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和不语还没有回答,贺兰雪却在里面抢先说道:“林少侠,你是我家尊贵的客人,我们怎能让客人赶车?你就不要为难她们,快进来安坐!”
飞云见不言、不语也不说话,只是朝自己用力摇了摇头。飞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位还真名副其实,不爱说话!”不言,不语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笑了笑,摇晃着脑袋,催他进去。
飞云无奈,只得掀起车帘,进了车厢。见郡主正安坐一旁,急忙在她斜对面,坐了下来。
贺兰雪见状,噗嗤一笑,说道:“你坐那样远干嘛?怕我吃了你?”毕竟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飞云和郡主又不是很熟,自然有些紧张。
飞云听了郡主调侃的话,喃喃说道:“郡主取笑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郡主撇撇嘴,朝车帘外叫道:“不言、不语,启程!”两位婢女应了一声,马鞭一振,马车当即离开了侯府,到了大街上。一路上,郡主时不时地看着飞云。可飞云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丝毫不敢乱动乱看。飞云已经了解郡主虽然善良正直,但也比较刁蛮任性,同时口齿伶俐,不好应付。
飞云可不想招惹她,因此只能老老实实地安坐。但郡主却是耐不了寂寞的人,否则她就不会不顾嫌疑,让飞云在车厢內相陪了。不言、不语也许怕马车颠簸,把马车的行进速度控制得很平稳,不急不慢地前行。飞云又不便催促,心中却难免着急。
郡主秀目一扫,早看出飞云有些不耐烦,见他又强忍着不出声询问,觉得颇为有趣,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飞云听了,不由自主地问道:“郡主何故发笑?”
郡主一听,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总算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突然之间,变成了哑巴!”
飞云愕然道:“郡主,此话怎讲?”贺兰雪说道:“你一进车厢,一句话也不说。难免让我误会了。”
飞云尴尬地说道:“郡主,我本来就比较愚笨,口才更是不佳,就和不言不语一样,请郡主海涵。”
郡主哼了一声,说道:“你和水水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口齿伶俐的很。”
飞云连忙说道:“我和水水姑娘认识很久,早已熟悉,说话自然随意,话便多一点。我和郡主才第二次见面,实在不知说什么。万一冒犯,我可担当不起,就只好闭嘴了。”
郡主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个戏子好相处呗,是一个孤高自赏的人,不能交往了!”
飞云连忙否认道:“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水水姑娘不过是普通民间女子,岂能和郡主相提并论。”
郡主哦了一声,说道:“按照你的语气和态度,你和这个水水的关系也很稀松平常,远不如上次来的清香姑娘和良辰姑娘。”
飞云听她提及清香和良辰,顿时想到了应付她的办法,便答道:“不错。水水姑娘最多算是我认识的一个能歌善舞的普通朋友,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她自然不如清香、良辰,她们算是我的妹子。”
郡主有些失落地问道:“看来你倒很看重那两位姑娘,她们虽然长得不错,似乎气质难以和你相配。”
飞云听她对清香和良辰有些轻蔑,心中难免有些不悦,便道:“我一个山野之人,哪里有什么气质。她们也出身草莽,自然没有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郡主一愣,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便道:“你这样回护她们,想必关系特别。”
飞云坦然地说道:“清香妹子不仅是我好朋友的妹妹,也是我另一好朋友的未婚妻,良辰是我的二妹。郡主觉得,这算不算关系特别呢?”
郡主没想到清香、良辰竟然和飞云有这样亲密的关系,不由愣住,低头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她才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们都是你的红颜知己。我看良辰姑娘对你情有独钟,似乎不像亲兄妹。我听水水说过,还有一位天香姑娘,你们也曾形影不离,她是不是你的一个未婚妻?”
飞云想起今天出来,没有告诉天香和良辰等人,不由想到她们可能会非常着急,自己应该尽早赶回去。飞云一分心,就没有回答郡主的话。
郡主见状,知道他心有所思,便说道:“少侠莫怪,我只是一时好奇,口无遮拦。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其他的事吧!”
飞云刚要回话,却听到不语在外面说道:“郡主已到金刀派!”
郡主一听,当即说道:“那就停车吧,我们下去!”不语应承一声,“吁”了一声带住了缰绳。
不言、不语跳下马车,朝车厢说道:“请郡主下车!”贺兰雪看了一眼飞云,飞云示意她先下去。郡主也不多说,当先出了车厢,飞身落到地面。飞云等她下去后,跟着出来,下了马车。
飞云抬头一看,面前是一栋雄伟壮观的宅院,高大的宅门上方,有三个金色大字,“金刀派”。门口站立着四个带刀守卫,都是精装魁梧的汉子。
汉子们一见郡主,疾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郡主!”
贺兰雪摆摆手,说道:“几位师兄,我不是说过吗?来到这里,我就是你们的师妹,不要再叫我郡主!”
“郡主虽然由此吩咐,他们可不能不遵礼仪!你就随其自然吧!”飞云抬头一看,竟然是金刀派的掌门王峰,他身边跟着两男两女。一个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高大威猛。另一个男的约莫二十来岁,和飞云年龄相近,长得极为英俊潇洒。而两个女人,一个年近五旬,却精神抖擞,神态端庄,显然是个内家高手。另一个却是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极为美艳,身姿婀娜。
郡主见了他们,连忙说道:“叔叔、婶婶,大师兄,小师兄,小妹,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岂不是要折煞我吗?”
王峰摆摆手,有人上前把马车赶去一旁,说道:“他们看到你的马车过来,就立即禀告了我。我们刚好都在厅里,知道你来了,便一起来迎接郡主大驾。”
王峰看到站在贺兰雪身后的飞云,不由奇道:“这位不是林少侠吗?怎么这样巧,和郡主一起来到?”
飞云本来想等他们寒嘘完了,才过去见礼。不料王峰不仅眼见,记性也好,居然一眼就认出自己。
飞云只好上前,拱手施礼说道:“晚辈林飞云,拜见王掌门。冒昧打搅,还请海涵!”
王峰哈哈大笑,说道:“林少侠,此话就见外了。你和郡主,都是本派贵客。你们能光临敝派,那是给本派贴金,怎能说打搅两字?两位,里面请!”
王峰让开身形,伸手迎客。他身边的四人也不多话,只是脸带微笑,拱手施礼,纷纷让路。飞云本想逐一施礼相见,却没想到他如此尊重自己,不由一愣。
郡主自然清楚王峰的做法,是要先把客人请入客厅,再一一相见。这样多人,在门口相互见礼,自然要费点时间。郡主当即用手一扯飞云的袖子,当先迈步上前。
飞云顿时醒悟,当即紧跟着柴郡主走了过去,拱手向两旁的人回礼。众人鱼贯而行,进了大门。里面是一块极为宽敞的露天练武场,四周摆满了刀枪剑戟等兵器。练武场上,各有数十名弟子在两侧分练拳脚和刀剑。
飞云看这些人都认真严谨一丝不苟,居然没有一个人转头观看。飞云暗自惊叹,真不亏是京城武林大派。这些弟子的表现沉稳,可见金刀派的门规森严。
在王峰的带领下,众人穿过练武场,来到大厅。王峰到了堂上,转身对郡主和飞云说道:“郡主,林少侠,请坐。”
郡主悄悄拉了一下飞云,示意他坐着自己身边。飞云此时只好听她指示,一起向王峰谢过之后,坐了下来。此时,那个中年妇人走到王峰身边坐下来。
飞云刚才听郡主叫她婶婶,估计她应该是王峰的夫人。另外的两男一女,则在郡主和飞云对面坐了下来。
等众人坐下,王峰叫了一声“来人,上茶”,很快有婢女奉上茶水。郡主和刘飞云谢过,接过放在茶几上。
王峰便朝贺兰雪说道:“郡主,这里的人,你都熟悉,就不用我介绍了。”
郡主微笑道:“叔叔,那是当然。还是我替你代劳,替他们相互引见,如何?”郡主刚才偷偷拉扯飞云,王峰早已看见,只是不便说破。他心中早已有数,便道:“那也好,就请郡主代劳。”
郡主随即起身,对坐在王峰身边的妇人说道:“婶婶,这位是潇湘有名的少年侠客林飞云林少侠刘水。”她一边说,一边向飞云伸了伸手。
郡主接着又对飞云说道:“林少侠,这位是金刀派掌门夫人,我婶婶年轻时是恒山派的有名女侠。”
飞云急忙起身,疾步上前,朝那妇人躬身施礼,说道:“晚辈林飞云见过夫人。”王夫人起身回礼道:“原来你就是林少侠,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武功高强,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豪杰,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