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季昀……”王家主瞪大眼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王夫人举起帕子,在他的额头一遍遍擦拭,声音又柔和了几分,“好了,我不提了。”
王家主的目光有些涣散,很快又聚焦到了王夫人身上,“我感觉季昀,就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王夫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多了吧?”
“是真的,我那天晚上,在乱葬岗里,看到了季昀的鬼魂……”王家主响起了什么,一个画面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暗夜之中,季昀的脸,被一道绿色的光芒映照着,看上去十分惨淡,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我死的好惨呐……”
王夫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儿,但是王家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也只能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你觉得心中不安,那就去给他烧点儿纸,或者会好受点儿!”
听到这话,王家主顿时从床上弹坐而起,这么绝妙的主意,他怎么没想到呢?
王妇人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给他烧纸了,季昀,你等我,我这就给你烧纸去!”王家主神神叨叨,开始穿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等王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家主已经穿好了鞋子,一溜烟儿似的消失不见,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居然还当真了!王夫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魔怔了!
季家,白绸悬挂,一阵风吹过,有些莫名的萧条。
等王家家主赶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刘家主居然也在,这让他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王家主,你来这里做什么?”刘家主有些疑惑,莫不是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来烧纸的?
“我只是觉得像是季少爷这样的少年英才上,如此年纪轻轻就与世长辞,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想过来烧点纸钱香火,祭拜一番。”王家主故作淡然的说道,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做了亏心事,噩梦缠身,怀疑季昀这小子化作厉鬼前来报复,所以才来上香呢!
“巧了,我也是,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王兄请。”
“王兄请。”
王家主和刘家主客气了一番,到了季家灵堂之内。
季彭原本正啃着鸡腿,听到有人来了连忙把鸡腿塞到袖子里,随即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假装哀怨的开口,“我那苦命的儿呀!”
王家主和刘家主远远听到这悲切的声音,对视一眼,心下不免有些愧疚,其实他们和季昀,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如今让季彭平白无故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属实是他们没想到的,其实本来他们只是想叫八爷过来,断了季昀的生意,没想到八爷这么狠了,居然直接要了他的命!
“季兄,节哀。”王家主说着,点燃了一根香,插入香案上的香灰之中。
季彭哀怨道,“可怜我季彭一生,积德行善,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这话说的刘家主心里更加内疚,于是对着季彭说道,“季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季彭听到这话,神色更加哀怨,“我一个孤家寡人,如今硕大的家业,还被八爷那个禽兽霸占,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王家主听到这话,连忙说道,“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些积蓄,手底下也有几家当铺,可以转让给你。”
刘家主闻言,也开始献殷勤,不住的给季彭塞银票。
半晌过后,王家主说道,“季兄,这季昀,可是化成厉鬼了?”
“我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冤枉,昨晚他还给我托梦来着,说是……”季彭的目光了,在王,刘两位家主身上来回移动,王,刘两位家主异口同声的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死后必化厉鬼,和那些害过他的人,不死不休……”
王家主和刘家主听到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咽了咽口水,王家主只感觉脊背发寒,随即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季彭叹息一声,神色显得颇为落寞。
此刻,刘家主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整个人焦躁不安。
“他还说,一定要让和他作对的人,倾家荡产。”季彭煞有介事的说着,此言一出,刘,王两位家主顿时脸色一白。
回去的路上,王,刘两位家主并肩前行,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王管家扶着额头,正要破口大骂,但看清二人之后,顿时愣住,“原来是你们!”
两个人自然也认识王管家,毕竟是八爷身边的红人,一想到八爷的行径,王,刘两位家主就气不打一出来。
王管家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记忆力又极好,连忙热情的和二人打招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的态度如此客气,二人自然发作不得。
一番沟通下来,王,刘两位家主这才知道八爷的近况,火烧十八城,还都是八爷的铺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家主差点儿没拍手叫好,就连刘家主都有些憋不住笑。
联想到了八爷的情况和自己的近况,王家主煞有介事的开口道,“难道真的是季昀化作厉鬼,回来报复了?”
王管家自然没有听说过季昀的名号,一脸茫然的开口,“季昀是谁,怎么没有听八爷提起过?”
王,刘两位家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王管家一说,王管家顿时眉头紧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能找一些和尚和道士来做法,祛除季昀这个厉鬼了!”
一下午的时间,王管家之张罗到了一些米面和布料,但是远远达不到开张的标准,等晚上找八爷复命时,自然免不了挨了一顿骂,听着八爷骂完了以后,王管家开口道,“八爷,我知道你最近为什么倒霉了,你这是招惹上了厉鬼,我们可以找一些和尚和道士做法,把他消除掉!”
原本,八爷是不信邪的,可是,摘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让他不免感到有些邪门。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第二天一早,道观里,一个道士穿戴整齐,正要出门,背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直接把他拖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