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氏布料行一飞冲天。
而张氏布料行的布料,更是凭借着它精美的花式,过硬的质量以及及其亲民的价格,成为了百姓的购物首选。
而开始完全不把这个新同行看在眼里的蒋家掌柜终于在完全没有顾客上门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他连忙派自己的伙计也跑过去买了一些回来。
等到他终于摸到张氏布料行的商品后,不可置信地再三确定。
“这匹布料,真的只花了那么点钱?”
当再次得到伙计肯定的答复。
掌柜依旧还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这种质地,这种花色,居然比我们的高档货还要便宜一大半。”
“掌柜,我们要不要跟老爷禀报。”
伙计试探地问道。
掌柜却是沉思起来。
说实话,作为沉浸布行十几年的老人,蒋家的布庄也是他一手带到现在。
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的地方,但是他本身也是有经营的天分的。
可现在张家布行的定价却是极大的冲击着他的认知。
过了好一会,他才对着伙计说道。
“暂时不用,这张氏布行估计也是为了打开市场在死撑,我不信这个价格他们能一直赔下去,估计用不了三天,他们就会撑不住,到时候我们在搞一些优惠。”
“你这两天,多注意些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库存和往来顾客量。”
伙计听了连连点头。
然而,事实注定会给自以为是的人迎头痛击。
接下来一连数日,张氏布料行不仅价格没有调整,顾客也是只增不减,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张氏布料行短时间内如此大批量地售卖,他们的库存却丝毫没有告急的迹象。
这下蒋家的管家终于是坐不住了。
正当他要赶去蒋府禀报,蒋家却也派人直接来接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客商要毁约。”
掌柜刚一进门,蒋晋元便将无双张解约契书迎面砸了过来。
掌柜连忙一一捡起来看过去,险些一头栽死过去。
这一张张契书上面,竟然全是来要求解约的。
有马上到期的,也有宁可赔钱也要解约的,其中不乏合作了数年的老客户。
“你说啊,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
蒋晋元怒不可遏地吼到。
掌柜这才找回自己的神智,手却一直抖个不停。
“回老爷,这、这跟我无关,是因为城中新开了一家叫张氏布料行的铺子。”
“嗯?”
蒋晋元不解地看向掌柜。
掌柜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让伙计买来的料子递了过去。
“张氏布料行出售的都是这种料子,不仅花色新奇好看,质地柔软亲和,连价格也是我们望尘莫及。”
“价格?他们卖多少?”
“不足我们的四分之一。”
“什么?”
蒋晋元闻言,这次却是彻底惊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管家得罪了人,只要把事情解决就好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出了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
怪也怪这些日子,他只顾着陪他新纳的小妾在府中玩乐,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变天了。
如今想要应对,却是已经显得无力回天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蒋家各个庄子越来越惨淡,小点的店铺甚至已经关门。
可持续颗粒无收的账面还是使得蒋晋元整个人都精气全无。
直到蒋晋元身形完全消瘦一大圈,作为他的独女,蒋梦缘这才意识到家里出了事。
于是她连忙叫来管家又再次叫来掌柜仔细询问了一番。
“爹爹,对不起。恐怕这张氏布料行怕是冲着我来的。”
“你?”
蒋晋元只当是女儿在安慰自己,却不想蒋梦缘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前些日子因为布料与张姬凤冲突的事情说了出来。
“哎,这也不能怪你,那天正好是你母亲的忌日,爹直到你心情不好。”
“爹,对不起。错了就是错了。”
“这件事,我去解决。”
蒋梦缘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蒋晋元拦住。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蒋梦缘不解地回头。
“如果单是一个张家想报复你,以他们的彩礼搞来这么多布料,顶多撑个三五天。”
“更何况,这种料子我也看了,完全是新品种。”
“爹,你的意思是?”
“张氏背后肯定有其他人,而且应该是掌握了某种新的技术。不然不可能凭空出来如此大批量的新布料。”
不得不说,这蒋家不亏是布料起家的家族。
这蒋晋元仅凭一块布料,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蒋家就只能关门休业了。”
蒋梦缘焦急地直跺脚。
蒋晋元却是沉思了一会。
“这样,你这就去张氏布料行走一趟,就说是给张姬凤赔礼,顺便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见到她背后的人,这样我们也好找找突破口。”
“行,那我马上就去。”
蒋梦缘一口应下,便直接出口而去。
一路小跑,眼看就要到张氏布料行,她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完全没有赔礼道歉的样子,于是直接拐到一处珠宝行。
然而在她挑选的这么个空挡,却是听到了好几个店里的顾客在谈论着张氏布料行的布料。
最让她震惊的是,无一例外全是包浆。
这些人无论男女,都对张氏布料行的布料表示出惊人而满意度。
虽然她有所准备,但是从其他顾客口中听到,还是让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一股阴森的凉意瞬间爬上后背。
她随手拿了一支极为贵重的玉钗便匆匆离开。
原本珠宝行与张氏布料行也不过数百步的距离,然而因为刚才听到的消息,蒋梦缘的脚步极为沉重。
她心里念头百转千回,唯恐整个蒋家会因为她平生仅有的一次任性妄为而彻底被毁掉。
如果这样,她恐怕只能以死谢罪。
尤其是想到数年来,蒋晋元对她的溺爱,她的愧疚愈发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