑依然直刺而来,同时许琼手臂一麻,宝剑几乎脱手。一来他年岁已高精力毕竟不足,二来养尊处优多年功力有所衰退,三来马楚功力本就强过他。因此他挥剑一挡毫无作用。许琼大骇,急朝后退。马楚如影随形,长剑依然直奔许琼咽喉。
许琼只得横身避让,马楚突然左手一招“推山掌”直击而来,许琼来不及反应被一掌击中,身躯朝后直飞撞到后面的屏风上掉落在地。这几下兔起鹘落,转眼之间,许琼已受重伤。马楚纵身到许琼面前,长剑直劈他的颈脖,眼看许琼就要人头落地。胡逐海和林震山都被纠缠住,无法施救。
忽然从屏风后奔出一人迎着长剑,挡在了许琼面前。马楚一看,却是许阿玉。原来刚才打斗呼喊声早已惊动住在后院的阿玉,她不会半点武功,但又不放心,只好悄悄躲在屏风后面观看。一见爷爷遇险,便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挡在爷爷身前。马楚若一剑砍下去,自能将两人一同了结。可马楚实在不忍伤害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大惊之下,只得用力收回长剑,喝道:“走开!”阿玉眼含泪水说:“不许伤害我爷爷。”
马楚这一停顿,旁边的人已借机到马楚身边,举刀便朝马楚砍来。阿玉又高叫:“不要伤人!”此时马楚反应不及,只能顺势一退,避开两刀,身形一转反刺右边之人。可这样一来,马楚便离许琼远了数步。又从后面又涌出数人把许琼护在了后面。而门口处,文香四人正和外面数十人恶斗。同时外面官兵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杨师璠衡量了情形,只好发出一声厉啸示意大家撤退。因有阿玉在场,马楚也只好便打边退朝门口退去。不一会,马楚、杨师璠、司马灰三人都逐步退到门外,打斗从厅内转到了院内。而这时许府护院家丁上百人已全出来,把马楚七人团团围困住。
许琼也在成玉和家丁的搀扶下来到门口观战,十余人持刀护卫着许琼和许成玉。此时院内打斗正酣,杨师璠和胡逐海依然是难分难解,林震山和司马灰也是旗鼓相当,他们四人你来我往的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其余数十人面对马楚五人却完全不是对手,不断有人受伤,幸好他们出手极有分寸伤人而不夺命,但顷刻间已有二十余人倒地不起。
眼看如此多人受伤,如不及时救治极可能危及性命。阿玉大为着急,忙对许琼说:“爷爷,你快让他们停手,别再打了。”许琼没回答,只是在想这些人不知什么来路,武功如此厉害,要是今日放虎归山,以后要想再围住可就难了。阿玉见爷爷一声不吭,知道爷爷不肯罢手。
阿玉情急之下,见地上有一把刀,便上去弯腰捡起,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喊道:“爷爷,你还不让他们停手,孙女就自我了结。”许琼大惊:“玉儿,你这是干嘛?”“孙女求爷爷叫他们住手。”阿玉哭泣着说。许琼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孙女表面柔弱,但性子执拗,说到做到。他只好喊了声:“许府人员全数退出。”他一喊之下,许府家丁护院立马退开,脱离战团。胡林两人也乘机跃回到许可琼面前。此时外面的官兵也闻声赶到,把许府围了个严实。
院内阿玉却依然把刀横在脖子上,逐步走到中间隔开了许府人员和马楚他们。然后对许琼说道:“爷爷,你就放了他们吧。”许琼无奈,只好说:“玉儿,你把刀放下,好吗?别伤着了。”阿玉道:“爷爷不放人,玉儿不放刀。”“好好好,答应你,你别伤了自己就好。”
许琼对马楚他们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和你们有什么恩怨?你们刚才也看到、听到,我答应我孙女放你们走,你们是否能说个明白呢?”马楚和杨师璠对望了一眼,杨师璠摇摇头。但马楚却觉得应该让许琼知道马家有后,此仇非报不可。
马楚便大声回答:“告诉你也没关系,许老贼,我们马家待你不薄,你却卖主求荣,害死故主。今日你侥幸逃得一命,但你终究会难逃报应。”许琼一惊:“什么你是马家后人?哪个马家?”“哼,世上还有几个马家?老贼!”许琼一时犹豫不决。心想既然是马家后人,应该就是当年被刘彦瑫救走的孩子后人。可当着这样多的人,此事不能深究,深究下去只会把自己过往恶事全被翻出来,自己颜面何存?
阿玉见爷爷不出声,四周的人又虎视眈眈,担心夜长梦多,便慢慢退步到马楚他们面前,背对着马楚说:“这位好汉,你想找我爷爷报仇,原也应该。不过有道是:父债子还。你把我抓走好了,任你处置,你我两家算是两清、互不相欠了。”许琼一听大喊:“玉儿,你糊涂了吧?”“爷爷,玉儿不糊涂,玉儿请问爷爷,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这……”许琼一时语塞。
阿玉一见爷爷神态就知此事是真。便说:“那就让孙女替爷爷还债。我跟他们走,你不许阻拦也不许追赶,否则孙女立马自刎。”阿玉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许琼无奈,也只好看着他们离开。阿玉始终横刀在颈脖,带着马楚他们来到了府外。外面在火把的照耀下明亮如白昼,许府被官兵远远围住,领头人正是郡主高丹。
原来高丹接到报告有人袭击总管府,她立时想到可能是血洗天心阁的那帮凶徒又在作恶。便急忙带人赶来,并布置好阵势。马楚他们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面对近百人的许府护院,他们也许还能全身而退。但现在面对的是高丹带来的数百官兵,那就毫无机会的了。
一见里面有人出来,高丹忙定睛细看。一个容貌秀丽的绿衣女子缓步前行,后面数人跟随。但见她肌肤如雪、芳目含泪,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却把钢刀横在自己颈脖。高丹暗自诧异,喊道:“大胆狂徒,血洗完天心阁,又来总管府行凶,赶快放下兵刃,束手就擒!”马楚听得,很明显把他们当成了杀害天心阁阁主满门的凶徒,这就更难善了。看着周围数百官兵张弓搭箭、蓄势待发,大家一时毫无办法。饶是杨师璠久经沙场,也一筹莫展。
这时阿玉移步上前对高丹说:“这位姑娘,你说错了。……”张山龙大喝道:“什么姑娘的,这是郡主。再敢无礼,小心满门抄斩。”阿玉忙道:“原来是郡主,小女子许见过郡主。”高丹冷冷地问:“你是何人?”“小女子许阿玉,是许琼孙女。”“那你为何横刀在项,是他们逼迫你不成?”“没人逼迫,是小女子自己要这样做的。”
高丹甚是奇怪,便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因我爷爷和他们有宿怨,他们不过是来报仇而已。我不希望有人受到伤害,就以此迫使我爷爷停手罢斗。我是自愿跟随他们去,让他们可以找我报仇雪恨,化解往日恩怨。请郡主放他们一条生路。”“哼,你想我放过这样的凶残歹徒,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贻害百姓吗?你想舍身饲虎,我却不能纵虎归山。以后他们祸及他人,你我可是罪魁祸首了。”
阿玉道:“郡主想必有所误会,他们绝非滥杀无辜的凶残歹徒。”高丹说:“你和他们素不相识,何以见得他们不是?”“刚才我爷爷遇险,小女子不得不以身挡剑,他们却并未一剑取了我们性命,反而收剑退出。他们和我家护院打斗之时,只伤人而不夺命,可见他们不是随意滥杀无辜的凶残之人。”
高丹又说:“我若放你们离开,你可想过自己的后果?”成玉淡然地说:“无非一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能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得更多人的性命,那也算死得其所了。”阿玉娓娓而谈、话语平缓,就好像说得不是她的生死。高丹为阿玉的话所动,一时大为踌躇,旁人也不敢插嘴。
阿玉见高丹犹豫,便接着说:“他们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这些兵丁也有妻儿老小,郡主何必让他们相互杀戮,徒增破碎家庭。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蛮夷外寇,官兵们丧身在如此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是不是也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