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飞云等人便离开了客栈,出汝州北门,向洛阳进发。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现异常,飞云反而心里不踏实。他总觉得裴守义和黄玉仙一伙人,不会就这样放弃。
快到午时,飞云一行人来到了万安山下。他们进了山谷,走了好一阵,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王海高兴地说道:“林少侠,过了万安山,不远就是洛阳。看来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你可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飞云却说道:“王兄弟,也不要高兴太早。只有进了洛阳,才能真正放心。”
正在此时,良辰突然叫道:“大哥,前面路边有个饭店,我们进去吃完饭再走,好吗?”
飞云知道良辰个性,她是想尝尝当地的风味了,便点头应承。不一会,飞云等人便来到饭店门口。里面的伙计见状,连忙把飞云等人请进饭店。
飞云等人进去一看,里面没什么客人。掌柜见飞云等人气度不凡,急忙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包房。良辰便询问掌柜,饭店里有什么拿手的小菜美食,掌柜随即向众人介绍了起来。
正在此时,有伙计进来禀告,外面大厅出事,请掌柜赶快过去。掌柜连忙说了声抱歉,就赶紧跑去大厅。
飞云等人听了,也非常好奇,也跟着来到大厅。飞云举目一看,却是武七思的儿子武洪。飞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遇到他,看样子武洪的伤势已经痊愈。
武洪的对面站着一个少年和年轻姑娘,眼看武洪手掌一挥,就要向那个少年击去。
飞云当即喝道:“武洪,住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武洪扭头一看,见是飞云等人,不由一愣,他知道飞云可不是好惹之人。
前不久飞云一伙人杀了自己弟弟,砍伤自己母亲,伯父武三思居然不敢替自己家人报仇。武三思怕飞云等人找武七思一家麻烦,还把他们全家带来洛阳
武洪知道飞云武功高强,又想起弟弟和母亲的仇,当即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你们!这是本公子和他们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武三思曾经警告过武洪,如果遇到林飞云等人,绝对不能得罪。武三思虽然没有说明飞云的密使身份,却告诉武洪飞云和武则天关系非同一般。
武洪听说飞云居然和武则天有关系,自然不敢再多说。今天意外遇到飞云,武洪也只能强压怒火。
飞云却知道武洪的个性,肯定他又在仗势欺人。飞云既然遇到这种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任由武洪胡作非为,欺压百姓。
飞云当即冷冷地说道:“我这人爱管闲事,你不要我管,我偏偏要管!你不说,我问他们就是!”刘水其实早就猜到肯定是这个郑虎仗势欺人。但是郑家毕竟是开国元勋,自己和郑家之前就结过怨,因此想息事宁人。郑虎手朝那个少年一指,说道:“就是这个刁民,居然敢以下犯上,殴打王府中人!”
那少年也不畏惧,看了刘水一眼,说道:“这位兄台,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意图轻薄我妹子,我自然要教训教训他!”周掌柜急忙上前打圆场,对郑虎说道:“郑公子,请不要生气。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位少年和姑娘都是我的朋友,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郑虎说道:“周掌柜,他们是你朋友?那就没有什么事了。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郑虎也知道周掌柜和刘水的关系,又看见红英也站在刘水身后,自然不敢得罪。周掌柜说道:“我们一起去后堂说话,鄙人备桌酒菜与两位讲和吧,待会相互介绍。可好?”郑虎说道:“不必了,你不肯说,难道本王子还找不到吗?本王子还有要事,就此别过。”说完,又朝刘水施了一礼,当即转身就走,大步出了酒楼。
周掌柜见郑虎走了,转身对那少年和年轻美貌的姑娘说道:“请两位到后堂说话,不知可否?”那姑娘说道:“多谢掌柜解围,那样是不是打搅了你?”周掌柜说道:“不会的,在下还要给两位介绍几位朋友,两位请随我来。”周掌柜便前面带路,众人跟着就进了后堂。
到了后堂,周掌柜请两人落座、看茶。然后他朝那姑娘逐一介绍了刘水、红英以及良辰美景,也向刘水详细介绍了这少年和姑娘。这少年名叫楚雨,姑娘叫马清香,他们住在城外,专门给醉仙居供应蔬菜和柴火。周掌柜说道:“没想到常年给我们送菜的人竟然是武林高手,在下失敬了。”
清香忙说道:“掌柜的过奖了,我们只是练了点防身的几下招式,谈不上什么高手。”周掌柜道:“两位过谦了。不过请你们到后面是要提醒一下你们,今日那人是汝南王府的少王子郑虎。其父是汝南王爷。其祖母陶三春,更是一个厉害角色。以后遇到他一定要躲避开,以免惹祸上身。”
楚雨当即回道:“多谢掌柜的提醒,我们自会小心在意。”那清香却说道:“没有想到堂堂郑王府,竟然教出如此不堪的子孙,真是丢人现眼!刘少侠,你的侠名早已传遍京城,你认为我说得对吗?”刘水听完两人的话,就知道那少年楚雨应该是初来京城,所以有些腼腆。但是清香明显见过世面,自然不会怯场。
刘水猜得没错,楚雨的经历也颇为传奇。楚雨本来也就是衡山祝融峰下的一个猎户。父母意外早故,和爷爷相依为命。一年前他爷爷也去世了,就他独自一人生活。平常打些小猎物或砍点柴火到山下换些日用品和银两。日子倒也凑合着过。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那天楚雨到祝融峰峭壁下设置机关,本来是想逮住个狐狸或野鸡什么的。没想到却机关夹住了一匹野狼。楚雨为保安全,朝野狼补射了一箭后才走过去查看。但是野狼没死透,反朝他直扑过来,楚雨便和野狼搏斗起来。
正在危急时候,从祝融峰掉下一个人来,刚好摔在了野狼身上,手上的一把宝剑竟然把野狼给刺死了。可那人也被摔成重伤,双腿已经摔断。楚雨看那人年过六旬,身上还有好多刀剑伤口,便找了些草药给他敷上。又把那人背回了自己家,精心照顾。可惜他本来就受过刀伤,加上摔伤,他又不肯让楚风雨去外面找大夫,说是怕仇家知道了,结果是伤情一天重过一天,眼见挨不了几天了。
有一天,那人趁楚雨不注意,不知道怎的,楚雨就动弹不得,晕倒在那人床前。楚雨醒来的时候,那人告诉楚雨:”小伙子,我给在你身上下了剧毒。不过三个月内不会发作,三个月后如果不服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楚雨大惊失色,声音颤抖地说道:“老大爷,我们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害死我?我精心照顾你这样多天呢!不要说对你有恩吧,总没害过你的。”
那人强撑着力气说道:“算我对不住你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我自己知道我可能随时没命了。但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办,不然我死不瞑目。”楚雨苦笑着说:“你要办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我自然会帮你做。何必下毒呢?”
那人说道:“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我怕我死了以后,你不一定会去做,只好先下点毒了。你只有办好了事情才能解毒,这个毒是我们家传的,别人看不出来,也解不了。”
楚雨给他说得毫无办法,只好说道:“看来我不想做也不行了。那你说是什么事吧?”那人说道:“我有两件东西,你要送到我家去。一是这块玉佩,再有就是那把宝剑。”说完他就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挂在了楚雨脖子上,然后又指着他摔下来时手里拿着的宝剑。
那人喘了会气说道:“你只要三个月内,把这两件东西送到我家,我家人自然会给你解毒,也会酬谢你的。如果你贪心私吞了,你就活不过三个月。”楚雨想送点东西而已,这个简单,不由得松了口气,便问道:“那你家在哪里呢?”楚雨想,也许会远点了,但也没办法了。
那人说道:“在京城的郊外的马家庄,你问马大娘就可以,庄上就只有一个马大娘。见她之后,你就把玉佩给她,她就知道了。”楚雨一惊说道:“什么?京城!听说有好远的路呢!你姓马?”
那人说道:“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把东西送到就是了。京城离这里是很远,但有三个月时间,你怎么都可以走到的,是不是?”
楚雨说道:“你什么都算计好了。我不答应也不成了。那就答应你了,给你送过去。”那人见楚雨答应了,便说道:“那谢谢你,再有就是见到马大娘,就说我对不起她了,对……”他话音越来越低,最终闭上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死去了。
楚雨把那人掩埋之后,心想你救了我一命,我照顾你多天,又答应帮你送东西,还安葬了你,也算报了你的救命之恩。楚雨稍微收拾下,不敢耽误时间,第二天便独自上路了。
走了一个多月,路上到也太平无事。他走到武当山下的时候,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楚雨急忙疾步过去,只见初春的武当山下大路上,十多个男人正拦着一位年轻姑娘。原来一伙山贼把姑娘的马暗箭射死,又企图把姑娘劫上山寨做压寨夫人。
那姑娘一袭红衣,美艳动人。她手握宝剑,凝神戒备,显然是习武之人。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壮汉肩膀上抗着大刀对姑娘说道:“小美人,你还是放下兵刃,乖乖跟大爷走吧。到了山寨,你就是我的夫人了,吃香喝辣随你们享用。反正你们今天是走不了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没什么人走这里的了。”
那姑娘“呸”了一声,说道:“无耻山贼,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姑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对方是十多个常年打家劫舍的山贼,自然都是些亡命之徒。红衣姑娘自忖没把握打赢他们,马匹又给他们害死了,说话不免缺乏底气。
中年贼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肯乖乖就范,那就不要怪我动粗了。”说完,手一挥,肩上大刀便直朝红衣姑娘劈来。刀沉力猛,功夫貌似不弱。
姑娘倒也不慌张,正举剑来迎。却听到“铛”的一声,一块石头飞来把大刀磕飞数尺外掉落在地。
这下变生仓猝,众人大惊。那贼头更是神色大变,他自恃功夫了得,没想到一块石头就把自己大刀击得脱手而飞,还震得手臂发麻。
贼头急忙后退几步,大声喝道:“什么人多事闲事?”又朝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慢慢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一件虎皮衣,背着一把宝剑和包袱,面色微黑,自然就是楚雨了。
原来楚雨见那姑娘有危险,就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丢了过来。接着他走到近前说道:“我也不想管闲事,可见你要拿刀砍人,一时情急,只好把刀砸开了。这位姑娘娇滴滴的,你这大刀下去,那她就没命了!再说了,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太丢脸了。欺负女流之辈,算不上好汉,还是让人家走吧。”
贼头看他侃侃而谈,竟然毫无惧色,心知遇到高手了。可让他就这样退回去,却极不甘心,总得再赌一把才是。贼头便说道:“你要管闲事,还得露两手来瞧瞧。”楚雨说道:“这个好办。”说完就把双手伸出。“你看两只手都在这里,你可以看个够。”
贼头大怒道:“好小子,竟敢戏耍大爷。”说着就是一拳打来。他说打就打,动作倒是迅疾。楚雨见他一言不合,突然发难,想躲避已是不及,只好用手来格,可那人中途拳变为掌,手臂一转一掌就击中了楚雨的胸膛。
贼头大喜,满拟可将楚雨一举击毙,没想到使劲一掌过去,却像打在了钢板上,手掌、手臂顿时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