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腾地站起,说道:“你再胡言乱语,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了!“那汉子大怒,喝道:“臭丫头片子,好大口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话音刚落,一拳朝李凤打来,另外一个也同时冲向刘水。
李凤手掌一张,一把抓住对方的拳头,使劲一捏,那人顿时嗷嗷直叫。那边刘水手腕一翻,已扣对方手腕,顺势一扭一抛,那人被抛出数尺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中年汉子大惊,见刘水他们如此了得,心思急转,起了招纳之意,急忙走过来说道:“下人们不知道礼数,行为鲁莽,请见谅。”
刘水见对方服软,也不想多事,看了李凤一眼。李凤会意,便松开了对方。
“你们太不懂规矩,多一些人看戏,能有什么问题。退下。”那人喝道。“是,堂主。”那壮汉乖乖退开。
那人对刘水说道:“在下路远,平素最爱看戏,又不想人多嘴杂,这才想包场。不想打搅了你们,请教怎样称呼?”
刘水答道:“在下刘水。”路远正要继续说话。却传来“咚咚”两声,从楼上摔下两人。
循声望去,原来另有两个壮汉冲上楼去,像赶走包间的客人。刚到门口便被守候的四条大汉一把丢了下来。此楼高约一丈,只见两个壮汉横躺在地上呻吟,看样子伤得不轻。
几人抬头上望,那包间里坐着一位紫衣美艳姑娘,她精致如画的芳容上却看不出一丝丝表情,恰如秋水又似冰霜。那身淡紫色的衣服更增添了几分冷傲,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那姑娘右边站立一魁梧中年男人,左边站立两个漂亮女婢。那姑娘随即起身,淡然的说道:“真是扫兴,来了群苍蝇。我们回去,不看了。”
旁边的人都躬身回答:“是。”门口四条大汉当先下来,挡在前面的人不敢阻拦,纷纷让开,一行人下楼而来。
路远暗自心惊,对方两个看门的举手就把自己两个得力部下收拾了,足见实力不凡。可当着这样多人,自己又不能不问。
路远只好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沉声何道:“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哼,没那样便宜!”
“你要怎样?”那魁梧男人发话。
“自然要讨个公道。”路远恶狠狠地说道。
那姑娘淡淡的说道:“禽兽还知道公道?真是奇闻。赵前,刚才是你丢下的猪头,你就再交代一下。”“遵命。”
那四个汉子里面走出一人,对路远说道:“公道来了。”一拳挥来,路远伸手格住,右掌顺势击出,两人立马纠缠一起。
没几回合,路远棋高一着,抓住赵前一个破绽,双掌一推,赵前站立不住,朝后退去。刚好退到了刘水旁边,刘水不忍心见他撞墙受伤,伸手一抓一带,卸掉了路远的掌力。
赵前站稳脚跟,脸色苍白,忙对刘水说道:“多谢援手。”
此时路远已和那魁梧男子交上了手,三两招后,刘水已看出那男子功力显然高出一筹。路远一招使老,那魁梧男子立马乘隙而入,一掌拍在路远肩膀上。
路远连退几步,脸色铁青,疼得汗水直流,显然肩膀已然受创。“识相的话,赔偿戏院的损失,马上滚出去。”魁梧男子喝道。
“路远,回去告诉你们门主,要循规蹈矩,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也不要有什么不良行为。”
那紫衣姑娘声音不大,但自有一番威严。“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们门主?”路远大惊道。
紫衣姑娘冷哼道:“你回去问你的门主!鉴于你们还没什么过份之事,今天放你们一马,下次再胡作非为,那也就严惩不贷!”
“路某认栽,不过湘门不会就此罢手。刘公子改日再会,我们走。”路远朝刘水打个招呼,又丢下一锭银子,带着人狼狈而去。
刘水也不出声,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他想自己才到潭州,还是多交一些江湖中人,少和人结怨为好。
刘水刚才别人叫他堂主,想必此人是潭州江湖中人。而且他们就什么湘门里面,必定还有很多江湖高手。
湘门的人走后,那紫衣姑娘一个眼神示意,边上的婢女走到刘水面前,说道:“多谢公子仗义援手,不过还请你和那些人距离远一些。婢子玲珑,请教公子大名?”
刘水答道:“姑娘多礼了,在下刘水。”
刘水话没说完,就听到那紫衣姑娘叫道:“玲珑回来,我们回去。”当即转身朝门外而行。玲珑满脸歉意,朝刘水点了点头,跟随而去。
刘水愕然,不明所以。李凤心中恼怒,冷冷地说道:“哼,目中无人!”
刘水连忙问道:“凤儿,你认识她们?”
“公子,那是艳媚郡主。”戏班班主过来说道。“艳媚郡主?”刘水没有想到此人来历竟然如此高贵。
戏班班主说道:“这位是刚前上任的潭州刺史武琼的女儿武艳媚,她曾被皇帝加封为郡主。”
刘水问道:“哦,新任刺史?她刚才怎么行为如此奇怪,实在难以理解。”
“公子,有所不知,这位郡主刚到潭州,就常来我们这里看戏。她身边的婢女玲珑,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曾经告诫过我们尽量不要在郡主面前提及刘字。至于原因,我们也不敢多问。如果那个路远知道她是郡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放肆。你偏偏姓刘,犯了她的大忌,才会如此。”刘水心想,身份高贵,忌讳倒也很奇特。
自看到艳媚郡主出现后,李凤一直没说话,此时插话说道:“戏又看不成,回去算了。”她意趣索然,就朝门口而去。
刘水小心跟着,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便多问。原来不久前,李凤曾经跟着母亲去刺史府拜见过这位郡主。这郡主眼高于顶,对李夫人和李凤态度倨傲,没把她们母女的施礼当回事。李凤一直耿耿于怀,对郡主就没好印象。
出门没几步路,李凤叹口气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灾星,我在潭州生活了近二十年,出门从没遇到过什么事。带你出来走这一趟,什么怪事都发生了。害得我吃没吃好,玩没玩好。”
刘水此时已经对她有所了解,急忙赔笑着道:“没事了,明天我们再出来,肯定不会有那样巧合的事。我好好陪你再看戏就是。”
李凤喜道:“那一言为定,你去和我爷爷说。”“遵命!”刘水鞠躬施礼,李凤总算脸上阴云散去,眯嘴微笑。
不一会,刘水和李凤回到了李府。到了李府,刘水把今日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李彦。李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李凤安排好刘水住下。
晚饭之后,李彦让李凤把刘水请到大厅叙话。等刘水和李凤坐定,李彦温说道:“你们今日遇到的几个人,是最近潭州的风云人物。”
原来最近的潭州城内,有几大势力在暗中角逐。一个就是刘水遇到过的那个郡主,她父亲武琼是潭州刺史,自然是代表官府,她身边主要是朝廷御林军选拔出来的一批高手,以及收服的潭州三虎。
潭州三虎指的是三个张家兄弟,老大叫张大虎,老二叫张二虎,老三叫张三虎,并称潭州三虎。他们本来是潭州的江湖中人,数日前投靠了官府。跟在郡主身边的是张大虎,他的武功是三人中最高,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
至于那个湘门,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展露头角,具体实力如何,究竟是什么来路,没几个人清楚。还有一股势力更为隐秘,没什么门派字号,但似乎又在很多地方有他们的影子。
李彦说道:“目前潭州暗流涌动,江湖中势力极多。刘少侠,我知道你此番来潭州,是想增长见识。但此事不能急,要有点耐心。”
李凤接着说道:“爷爷,我想今晚就和他一起出去,四下打探打探。”李彦摇头说道:“今天你们也累了,就不要出去了。凤儿,你明天带刘少侠熟悉熟悉城北和城西,到岳麓山走走,也许有意外的收获!”刘水和李凤应承。
潭州城以城中府衙周边最繁华,其次就是湘江两岸的码头。滚滚江水,千里烟波连接着三湘四水,两岸百姓赖以哺育。城北则相对荒芜,人烟稀少。李凤带刘水在北城随意转了转,就来到江边渡口。
去对岸麓山古寺香客还不少,刘水和李凤等了好一阵,才坐船过了湘江。上山途中,李凤边走边讲解岳麓风景。正走间,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加快脚步上前一看,转过山弯,但见三个男人在围着一女子,上下其手,嘴里叽歪着下流言语,一个老者已经被推倒在地,还有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死死抱住。
远处站着十来人,却无人出声、出手制止。李凤一见,勃然大怒,立刻飞身到那三人身边,抓住对方肩膀一甩,顿时飞出数尺横躺在地,接着一脚踢飞了另外一个。剩下一个见状,吓得撒腿就跑。这时刘水赶到,出手把纠缠丫头的男子丢出丈许外。
李凤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那姑娘一抬头,见是李凤,惊喜地叫道:“李小姐!是小妹啊!还好没什么事。”李凤仔细一看,反倒一惊,竟然是许如丹。“许姑娘,怎是你呀!”那丫头也走过来抱住如丹哭泣道:“小姐,甘草无能,不能保护小姐。”如丹拍了拍丫头的脑袋,轻声说道:“没事了,别哭了。去扶起蔡叔。”甘草点头,走过去扶起那老仆。
如丹接着对李凤和刘水说道:“这次幸好你们来了,否则不知道会怎样了。”虽然刚受到了惊吓,许如丹慌乱了一阵,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李凤暗想也许她经常面对各种病人,胆子反而练得大了。
刘水说道:“姑娘没事就好,怎没找人保护你们上山?”李凤插话笑道:“如丹姑娘是算好了,有你保护,还找谁呢?”如丹脸色一红,说道:“李姑娘说笑了,我可不是女诸葛。我只是不喜欢人多,就没找人跟着。”李凤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也是,我忘记了,你是女华佗,不是女诸葛。”三人聊了几句,几人便一同上山。
一路上走来,李凤和如丹聊得越来越亲热。不一会两人开始姐妹相称,如丹比李凤小三岁,成了妹妹。李凤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也就是照顾人的命,怎没遇到一个做我姐姐的人?”似乎很惋惜,实则却颇为得意。
如丹告诉李凤,她一直是在老家乡下长大,偶尔来城里看看爷爷。乡下有个老郎中,她一直随他学医。她说自己父母早年意外亡故,爷爷又是个生意人,经常不在家,只好把她放在亲戚家。如丹聪明伶俐,很快发觉李凤对刘水的态度特别。因此闲聊之余,总爱取笑几句李凤。
李凤双颊绯红,娇嗔道:“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不怕我撕烂你的嘴。”如丹微微笑道:“姐姐嘴不对心,我是女华佗,望闻问切是基本功。你这点小心事瞒不过小妹。”李凤被她说得芳脸更红,做势要打如丹,举了举手,又放了下来,说了一声“牙尖嘴利,不和你说了。”李凤知道斗嘴不是如丹敌手。
不一会,一行人来到半山腰的麓山寺,如丹几人进了寺内,李凤和刘水则在四处游玩。“这山没武夷山高大,但风景一点不比武夷山差。”站在寺前高处,静静躺着的湘江,江上舟来舟往。
“刘大哥,觉得这山风景如何?我告诉你,这岳麓山是衡山有名的七十二峰之一。”“哦,还真不知道,还谢指教。”
李凤见刘水呆呆地看着山景,突然说道,“你跟我来。”便带刘水来到了麓山寺旁边的白鹤泉,说道:“这是仙鹤留下的神水,据说诚心的人喝了,就会百病不侵。”“是吗,那得多喝几口。”
刘水双手并拢,从井中酌起水来,喝了一大口,果然清冽甘甜,不由连喝数口。“你这样牛饮,就以为可以得到神灵庇护吗?告诉过你,关键是心诚。”“我当然是心诚之人,你难道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